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紂為妻》[助紂為妻] - 12》霍隱(2)

緩緩朝屋內挪動,主為風韻猶存之美婦,僕從卻是個女扮男裝的護衛。
「別來無恙了陳長老,幾日不見,不知陳長老這身子骨又消瘦了多少?」
聞聲,病榻上的老者吃力地轉過頭,看向門口坐在木輪車上的曲令湘,眼神裏是萬分的驚惡。
木輪車上,曲令湘十年如一日的冷漠中,今日竟透著一絲得意的神色。
白朮推著木輪車停在那榻前,曲令湘擺了擺手,示意白朮到門口去候着。
「你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做什麽?縱然只是名義上的主子,這面上該有的尊敬,也得做一做樣子不是?」說完,曲令湘從袖間抽出一方絲帕,將其隨手扔在了陳長老的臉上將其蓋住。
這些年來,她一直被霍家人以求愛之名困在這極霧谷中,天醫閣派了幾名長老隨行左右,說是護衛,實則束視。
「你們幾位從不曾惡待過我,不過是聽命監護於我罷了,幾位本可以在這極霧谷安享晚年,如今幾位長老也只剩你一人獨活了,長老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們疑心起了霍隱的身世,沒錯,正如你們所想,他就是十四年前被我用女嬰替換掉的那個孩子。」語畢,她腦海中再次浮現出那女嬰被霍憎就地摔死的情景。
聞言,陳長老的身體微微抖動著,看不到他的神情,也不知此刻是驚還是喜。
「像霍憎那樣賤虐之人,又怎會懂得血親可貴?我曲家血脈何等高貴,奸佞霍氏,豈可染指!」曲家覆滅,如今也僅剩霍隱一條血脈,這便是曲令湘留他性命的原因。
猶記產子當日,她眼睜睜看着那個被替換的女嬰被霍憎摔死在地,卻無力阻止,身心俱疲的她只能一點一點爬過去,抱着那具嬰屍失聲痛哭,產婆生了惻隱之心,將她的孩子抱了來,稱是自己的兒媳難產而死,留下這麽個孤苦伶仃的孩子,說若是曲令湘不嫌棄,便作自己的孩子養著,哪知霍憎卻抽出一支長箭——
「湘兒千金之軀,怎會養你這賤子!」
為護子周全,曲令湘抱着產婆不肯撒手,佯裝產後失女,逐而陷入瘋魔的癲狂模樣,望着繈褓中的孩子,她假以呢喃:「霍、霍…..叫霍什麽好呢?」
引得霍憎以為她心中終是有霍家的,這才作罷,勉強留下了這孩子,卻仍在出谷後將產婆劍殺,儘管這產婆已在天醫閣伺候了數十年。
曲令湘又故意教得霍隱作態愚笨,惹得霍憎萬般嫌惡,不願再見這愚子。
一直到霍隱逐漸長大,他那傲人自通的醫術和那眉宇間的神態,讓幾位長老對霍隱的身世起了疑,曲令湘這才破忌讓霍隱跟着他的恩師出谷去遊歷一些時日,好讓自己能騰出心思對付幾位長老。
破忌,何忌?入谷中人終生不得出谷,違者必造萬箭穿心之刑
這極霧谷雖為天醫閣所有,可此事卻只有曲令湘和幾位長老才知道,谷中的族民們毫不知情,只知道這是一處世外桃源,因此在曲令湘的有意掩瞞下,霍隱對天醫閣的存在也是毫不知情。
「陳長老可知,今日這極霧谷有多熱鬧?我那孩兒出谷遊歷歸來,還帶回來一個同他血承一脈的丫頭,聽手下人說,那丫頭本事極其了得,且仇恨得天醫閣入骨,若我推波助瀾一把,你說下一次,那霍憎父子還有命來極霧谷嗎?」
陳長老的身子抖動的愈發厲害了,雖全然看不見一點神情,可他喉間粗咧的低吼,猜也能猜到他心裏不知道朝曲令湘砸了多少髒字。
「白朮,」她將門口之人喚了過來,又從袖中拿出一截箭頭遞了過去,「利落些,別讓陳長老走的太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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