《林招月沈延川》[林招月沈延川] - 林招月沈延川第91章(2)

色,向他彙報對方的行蹤,「小小姐還在休息,需要叫她起來吃早餐嗎?」
杯底觸及桌面,手腕兒壓着杯口,陶瓷底面滑過桌面,發出微不足道的摩擦聲。
劉姨雙手放在身前,餘光忽然瞥見少爺的臉,原本纖細鋒利如柳葉刀片的人,此刻像是想到了什麼,表情異常柔和。
劉姨收回目光,少爺今天心情好,還是讓小小姐多睡一會兒吧。
萬籟俱寂,又是一夜。
林招月在房門被輕啟的那一刻就醒了,但沒睜眼,睫毛蓋着眼睛,睡顏恬靜平和。
她今晚開了空調,調到室溫26度,三檔熱風,預熱半小時,所以那人剛走進來就感覺到了熱。
這樣一來,林招月睡覺踢被子也能被理解,她很熱,所以理所當然地不想蓋被子。
那人腳步聲好輕,可林招月聽出來是誰了,一步重兩步輕,他可真悠閑。
不過這也怨不得沈延川,畢竟這是他家,但林招月氣得牙根痒痒,太陽穴緊繃著,算準沈延川什麼時候走到自己腿前的時候,正好一腳迎面踢過去把他放倒。
柔軟的地毯鋪滿了房間的每個角落,他慢慢走近,像一隻慵懶的貓,在床前站定。
沈延川垂眼看着床**仰面睡着的女孩兒,神情古井無波,垂着的長睫絨而密,在下眼瞼投下小半陰影。
沈延川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他只是喜歡「觀察」林招月而已。
男人俯身接近床上躺着的人,林招月兩隻手都放在被子外邊,舒適地蓋過頭握拳。
嘴唇不點而紅,隨着呼吸嘴唇微微翹起,像熟睡的嬰兒。
他一隻手揣在褲兜里,空着那隻伸出來,把林招月擱在頭頂的拳頭攏入掌心。
林招月覺得眉心有點兒癢,虛着半邊眼,透着條縫望身上的人,黑眼珠往下瞥,腦子裡瘋狂計算現在出腿能不能把人踢翻,然而潛意識裡卻被某些人壓着,腳趾一根根揪緊了,這腿還是踢不出去。
男人像是沒察覺到異樣,裹着林招月的手下移摸到腕骨,脆生生一塊,骨細如玉。
其實已經聽見她逐漸加重的呼吸聲了,餘光也看見並起來的雙膝了,但沈延川就像是沒發現,手翻了個面,掌心貼上女人膠原蛋白滿滿的臉蛋,順着臉側弧度下滑再下滑,在某個位置的邊緣停住了。
他的手堪堪放在林招月的脖頸與鎖骨鏈接那塊凹陷處,掌心完全與林招月的肌膚熨貼着。
被沈延川撫過的地方像是溫度自動升高的電熱毯,偏偏除了那塊兒以外其他地方體溫都很正常。
氣得林招月簡直想怒罵自己不爭氣的身體,幹嘛那麼聽他的話!
沈延川的身形壓低再壓低,林招月慢慢吐息着,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處。
女孩兒的臉泛起潮紅,眼睛徹底閉上了,說不清是因為害羞還是憤怒,沈延川的手很涼,他一年四季都是如此,並不因為過高的溫度發熱,不過林招月卻不是。
忽然間,空氣里一直糾纏着林招月的另一股氣息溜走了,她卻壓根不敢睜開眼看,只能靠除了視覺以外的感官去探索他的行動軌跡。
但越是這樣,周遭的一切就更敏感了。
「你出了好多汗。」
沈延川的煙嗓在耳邊猛地炸開,林招月嚇得抖了一下,隨即懊惱,靠……沒控制住……如果說平時的沈延川端着架子是酒窖里最貴的那瓶精釀,那晚上的沈延川就是烈酒,光是抿一口就讓人從舌頭到心口都燒得熱。
可林招月還沒抿呢,人大概就已經上頭了。
「明明這麼熱,怎麼還開空調?」
不這樣怎麼裝給你這個混蛋看,林招月這麼想着。
沈延川似乎是在回憶,「前幾晚我也幫你開了熱風,不過溫度很舒服……你叫得也舒服。」
林招月瞬間炸毛, 「誰他媽叫了?」
終於忍無可忍,下意識睜眼,怒目而視。
沈延川沒忍住笑了,嘲諷意味很濃,「騙你的。」
四目相對間,附近的空氣都變得粘稠。
身下人的眼神猶如某種受驚的狗狗,在遠處落地燈的余光中,眼尾泛着濡濕的紅。
沈延川的後槽牙緊了一下,嘴角忽然拉開微妙的弧度,他的眼睛和林招月隔着不過二十厘米左右的距離,而林招月還沒有完全接受他這人白天一個樣晚上一個樣的現實,滿腦子裡都是某種虛無的不真實感。
下一秒,這種間隔的距離忽然被人堪稱強硬地打破。
沈延川單手鉗着林招月的雙手,那隻原本貼在她頸側的手就這麼忽然地挪開,林招月的瞳孔倏然間放大。
沈延川面無表情,「好香。」
他將臉直直埋進林招月的頸窩,深吸一口氣,鼻尖頂着那塊敏感到不能再敏感的軟肉,嘴唇貼着林招月的肌膚。
說這兩個字的時候,鼻息間的熱氣一股腦湧出來打在上邊,引出一陣狂熱的漣漪。
林招月紅着臉梗着脖子答,「……因為這是你的沐浴露味道。」
原來是故意的。
林招月看不見沈延川的臉,他可惡的腦袋埋在自己頸窩裡,熱氣撲在鎖骨處,那塊兒肉連着骨頭就都麻了。
但嘴上的爽快是不能放過的,於是林招月自然而然地說出這句話來。
沈延川動作一頓。
聽不出什麼意思,「怪不得。」
林招月嘴上沒回他這話,手上倒也沒閑着,在怔愣了二十秒以後乾脆順勢一胳膊搭上他後頸,藉著這個支點抬起上半身,像個大型掛件。
沈延川見她這樣就突然笑了,笑得有點兒狂,和林招月夢境里那種狂有點像,雖然算不上張揚,不過也是林招月沒見過的新鮮模樣。
林招月的手還挽着他的脖子,倆人之間的距離很近很近,但這一刻開始林招月已經完全反應過來,眼睛看着他,心裏莫名地特別不得勁兒。
很他媽想給這張臉來上一拳。
裝什麼呢,就你會端。
越這麼想着,就越想看他這張假臉失控的模樣,就越想把他這身精緻無雙的皮給撕下來甩到天邊去。
但人的行為總歸還是由大腦來支配的,而不是隨心所欲,所以手也確實伸出去了,不過是化拳為掌,然後放在了另一隻手的手背上。
也因此林招月變成整個人吊在沈延川身上,對方伸出手扶在她瘦弱的脊背上,摸到兩片蝶翼。
「哪來的。」
「你猜?」
林招月倏然用力,抱着他翻了個身,沈延川的身體被林招月壓在身下,髮絲在雪白的枕頭上散開,柳葉刀似的眉眼涼薄地看着她。
林招月伸手摁在他臉旁邊,細長的手臂撐着,柔軟的床墊立刻就陷了一塊下去,緊接着林招月氣沖沖地質問,「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白天躲我躲得跟我是什麼洪水猛善一樣,每天半夜跑來站人家面前看人睡覺,你好了不起啊沈延川。」
林招月越說越氣,「還敢說我是小變態!
到底誰才是變態!」
沈延川不說話,眼神如有實質,在林招月的臉上膠着,承受着她的壓制,面色淡然,「只是有個想要的東西,恰巧只有你能給。」
林招月明顯沒反應過來,「什麼……」下一刻,林招月的後腦勺就被人捧上了,無所顧忌地往前遞,在嘴唇即將相碰的前一秒沈延川忽然偏頭,纖薄的唇從林招月臉頰邊滑過去,林招月整個人因為這種過於親密的觸碰愣住。
沈延川做這一套動作堪稱遊刃有餘,而林招月在兩人的處境被完全顛倒過來的下一秒還有空想「這人是從哪學來的這些東西?!」
然後人就整個倒在被窩裡了,沈延川學着林招月的樣子將她困在他身下,不過和林招月帶來的壓迫感堪稱兩個極端。
沈延川只是面色舒然地打量着林招月,看她通紅的臉和耳尖,不直接回答她都話,只是說,「最近我睡眠質量不太好。」
林招月豎著眉,「那又怎樣!」
「所以需要別人陪我睡。」
林招月難以置信,「這就是理由?
這算什麼理由,那你這二十多年每次睡不好的時候怎麼辦……」那句「難道每次都要找人來陪睡嗎?」
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沈延川忽然撤回和林招月對視的眼睛,別開臉看向另一邊,壓着林招月的禁錮在這句話落下的同時解開,林招月抬眼看過去,只見他順勢躺到自己的身側,仰面看着自己,也不說話,眉眼在朦朧的燈光中顯出一種堪稱破碎感的暖昧,林招月完全愣住了。
「那就不睡。」
林招月忽然意識到他在說什麼。
以前睡眠質量不好的時候,就不睡。
一絲難以言喻的不可置信從林招月眼底生動地浮起來,面前的人像是在看自己,又像是在回溯過去的每一個難以入眠的日夜。
所以林招月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了。
想要的那樣東西,只有自己能給。
沈延川甚至避開「我想要」這種語句,只說,你可以給。
或許林招月真的沒有看錯,此時此刻躺在自己眼下任由自己打量的沈延川和白天那個高傲冷漠的男人確實不是同一個人。
他怎麼可能對着自己,對着明顯對他另有所圖的女人說出這樣的話,簡直就像是……棄犬。
被人丟掉過一次的棄犬,懷抱着對人類的厭惡和冷漠痛苦地活在世界上,但又在這一刻出於某種不為人知的原因,對着人類敞開柔軟肚皮,搖尾乞憐。
為什麼呢?
在林招月思考的同時,沈延川已經收起了剛剛那一瞬間的「脆弱」,又變成一張毫無破綻的鋼化玻璃了。
他自顧自地掀開身側的被子,一把揚開,被面堪堪打上林招月的臉頰,莫名其妙挨了一記的林招月茫然地眨了眨眼,然後就看見對方擺出一副「本宮要就寢了」的樣子。
在剛才和林招月打鬧間變得有些凌亂的髮絲淺淺蓋着沈延川的眼皮,看起來柔軟又舒適。
媽的,這可是林招月的床,這他媽,自己才是狗吧。
「?
你要幹嘛?」
沈延川閉着眼睛,「睡覺。」
林招月深呼了一口氣,「你認真的是不是。」
對方沒再回林招月,在她起身的同時迅速探手抓住她的小腿,沈延川掌心的溫度就那麼突然地傳過來。
林招月堪稱驚愕地回頭,看見沈延川還是微闔着眼,指節分明的手穩穩握住她,神色悠閑。
林招月大怒,「你幹嘛!
你要睡這張床那你睡好了!
我要去睡你的房間!」
話音落下的時候沈延川睜開眼,手還攥着林招月,像是完全看不到她因大力翻起來的裙邊,眼神非常有禮地避開某些他不該看的地方,嘴角饒有興緻地翹了翹,然後以他的手和林招月的小腿相接觸的地方為支點,手腕兒上慢慢用力,將林招月整個人拉到他身前。
沈延川的眼睛看着林招月慌亂的神色和被他搞得凌凌亂亂的頭髮,騰出另一隻手撥開一縷黏在她嘴邊的髮絲。
「獎勵你,不用睡我的房間。」
兩人的眼睛在很狹窄的間距里遇上,沈延川盯着林招月不放,仿若在看一尾即將咬鉤的魚。
「可以直接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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