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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時候，她還能看透霍瑾曄的喜怒，現在卻什麼都看不出來。
「呵。」
霍瑾曄輕嗤一聲，單手插兜，很顯然不相信。
「說吧，你到底找我做什麼，沒事我就先走了。」
他理了理自己的風衣，轉身抓着車門，一言不發，背影在夜晚有些蕭瑟。
一雙白嫩的小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這是霍瑾曄今晚第二次有些出乎意料。
他修長凌厲的眉梢揚了揚，狹長的丹鳳眼危險地眯着：「顧雪岑，鬆手。」
「我不松，死都不鬆開。」
顧雪岑說著聲音已經開始有些哽咽。
她仰頭看着比她高了整整一個頭的男人。
千言萬語化作了眼中的淚水。
前世，她對他總是惡意揣測，惡語相向，他為何還會繼續喜歡自己。
霍瑾曄僵住了，半晌才眼神複雜地看着剛到他肩頭的小姑娘，動了動唇，沒有開口。
「我已經和陳宇安取消婚約了。」
「所以呢？」
「我懷的孩子也不是陳宇安的。」
霍瑾曄眼神變得冰冷起來，硬邦邦地說道：「我對你的事情不感興趣。」
她喜歡什麼人早就和他沒關係了。
「曄哥哥……其實……我……我懷的孩子是你的，就在我生日那天我們……」
顧雪岑臉頰有些發燙，聲音也越來越小。
那晚她喝多了，只是有些零星的記憶。
男人健壯的身體、兇狠的動作、彼此呼吸糾纏間的酒精味，還有浴室淅淅瀝瀝的水聲，以及他肩膀上那道傷疤……
「顧雪岑，原來你找我是為了這個，」霍瑾曄意味不明地呵了一聲，聲音冷的十二月的寒風，「讓開！」
顧雪岑有些錯愕，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男人突然生氣了。
難道得知了她懷了孩子不應該高興嗎？
「霍瑾曄，你……不想對我負責嗎？」
顧雪岑掩飾不住自己心裏的難過。
只有她帶着前世的記憶，前世那些來不及問出口的疑問和天人永隔的遺憾。
現在的霍瑾曄很討厭她。
他們針鋒相對，她總是對他口不擇言。
「我要負什麼責？」
霍瑾曄冷聲道：「顧雪岑，你把我當什麼了，你生日那天，我在葉家陪葉伯母吃飯。而且……」
男人頓了頓：「整個帝都人盡皆知你一擲千金陪了陳宇安一整晚。」
霍瑾曄壓低了聲音，有些晦澀地說道：「以後……我不想見到你。」
不想見到你這個心狠眼瞎丫頭片子，他心說。
「什麼？」
顧雪岑驚訝地張大了瞳孔。
他是因為還在因為十六歲的那件事情耿耿於懷記恨自己，還是因為她從前的態度對她很厭煩。
又或者他壓根斷片了不記得那晚的事情了。
顧雪岑有些委屈，不過她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失落。
沒關係，反正時間還長，他們有的是機會相處。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耷拉着腦袋，像是被人遺棄的小貓一樣可憐，霍瑾曄眼神愈發的複雜，他下意識抬起手臂，卻又狠心放了下去，別過臉，沒有什麼感情地說道：「夜涼了，生病別找我碰瓷。」
說完他一言不發拉開車門，回過神的顧雪岑手疾眼快地攔下了他的動作。
霍瑾曄手疾眼快地拉開她的手，低聲厲喝：「你談戀愛把腦子談傻了嗎？不怕把手夾斷了？」
「曄哥哥，我一定會生下這個孩子的。」
你的孩子。
她內心十分堅定地又補充了一句，順便抬起了頭。
霍瑾曄看着眼前小姑娘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像是裝滿了這天底下最純潔的光芒，他抿唇，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顧小姐，你未婚夫要等不及了。」
說完他眼底有些不易察覺的懊惱。
顧雪岑對他的趕客充耳不聞：「蘇哥哥，我好像崴到腳了，能不能麻煩你送我回家啊？」
她直接湊到了他的正前方和他對視。
男人琉璃色的瞳孔神秘又迷人。
像是奇異的寶石一樣。
見到眼前的人無動於衷，顧雪岑伸出小手拉了拉他的袖子，語氣像是一隻剛剛探頭等待投喂小貓一樣：「曄哥哥，我真的崴到腳了。我們孕婦都是很脆弱的。」
霍瑾曄無聲嘆息：「上車。」
「謝謝曄哥哥。」
顧雪岑像是兒時那樣甜甜一笑，有些雀躍地坐在了副駕駛位上，系好了安全帶，根本沒有一點崴腳的樣子。
霍瑾曄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一腳踩下了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