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小卒》[我是一個小卒] - 第2章 莫惹我

軍營中的公庫失竊了,一連丟了十幾錠官銀。
曲長金松震怒之下,對全營大肆搜索,特別是仆兵所在營帳區,更是翻了個底朝天,最終卻是一無所獲。
一時間,營中人心惶惶,彼此猜忌。
眼見搜查無果,曲長親自帶著張遠等幾名屯長來到公庫勘查。
門窗皆是無損,鎖也沒有撬砸痕跡,厚重的牆壁並無半分損傷。如此蹊蹺手段,倒是讓曲長心中也有些嘀咕,難不成是有人堅守自盜?
繞著庫房轉了一圈,在一處牆角邊,一個三寸長的紙人隱藏在土裏,只露了一截在外。若是不仔細察看,定然會將其疏略過去。
將紙人小心取了出來,曲長眉頭一皺。
紙人身上畫有繁複的圖紋,應是某種法術之類的存在。傳說有人會馭使鬼神取物,難不成今天碰到了這樣的事。
不動聲色間,曲長將紙人掖入袖中。
凌晨,天幕漆黑,營中靜謐,只有四周崗哨處點點燈火閃爍。
「起火了。」忽然,從一處營房傳來淒厲的呼叫聲。聲音在寂靜的營地中迴響,顯的十分刺耳。
營中頓時亂作一團,人喊馬嘶,火把四下穿行,惶恐之下,士卒險些炸營。
發生火災的是周一毛所住的營房,由於他掌管公庫,平日裏多是單獨居住。
前些日子,公庫失竊,周一毛自然脫不了嫌疑,只不過因着他的中人身份,加上其不知扯上多少層關係的縣令親戚,在搜查一番後,倒也沒有過多為難。
等救完火時,已是晨光熹微。
吳亙與莫信一人捧著一個大碗,吸溜著黑乎乎的菜粥,蹲在地上遠遠看着一片狼藉、仍冒着青煙的營房,唏噓不已。
「你看那人,一縷不著,好奇怪啊。」
「是啊,好像一隻豬啊。」
「我怎的不知廂軍油水如此好,竟能養的如此肥壯。」
「眼見著養肥了,眼見著磨刀了,眼見著開宴了。」
遠處,周一毛身上衣物已被燒光,看着殘破的營房,坐在地上一臉呆滯。
莫信突然轉頭,壓低了聲音,「小子,你拿我的老鼠做了什麽好事,這火可是你放的?」
吳亙一臉無辜之色,「老莫,切莫誣陷好人,老鼠我只是拿來耍了兩天,這縱火可是大罪,我年紀小,可是擔當不起。」說著笑眯眯喝下一大口粥。
「小子,你狠。」莫信往旁邊挪了兩步,這種狠人惹不起。
金松鐵青著臉,站在業已坍塌的營房前,握著刀柄的手鬆了又緊。
周一毛哭喪著臉跪在其面前,昨夜不知如何,正熟睡時,房中衣物忽然著了起來,等發現時,火勢已經無法撲滅。
此事可小可大,若只是無意失火,畢竟自己中人身份擺在那裏,大不了賠償一些錢物,打幾十軍棍而已。
但若是定下個縱火罪名,導致炸營,那自己這腦袋能不能保住,可就不好說嘍。當前,只能寄希望眼前幾近爆發的曲長,念著自己平日裏時時孝敬的份上,保自己一保,方才能躲過此劫。
想到這裏,周一毛膝行向前,涕淚俱下,「大人,小的確實不知這火如何燒起,定是有人陷害於我,還請大人明察。」
金松厭惡的看了一眼周一毛,「在一邊安靜呆著,我自會勘驗。」抬腳走入餘燼仍溫的廢墟,用刀撥開殘垣斷梁,仔細察看起來。
搜索半天,金松眉毛一挑,在屋中東南角,此處火勢不大,牆壁只是被熏黑了一些。
刀尖在牆壁上慢慢划過,一塊凸起的青磚吸引了金松注意。稍一用力,青磚被撬出,一個三寸長的紙人藏於其中。
小心將紙人取出,金松的臉上更加難看。此處藏匿的紙人,與自己在公庫邊撿拾到的一模一樣。
轉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可憐巴巴看着自己的周一毛,金松寒聲道:「把周司庫帶走。」說著沖一旁的張遠使了個眼色。
看到自己頂頭上司的神情,張遠會意,一揮手,兩名衛兵不顧周一毛的哀嚎,將其帶入一間小屋看管起來,這也是軍中懲治犯錯之人的牢房。
金松在廢墟踱了幾步,用腳踩了踩地面,在原本放置床鋪的地方蹲了下來。撥開上面的一層灰,此處的土明顯與它處不一般,不僅鬆軟,而且凹凸不平。
「張遠,將此地刨開。」金鬆開口吩咐,指了指腳下。
張遠趕緊帶了幾人,按著金松所示,將地上的雜物撥開,用力刨挖起來。剛挖了幾下,鋤頭碰到了一塊硬物,發出清脆的響聲。
讓手下人趕緊停手,張遠蹲在地上,用手細細刨了起來。很快,一個銀錠被取了出來,上面有清晰的軍銀二字。
金松一手奪過,臉上的肌肉不住顫抖,眼裏迸出火般凌厲的目光,咬牙切齒道:「接着挖,我倒是看看此人膽子能大到何種程度。」
張遠不敢怠慢,趕緊帶人動手將整塊地翻開,一共找出二十錠銀子。
看着擺在地上的銀錠,金松已是出離了憤怒,冷笑道:「好一個堅守自盜,還膽敢使用邪術。」說著將那個紙人扔在地上,「這種江湖上流傳的搬運之術,沒想到竟然在此地出現。」
張遠疑惑的看了一眼,四下打量,忽然眼角微動,漫不經心的走到一處灰燼中,將一個半指長的黃色物事踩在腳下。
當天,金松就召集屯長以上軍官,當眾宣布,周一毛使用邪術偷運軍銀,而且縱火焚毀證據,險些造成營中騷亂,其心可惡,其罪當誅。
按說,處置一個中人,須當上報至校尉處審核,但定遠城廂軍地處邊陲,戰事緊張,所以校尉也就放權,屯長以下的處置,可由曲長當機立斷。
在場的屯長一聽,俱是心領神會,痛罵周一毛違犯軍令,破壞綱紀,堅守自盜,皆曰可殺。而且為了撫定軍心,必須要速殺。
眾人心裏都有自己的小九九,這周一毛平日裏可是與諸位屯長都有來往,暗中的齷齪事不少,若是其人狠下心吐露出來,在座的面上恐怕都不好看。
很快,周一毛的頭顱掛在了轅門之上,嘴中還塞著乾草。罪名是使用邪術偷盜庫銀,縱火焚燒罪證,還有一條就是勾結大夏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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