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青黛》[千山青黛] - 第22章 第 22 章
金吾衛兼宮城宿衛和皇城夜禁治安雙職,故除在宮中如百官衙署那樣有左右仗院,於皇宮之外,也設左右二金吾衙署。
如今青頭就隨裴蕭元住在城北永興坊左金吾衙署後的一處宅邸內,屬衙署下的公廨。這裏距離皇宮不遠,寸土寸金,又是公廨,住處自然不大,只一進的院落,好在五臟俱全,客堂馬廄都有,又只他主僕二人,加上前幾天承平送來的做飯掃地的僕婦,局促是局促了些,但也夠用。
其實原本另外還有一處住地。
據他所知,主人到來的第三日,皇帝除了封官,還賜下了一匹寶馬和一處位於永寧坊的宅邸,地段正在城中,既不像城北這邊日夜喧鬧,又不像城南那樣空荒,離東市也是不遠,正是居住的絕佳所在。而且,好像那便是裴家當年的舊宅,在裴家人出京後,幾經轉手,最後成為一處舊王宅。據說那舊王生活奢靡,一頓飯便要花費萬錢,宅邸自然也是修得美輪美奐,幾年前舊王犯事沒了,宅邸又空置下來。
雖說地方已經空了幾年,收拾出來可能要費點事,但沒關係,他青頭有的是時間,也足夠勤快。既是裴家舊宅,又那麽好的地方,皇帝賜還給他,他卻不去住,好像壓根沒這麽一回事。青頭心裏覺得很是可惜,嘴上卻也不敢說。
照他前些日的經驗推斷,今日這個時間,主人必定沒回。
如他所料,裴蕭元不在,但住的地方卻等著兩個僕從模樣的人,客堂裏多了兩隻加蓋的提梁漆盒,各幾層相疊,坐了位富態的中年人,穿團花綢衣,看起來像是京中達官貴人家中出來的管事。聽到青頭的腳步聲,起初大約以為是裴蕭元,從座上起身走了出來,閃目發現進的是個小廝,面露失望之色。
青頭是威遠郡土生土長的人,十來歲入的郡守府。但跟在阿史那王子的後面晃蕩了這麽久,如今也是見過世面的人,知主人身份不同往昔,作為他身邊的頭號得用之人,怎能給他丟臉。何況這幾日,他也見多了找上來投遞各種拜帖送禮的人,應付自如。但今天來的這個胖子,看起來和別人不同,彷彿有些輕視自己,暗氣不過,先自我介紹了一番,稱是金吾衛陸吾司司丞裴中郎將身邊的親侍。
「司丞還是少年時,我便跟隨在旁,出生入死,深得器重。此番入京,也是裴公親點,命我隨同到來。尊駕何人,來此何事?」
那管事打量他一眼,想了想,自稱姓王,來自崔府。
「裴郎君剛到的那日,便登門拜望過崔舅父,你想必也是知道的。」
青頭一怔,原來來的是崔家人,難怪如此不同。
崔家的門第就不用說了,他青頭投胎十回怕也輪不到,又是裴蕭元舅家,方才鼓出來的氣勢頓時癟了,忙道:「原來是王管家!裴郎君未歸,若是有事但請告我,等他回來,我便轉到他的面前。」
來人便是上回裴蕭元去時接待過他的那個管事。等了也有片刻,耳中聽到街上起了暮鼓之聲,問道:「裴郎君何時會回?」
「這些天都是早出晚歸,昨夜三更才回。」
管事環顧四周:「也好,待郎君回了,你告訴他一聲,舅母身體已好,叫他有空儘管上門走動。永寧坊的那處舊宅若是收拾起來費事,郎君無暇照管,也只管說一聲,崔府派人代為修葺,少什麽人,崔府也會送去,不用郎君費半點神。」
青頭喜不自勝,作揖:「還是舅母周到!等郎君回來,我立刻告訴他!」
王管事又說上回他攜來的甘涼土產是稀罕物,京中有錢也是難買,想必是費心準備的。
「對對對!是崔阿姆親自備的,叮囑我帶來!就是想孝敬舅父舅母,好嚐個鮮!」
王管事面上露出笑意,微微點了點頭:「我知道她。難為她了,出來多年,心裏還記得舊主。東西很好,王娘子很是喜歡。」
青頭聞言更是歡喜。
王管事又指著帶來的一對提盒,稱是王氏親自備的一些吃食以及宮廷樣式的糕點。
「王娘子另外囑我轉話郎君,往後做事也勿太過辛勞,差遣下屬便可。從前是天遠地隔,有心無力,如今都在京城,舅父那裏時常走動。」
「好,好,等郎君回,我一一轉告!」
坊門快要關閉,王管事不再等了,撩起衣角邁出門檻帶著跟來的僕從走了,青頭將人恭恭敬敬地送出,伸著脖子開始坐等裴蕭元回,一直等到暮鼓聲悄,月升中天,也沒見到人影。
當夜二更過後,照例開始宵禁。三更鼓起,一隊巡邏在東市附近的武候發現街道一側路邊的水溝下匿有一人,喝令出來。那人爬出水溝,旋即朝前狂奔逃離,命止步,非但不停,反而跑得更快。
武候追上,先向那人發了一聲空弦,以示警告,第二下,射箭到那人腳邊,再次喝令停下。見依舊狂奔,上實箭,正要將人直接射倒,對面來了一隊騎衛,當先之人橫過手上拿的陌刀,刀鞘擋了一擋,逃跑之人立刻跌扑在了馬下。
眾武候一擁而上,將其制住,再望過去,見來人是個年輕的金吾武官,燈火映照,面容清朗。當中有見過的武候認了出來,正是這幾日京中官場裏幾乎人人都在私下議論的風頭人物,新被召入京城便獨掌一司的陸吾司司丞裴蕭元。
關於他的名字,金吾衛內的人即便此前未曾聽聞,經過這幾日,上下早也已是人盡皆知,更不用說今夜這一隊夜巡的武候衛。
早在陸吾司設衙的第一天,他們便收到上令,六品之下的全部人員,不分左右,隨時隨地,皆受陸吾司的直接調用。
可以說,面前的這位年輕武官就是他們的最高上司。而像這一隊負責輪班夜巡的武候和騎卒,則是金吾衛中地位最為低下的階層,做的事也最為辛苦。
比起普通人,他們的出身自然要好,但大多也只來自底層官吏或是良家子,平常絕少能有機會接近像裴蕭元這樣地位的官員,此刻卻意外得以面對面,怎不驚喜,全都上來拜見,紛紛自報家門。
裴蕭元上任數日,開衙立署,雖有大將軍韓克讓全力支持,雜事依舊不少,加上職責所係,他還需儘快熟悉各坊情況,如居民戶口、各坊旅館邸店的數量、寺觀和祅祠、波斯寺等的分佈以及遍布全城的數量近千的武候鋪,事情千頭萬緒。
雖然幼時曾經居留長安,但這麽多年過去,如今回來,許多地方歷經戰毀和修復,早已樣貌大變,熟悉起來也要費些時間。今晚便是剛從城西夜巡歸來,路過近旁,聽到動靜繞來,將那逃跑之人擋下。
裴蕭元頷首回應,目光轉向那個剛被他攔下的正趴地瑟瑟發抖的人。
隊正上去就是一腳,叱罵為何逃竄,是否奸賊細作。那人不住磕頭,稱自己是廬州來的,初來乍到,目的是為投親,傍晚才到的京城,還沒找到親戚,隨身的錢袋連同過所便被竊賊偷走,又聽到街上鼓聲陣陣,行人腳步匆忙,起初茫然不覺,後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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