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孤鴻》[天涯孤鴻] - 第二卷 英雄紅顏 第二十八章 忘情小築(2)

捋鬍鬚,緩緩道「這片林子叫野豬林,面積甚廣,之所以叫野豬林,是因為這裏時常有野豬出沒,在我們剛上這明月峰時,曾聽人說過,這片林子裏曾發生過野豬傷人的的事件,近些年來,這裏的野豬已被偷獵者捕殺得幾乎已經絕跡。但聽說這林子裏常有異相,我們還是要當心才是。」他忽然警惕的四下打望着。
柳如煙正欲開口,許冷月卻已搶先說道:「萬一真遇到了野豬怎麽辦?聽說那傢伙兇猛得很,我們能應付得了嗎?」她沒見到過野豬,不知道野豬長什麽樣,心裏充滿了好奇。
許楓微笑着打趣道:「有爹爹和柳賢侄在此,你還擔心我們對付不了野豬嗎?」
冷月嘻嘻笑着,望着許楓,眼睛裏滿是崇敬和驕傲。無論誰擁有這樣一個英雄般的父親都會感到無比驕傲的。
楚夢花更是天真的說道:「如果要是遇到了野豬,我們就一起將它抓住,烤著吃!那味道一定很香哩!」
眾人被她冷不丁冒出的一席話,逗得哈哈大笑。這姑娘不知從何時起,變得越發古靈精怪,不經意說出一句話,當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冷月笑得花枝亂顫,打趣道:「哼哼,依我看,不被野豬把你吃了,就要燒高香了哩。」
「哼哼,我才不怕野豬哩,好歹我也算是一武林高手,區區一頭野豬有什麽好怕的,我才不放在眼裏。它一見到我啊,准嚇得撒腿就跑,有多遠跑多遠。」夢花揚起驕傲的頭,故意顯出一副氣勢凌人的模樣。
冷月看着她,眼淚都快笑出來了,白了她一眼,說道:「我的好妹妹啊,快別吹牛了,要真是遇到野豬,我看你跑得比誰都快。你這個牛也吹上天去了,唉,真是怪了,以前怎麽沒見你吹過牛的?」
兩姐妹你一言我一語的相互逗趣,林子裏飄蕩着她們的歡笑聲,氣氛頓時變得活躍起來,再不似剛才那般沉悶。
上官紅琴也被她們稚氣的話語,逗得禁不住捧腹,嗔怪道:「你們倆啊,這麽大了,還總是沒個正形,你們這樣吵吵嚷嚷,若真把野豬引了來,看你們怎麽辦?」
許楓環顧四下,又抬頭望了望天色,機警地說道:「好了,事不宜遲,我們得儘快趕路。進入林中,大家要前後跟緊了,切不可隨意亂躥,我看這林中透著一股詭秘之氣,恐有異相,大家千萬要小心!」
聽許楓這麽一說,眾人都有些驚詫莫名,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許楓見眾人臉上露出惶恐的神色,隨即又說道:「大家莫要緊張,我只是提醒大家要多加小心。這裏面岔路眾多,大家緊隨我走便是了,還有這林中藏有大蟲毒物,千萬要多留心腳下。」他神色凝重地望着眼前這片浩翰的密林。
柳如煙說道:「看今日天色不太好,進入林中光線不足,大家每走一步都要留心腳下,許伯伯在前面帶路,你們走中間,我斷後。」
冷月着急的說道:「爹爹,既然這裏面如此危險,那我們何不走別的路呢?」
許楓捋一捋鬍鬚,笑道:「這後山的下山路便只有這條更為平緩,另外雖也有兩條路,但都是沒有路徑的野路,荊棘叢生,更加難行。還需翻過一道崖壁,你們是萬萬走不得的。」他嘆了口氣,定定的說道「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快走吧!」
天色陰沉,像是快要下起雨來。
許楓望了望天空,說道:「今日天氣不太好,看樣子快要下雨了,要是在林中遇到下雨,那就更麻煩了。別說那麽多了,大家跟着我走!」
他在前面帶路,眾人緊跟其後,大步走進樹林。
進入林中,古樹參天,濃蔭覆蓋,只能透過枝葉微小的縫隙才能瞥見一線天光。
眾人誠惶誠恐的跟在他身後,每走一步都異常謹慎。
上官紅琴和冷月夢花更是走得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出。三人相互攙扶著,艱難前行。
這是一條並不開闊的林蔭小道,地上鋪滿了腐爛的枯枝敗葉,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混合著腐朽林木和動物屍體的氣味。聞之令人心神不寧,幾欲作嘔。現在,他們只想儘快走出這片林子,一刻也不願在這裏多呆。
走着走着,冷月忽然緊張的說道:「爹爹,我怎麽感覺頭腦暈乎乎的,我很害怕!」
許楓停下腳步,忙回過身來,扶着她問道:「冷月,你怎麽了?你感覺怎麽樣?」
冷月面色蒼白,手捂著額頭顫聲說道:「不知道怎麽了,我就是突然覺得頭好暈,心裏跳得厲害。爹爹,我真的很害怕。」
許楓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心頭頓時一驚,失聲道:「啊,你的額頭怎麽這麽燙!」他暗道一聲不好,她怎麽突然發起燒來了?莫不是昨晚沒蓋好被子,受了風寒?
他忙令家丁將水壺拿過來,餵了她一些熱水,又從箱子裏取了驅寒退燒的藥丸喂她服下。
冷月突然身體不適,大家只好暫且停下,就地休息一會兒。
上官紅琴眉頭緊皺,着急的說道:「月兒你怎麽了?你可別嚇唬娘啊,剛才還好好的,怎麽說病就病了呢?」她抱着冷月,望着許楓,焦急的說道「老爺,你說這可怎麽辦吶?月兒她怎麽突然就病了呢,是不是被嚇到了啊?」她緊張的摸摸她的頭又摸摸她的臉,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許楓安慰著說道:「夫人莫要擔心,月兒發起了燒,我看是昨晚沒蓋好被子,受涼了,她服下藥,慢慢就會沒事了,你不要太緊張。」他嘴上這麽說,心裏也忐忑不安。
柳如煙和楚夢花也被這突然發生的一幕,驚得呆住了,半晌,柳如煙才回過神來,急忙說道:「要不,我來背着冷月姑娘走吧?她現在發起燒來,肯定是走不了的。」
許楓嘆了口氣,點點頭道:「唉,也只好如此了!那就有勞賢侄了。」
柳如煙客氣道:「伯伯,快別這麽說,你怎地還和我客套起來。看這天色,說不定就要下雨了,我們得儘快走出這裏才是。」
許楓點點頭,道:「嗯,我們快走吧!」
柳如煙將冷月背上,夢花扶著上官紅琴,眾人緊緊跟在許楓身後,邁開步子朝前面走去。
沿着林蔭道走了大約一刻鍾,來到了一塊開闊的腹地,只見眼前出現了一些殘桓斷壁,只剩下一面破敗的土牆顫巍巍地佇立在那裏,看樣子是一間倒塌的房舍。
四周樹榦上拉起了一條條經幡,經幡上畫著神秘的圖案和一排奇形怪狀的文字。眾人看着這些神秘的圖案和文字,面上皆都現出驚詫之色。
柳如煙疑惑的說道:「這看上去好像是一座破廟吧?」
許楓接過話頭,幽幽說道:「不錯,這正是一座倒塌的山神廟。你看那些經幡,那些圖案和文字,嗯嗯,這裏應該是一座年代久遠的古廟。」
許楓緩緩繞到殘牆的背後,突然腳步一頓,只見眼前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墳堆,有十數座之多。一塊塊墓碑錯落有致的排列,眼前出現的景象,令眾人全都駭住:原來這裏竟是一座墳場!
墓碑已漸漸風化,上面的字跡模糊不清。無從辨認這些墓的主人是誰,夢花從未見到過這麽大的一片墳場,直嚇得往上官紅琴身後躲。
冷月伏在柳如煙背上,迷迷糊糊的,彷彿已沉沉睡去。上官紅琴緊跟在冷月身後,焦灼的眼睛裏滿溢着憐愛,不時又摸一摸她的額頭,那藥丸還真是神奇,才過了盞茶功夫,冷月額頭已不似先前那般滾燙了,她的發燒逐漸緩解,臉色也慢慢變得紅潤。
先前頭昏眼花,身子時冷時熱,現在已感覺好了許多,只是冷汗濕了衣裳,貼在身上冷嗖嗖的。上官紅琴本想將她抱入遮掩的林蔭深處,為她重新換上一身乾爽的衣裳,但看到她伏在柳如煙背上睡得正香,又不忍打擾到她,先隨她美美地睡一覺吧!興許,待她醒來,病就已經好了。
此時,天色越發陰沉,烏雲密布,樹林子更顯得暗沉沉的。
許楓說道:「很早以前,我就聽說這林裏有一片亂葬崗,原來就是在這裏。」他抬頭望向天空:「我們快走吧,說不定很快就要下起雨來。」
一行人繼續往前走,走了長長一段路,忽然,前面出現一間茅舍,茅舍看上去破敗簡陋,一道用竹藤編製的門。門上掛著兩個紅燈籠,燈籠已被風吹破。
眾人走到近前,卻見房簷上掛著一道木匾,匾上寫著「忘情小築」四個歪歪扭扭的字跡。
抬頭望見這幾個字,眾人頓時被吸引了目光。這就是一個破敗不堪的茅舍,看起來不遮風不擋雨,卻取了這麽一個情調高雅的名字。想必此間主人定然是一位風雅無雙之士。卻不知這茅舍是何人所建?居然還建在這荒山野嶺中,眾人甚感好奇,皆在心中猜測這裏的主人會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夢花眼裏閃著新奇的光,喃喃說道:「忘情小築,嘿嘿,這名字倒是很特別。奇怪,誰會在這深山老林裏建起這樣一座茅舍?」他望向柳如煙,不住地眨動着眼睛。
柳如煙目光閃動,幽幽道:「這裏的主人一定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竹門緊閉,裏面靜悄悄的,彷彿根本就沒住人。這時,山林裏颳起了風,吹得樹林沙沙作響。許楓暗道一聲遭了,朝大家說道:「現在颳起了風,我看不如暫且在這裏停留一會,若是下起雨來,還可以在屋簷下避一避。」
上官紅琴望着許楓,憂心忡忡地說道:「老爺,你看月兒她本就受了風寒,若是再被淋了雨,這可如何是好?」
許楓安慰着她道:「夫人莫急,月兒只是受了點風寒,剛才服了藥丸,很快便會好起來的。」
夢花看着柳如煙背上的仍舊沉睡的冷月,不知怎地,一股莫名的醋意湧上心頭:冷月病了,柳哥哥這樣背着她,要是病的是我呢?哼,柳哥哥,我也要你這樣背着我!
她忽然打翻了醋罈子,看着冷月伏在柳如煙背上睡得那麽香甜,她真是又羨慕又嫉妒,恨不得自己也立即病一場。
天空中烏雲密布,仿似大軍壓境,山風嗚嗚作響,吹得越發猛烈,樹葉被大風捲起在林中飄飛,像雪花一樣洋洋洒洒。
眾人頓時驚慌失措,忙伸手遮掩住面門,強勁的風吹得眼睛都睜不開。天色突變,眼看就要下起雨來,眾人只得在心中暗暗叫苦。
許楓長嘆一聲,對眾人說道:「大家莫要驚慌,我們快進茅舍避一避!」
可是竹門緊閉,裏面毫無動靜,顯見此間主人並不在房裏。許楓伸手敲了敲竹門,「啪啪啪」裏面沒有人應,他接着又是一陣敲打,卻還是毫無動靜,他一邊敲門一邊高聲叫喊:「請問有人嗎?」
正感納悶時,忽然,竹門「哢嚓」一聲打開了,只見一個鶴髮老人站在門口,是一位年過花甲的老翁。他面色鐵青,眉頭緊鎖,眼睛裏閃動著機警的光,詫詫地望着眾人,疑惑的問道:「你們是什麽人?來這裏做什麽?」
許楓忙朝老人拱手一禮,微笑着說道:「老人家,實在冒昧打擾,我們是路過此地,突遇大風,可否借貴地避一避?」眾人皆都微笑着望向老人。
那老人上下打量着眼前眾人,似是有些膽怯,問道:「你們從何處來?要到何處去?」
許楓躬身笑道:「不瞞老人家,我們一行自山上明月峰來,欲下山去,眼看天色突變,快要下起雨來,便想藉此處暫避一下。打擾到老人家了,還望多多包涵!」
那老人聞言,狐疑地點點頭,說道:「原來如此!那就快快請進吧!」
許楓拱手一禮,頷首說道:「那就多謝老家了。」
說罷,將眾人迎進屋來。屋中極其簡陋,只有一張不大的木床,一張陳舊的四方桌和一個小小的灶爐。茅舍並不寬敞,眾人進來便顯得有些局促。
眾人在屋內四下打量,許楓微笑着問道:「請問老人家高姓大名啊?」
老人請眾人落坐,捋著灰白的鬍鬚,說道:「我叫趙書君。不知閣下又如何稱呼?」
許楓微笑道:「我叫許楓,這些都是我的家眷。多有叨擾,還望老人莫要怪罪才是啊!」
老人見他們並不像兇惡之人,慢慢放鬆了警惕,嗬嗬笑道:「閣下這是說的哪裏話,出門在外,誰都會有難處,寒舍簡陋,你們都不要見怪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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