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錢二在跟這個小毛孩子鬥智斗勇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激動，他有些玩味地笑了起來，「原來你們認識啊，這麼怕我動他？」

那句話完全是蘇晨下意識說出來的，好像自從昨夜竹林一見後，少年手執油紙傘在煙雨中的溫和淡雅就一直回想在他的腦海中。

那是沒有經歷過任何苦難的溫柔，彷彿世間所有的愛都該是他的，太乾淨了，乾淨得不該捲入這紛爭之中。

見到顧勛的那一刻，他想起了以前的自己，難得感嘆一下，如果沒有那場變故，是不是自己也會像現在的這位小公子一樣。所以，他下意識地保護，就像是在保護早就消失在歲月中的那個少年。

蘇晨依舊冷冷地看着他，聲音淡然：「你殺我有理由，殺楊三小姐有理由，你動他又是為什麼？」

「好玩啊，反正我現在在這個地帶沒什麼事可做，見到個喜歡的，當然要好好珍惜。」錢二這話說的，要是被不知道情況的人聽去，真的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蘇晨又要開口時，感覺身後幾道破風之聲來襲，他憑藉直覺，趕忙閃身避開。

泛着寒光的匕首從他身側划過，削去蘇晨飄起的一縷髮絲，隨後狠狠釘在了牆上。蘇晨猛然後頭，見到了站在牆沿上的又一個黑衣人。

那人對上蘇晨的目光，竟然還彬彬有禮地向抱拳行禮，好像剛才甩匕首的人不是他，這是什麼先兵後禮的架勢。

蘇晨再回頭找錢二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只有一張紙條飄飄蕩蕩落到了他的手中。

蘇晨垂眸，看到紙條上寫的「小孩，學藝不精啊，回去再跟你師父好好練練」。

他盯着紙條上的字看了半晌，沉默着將紙條撕碎散了滿天，收劍入鞘，轉身離開了小巷。

馬車輪的滾動聲奔湧向前，清風捲起三月里的第一簇桃花，散了整片天地。

顧勛輕掀起馬車簾，看向窗外的美景。

顧承致靠在馬車另一邊靜靜地閉目養神，父子倆誰也沒打算開口說話。

最後，還是顧承致先忍不住問道：「勛兒，剛才在楊府，你怎麼能如此肯定不是那人。」

顧勛料到自己父親會這麼問，他拿出想了許久的說辭：「因為太明顯了，昨日里剛有人因為上山見到有人被殺鬧得沸沸揚揚，那人還詳細說了對面人是怎麼被殺的。」

「這就很奇怪，目睹了現場，還能活着回來的人可不多了。父親應該也猜到了，在竹林殺人就是為了不引人注目，半夜三更竹林深處，只要是個正常人這個時間都在寢夢中。他已經挺尊重這地方的律法了，但是好巧不巧的，就是被人看見了，還被大肆宣傳了出去。」

「那麼，這個將事情宣傳出去的人，就很讓人深思。父親，楊二小姐的死因如果沒有錯的話，就是中毒而死。虞美人有毒，像楊家這樣在杭州算得上名的家族裡，不可能沒有人知道。」

「如果是他人殺害，第一種是混合在飯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