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姝秦礿容姝秦礿》[容姝秦礿容姝秦礿] - 第1章(2)

也只能咬牙撐着,腳下匆匆地趕到了長信宮。

彼時后妃都已經到了長信宮,包括四位新妃和先前擺設似的那兩位貴人,烏壓壓地坐了一屋子人,看着倒也十分熱鬧。

容姝沒有進去,放輕腳步去了偏殿,尚宮局的人已經在了,她微微頷首算是見禮:「眾位大人,今時不同往日,宮裡主子多了,要注意的事情自然也多,可這不是咱們出錯的理由,官宴是皇家的體面,操辦官宴亦是皇上對咱們的信任,請各位務必謹慎。」

眾人齊齊應了一聲,容姝揮手讓眾人退下,不放心地又核對了一下命婦名單和菜色。

身邊卻忽然多了一個人,她抬眼一瞧,是藤蘿。

雖然早就猜到了她遲早會來見自己,可趕得時機如此之巧,還是讓容姝忍不住想笑。

這位庄妃娘娘的耐性,比她想的還要差啊。

但她仍舊面露驚喜,起身迎了過去:「藤蘿姑娘怎麼來了?是不是庄妃娘娘她改主意了?肯幫我了?」

藤蘿為難地看了她兩眼,隨即無奈地搖頭嘆氣:「娘娘的性子最是純善柔軟,她不是不擔心姑姑,只是那畢竟是悅妃,娘娘心裏慌得很吶。」

容姝似是將藤蘿當成救命稻草一般,將一個錢袋子塞了過去:「請姑娘幫我說說話,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才去求娘娘的。」

藤蘿掂量了一下那錢袋子,滿意地收了起來,隨即下定決心似的咬了咬牙:「奴婢最近打聽了一些姑姑的事,也實在是看不過去了,要替您說幾句話不難,可要打動我家主子,還得要別的,娘娘她畢竟要在後宮裡生活,做事總得要穩妥,要值得才行,姑姑說是不是?」

容姝適時沉默了下去,彷彿是因為藤蘿這話陷入了沉思,半晌她才開口:「娘娘想讓我怎麼做?」

「怎麼能是娘娘的想法呢?」藤蘿滴水不漏,「這是姑姑的誠意啊,官宴和家宴,多好的機會啊,姑姑可不能錯過。」

容姝彷彿陷入了掙扎,臉色變幻不定,可心裏卻死水般冷靜,庄妃娘娘的這招空手套白狼用的真是好,趕在這檔口逼她下手,成了就少了侍寢的競爭對手;就算不成,也和她沒關係。

可想全身而退?

容姝心裏冷笑,你全身而退了,誰來做我的擋箭牌?

然而這點心思她卻絲毫未泄,掙扎片刻,她狠狠一咬牙:「好,我知道怎麼做了……請你轉告娘娘,家宴之上請她一定要把握時機,就當是我的見面禮。」

藤蘿滿意的點了點頭:「那就靜候姑姑佳音了。」

兩人相攜出了偏殿,容姝目送她越走越遠,眼底閃過冷光,既然明知道今天的家宴會出亂子,她還是避開的好。

可秦礿對她頗有防備,要避開也得合情合理。

她正試圖想一個妥帖的法子,腦袋疼了起來,最近勞心勞力的地方太多,她時常覺得不舒服,連忙想坐下休息,可在這一刻,一個好法子忽然閃過腦海。
第48章 假戲成真

秦嬤嬤奉了太后命來問一句準備得如何,可還不等到門口,就遠遠地看見有人栽在了地上,她一驚連忙加快了腳步,等到了跟前才認出來是容姝,頓時有些慌亂:「快來人!」

容姝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躺在了偏殿的軟榻上,之前伺候筆墨的姚黃守在她身邊,見她醒了長出一口氣:「姑姑,你可算醒了,哪裡不舒服嗎?」

容姝搖搖頭,擺出了一張茫然的臉:「我這是怎麼了?」

姚黃不疑有他,感慨地嘆了口氣:「您暈倒了,剛才太醫來看過了,說是勞神太過,先前又受了寒,一直壓在身體里,要好生養着,不然發作出來怕是要大病一場呢。」

容姝略有些意外,她以為自己這次的裝暈在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太醫那裡,能得一句體弱就不錯了,沒想到對方竟說得如此煞有介事。

竟有些像真的。

「我知道了,什麼時辰了?命婦們可都進宮了?我得去看看。」

姚黃連忙扶住她,眼底露出同情來:「太后說您既然病了就好生歇着,官宴已經籌備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交給惠嬪娘娘了。」

容姝一頓,臉色暗了下去,一副被人強搶了功勞的樣子,可心裏卻絲毫不意外,太后想將惠嬪推到人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麼好的機會又怎麼會放過?

「太后還說……」

姚黃又期期艾艾地開了口,大約是心虛,她連看都沒敢看容姝,聲音也低了下去:「太后還說,您要是醒了,就回乾元宮歇着吧,好生養着,身體為重。」

倒是做得很絕,連個露臉的機會都不給她,這功勞是要一絲不落的攬到惠嬪身上去。

容姝垂下眼睛,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卻不敢說的樣子,半晌她才應了一聲,下地穿鞋披衣:「你替我謝過太后,我就不多留了。」

她抬腳就走,心裏卻長長地鬆了口氣。

一個宮婢並不需要稱讚和名聲,太后想拿走就拿走吧,她不在乎,反而是對方的這般舉動讓她的躲避順理成章起來。

秦礿便是多長几個心眼,也不可能再懷疑她。

算是好事。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清楚自己不必再強撐的緣故,容姝竟真的有些無力,沒走多遠便累得直喘氣,不得不靠在宮牆上休息。

然而這短暫的休息並沒有緩解她的不適,反倒是頭又疼了起來,眼前一陣陣發黑,她靠着牆慢慢坐了下去,抬手一下一下錘着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下,卻毫無用處。

她有些慌,她還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像是真的會倒下一樣,越是未知越讓人不安。

她艱難地試圖站起來,至少得找個有人看得見的地方才好,不然這種天氣,暈倒在外頭,一定會被凍死。

可她試了幾次,竟死活站不起來,反倒累得自己腿發抖,她只能暫時放棄,坐在地上蓄了蓄力,等身體逐漸有了些力氣,她才一咬牙,猛地撐着牆站了起來。

還好,還能站起來。

她鬆了口氣,可下一瞬,眼前就黑了,一陣天旋地轉,眼前再次清晰起來的時候,她已經又坐在了地上,耳邊卻多了一聲驚呼:「秦姑娘?!你怎麼了?」

容姝有些發懵,好一會兒才抬眼看過去:「祁,祁大人……」

雖然不想自己這副狼狽樣子被旁人瞧見,可這種時候身邊有人還是讓她下意識安心了一些。

祁硯在她身邊蹲下來,小心地扶了她一下:「是腿受傷了還是哪裡不舒服?坐在這裡會着涼的。」

容姝有些無奈,她如何能不知道?可是沒辦法啊,站不起來。

「勞煩祁大人尋個人送我回乾元宮,我有些走不動了。」

祁硯左右看了看,容姝為了避開進宮的命婦,特意選了偏僻的宮道,眼下前朝後宮都有官宴,宮人們忙得團團轉,哪裡會有人有功夫在這地方消磨。

「尋不到宮人,我送你回去。」

他說著就要彎腰去抱,卻被容姝抬手擋住,她肉眼可見的虛弱,態度卻十分堅決:「不妥,我的身份容易給大人沾染麻煩。」

祁硯眼底露出疼惜來:「秦姑娘,我不怕。」

他見容姝仍舊不肯鬆口,微微一咬牙:「我,我其實……」

「你們在幹什麼?」

秦礿陰沉沉的聲音忽然響起來,兩人循聲看了過去,就見秦礿正帶着蔡添喜站在宮道岔路口,瞧見他們之後,邁開腳大步走了過來。

竟有些氣勢洶洶的樣子。

祁硯眼神一暗,隨即起身行禮:「參見皇上,容姝姑姑似是病了,臣正打算尋個宮人送她回乾元宮。」

秦礿目光在他身上一掃就落在了容姝身上,嘴邊的懷疑在看見容姝白得不同尋常的臉色之後咽了下去,他彎腰探了探容姝的額頭,不燙,反而很涼。

他擰起眉頭:「坐在這裡像什麼樣子?起來。」

容姝沒力氣多言,只能簡單解釋:「我走不動了……」

秦礿眉頭皺得更緊,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滿眼都是壓迫:「朕讓你起來。」

容姝抿了下嘴唇,不知道是自己剛才聲音太小他沒聽見,還是聽見了也不在意,只在乎皇宮的體面。

她低頭嘆了口氣,咬牙摳着牆站起來,然而下一瞬便再次往地上栽去,只是有人伸手將她接進了懷裡,秦礿語氣里都是不耐:「連個路都走不好,朕是不是還得給你配頂轎子?」

容姝怔愣中沒顧得上還嘴,秦礿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主動親近過她了,為此承受幾句難聽的話也值得。

可祁硯的臉色卻變得不大好,他不知道秦礿為什麼要對容姝這般苛刻,明知道她是真的病了,還要譏諷她。

但他也很清楚這時候開口為容姝解釋,只會激怒皇帝。

哪怕不喜歡,可容姝對皇帝而言是私有的,容不得旁人覬覦。

他只能強行壓下心裏所有的不甘,靜立在一旁,眼睜睜看着人被帶走。

容姝頭疼欲裂,只能說話轉移注意力:「皇上這時候不該在前朝嗎?官宴快到時辰了吧?」

秦礿瞥她一眼:「朕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你操得哪門子心?」

容姝一噎,有些懊惱,老老實實獃著不好嗎?找什麼話題?

她抿了抿嘴唇沒再開口,秦礿卻又低頭看過來:「你這是什麼毛病?朕記得你前兩年可沒這樣。」

前兩年不是沒這樣,只是沒這麼厲害,秦礿不知道罷了。

「太醫說是勞神太過。」

秦礿嘲諷地笑了一聲:「操辦個宮宴也能累病,你還有什麼用?」

容姝不想聽,索性將頭埋進他胸口。

可這動作大約太親昵了,秦礿的腳步猛地頓住了。

容姝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抬頭躲遠了些:「對不起……」

秦礿垂眼看了她很久才重新邁開步子,冷淡的聲音自頭頂傳過來:「朕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第49章 棋子

回偏殿的時候,容姝又睡了過去,秦礿將她擺成什麼樣子她便躺成了什麼樣子。

秦礿撥弄了兩下她的手指,又戳了戳她腦門,見她仍舊睡得安穩,眼底的興緻逐漸散了,他垂眼靜靜看着床上的人許久,才再次抬手附上她的額頭,然後順着眉骨往下,慢慢落在她臉側。

容姝,阿姝……

「皇上,」蔡添喜刻意壓低的聲音從門口傳過來,「您該去官宴了,馬上就到時辰了。」

秦礿驟然收回手,自床榻上站了起來:「知道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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