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長生刀》[大隋長生刀] - 第六章 追命夜鴞(2)

回來;當然,如果只是王留的某一個兒子,許為肯定轉身便走,頭都不帶回一下。
正廳外面的庭院里已經擠滿了人,許為估摸着得有二十幾個,穿着清一色的勁裝黑服,人手一根實心木頭短棍,在黑壓壓的一片人影前擺放着一張藤椅和一張小桌子,桌子上放了一本冊子和一隻小茶壺,只見黑服人群中間突然讓開了一條道,一個身披霜色寬袖大氅,頭戴深色包巾之人從裏面走出。
此人就是王留口中天淵錢莊的韓掌柜,神都人稱「追命夜鴞」的韓自旺,據說這「追命夜鴞」消息靈通,手段狠毒,被他盯上的欠債人除非把命丟了,不然一輩子都得向天淵錢莊還債。
韓自旺身形與王留差不太多,但樣貌要俊朗不少,玉面高額,兩隻眼睛炯炯有神,據說與王留還是同歲,只是若真把兩人放在一起,說是父子都不為過。
幾乎同一時間,劉氏也從廳堂內跑了出來,她雙目通紅,一見到王留等人便問她兒子鄧杉在哪裡,韓自旺見劉氏着急,命人將十歲不到的鄧杉帶了出來,只見兩個黑服打手提着一個畏畏縮縮的孩子走了出來,孩子神情惶恐,帶着哭腔的聲音顫顫巍巍道:「娘……」
劉氏見到受了驚嚇的兒子,眼淚更是如銀線般掉落,她隔空安慰着鄧杉道:「杉兒別怕,爹和娘一會就把你救出來。」
說罷,那劉氏對着韓自旺言語懇切道:「韓老闆,你與我們也認識多時了,何必為難一個孩子啊,你們天淵錢莊就一點道理都不講了嗎?」
此時的韓自旺翹着靠坐在藤椅之上,他望了淚流滿面的劉氏和一臉怒容的王留一眼,隨後一手捧着茶壺往嘴裏澆,一手翻起了桌子上的賬冊,一副旁若無人的模樣,想來是壓根未將庭院里的人放在眼中。
「姓韓的,你別欺人太甚,快把我兒子放了,不然我定要與你拚命。」王留似乎受了韓自旺不少氣,今日顯然是不想再忍下去了。
韓自旺就像沒聽到王留的話一樣,對着他伸出了一根手指笑道:「一百貫銅錢,王老闆本月還欠我天淵錢莊一百貫銅錢的利息,當然折算成一百兩白銀也沒問題。」
今夜的天氣本就燥熱,王留見到韓自旺後更是悶得呼吸不暢,他敞開銀紅色的貴氣大袖袍,跺腳怒道:「一百貫,又是一百貫!我已連續還了數月,利息都快還夠一千貫了,你們天淵錢莊還想怎麼樣,這一千貫本來就是陸敏陸老闆贈與給我開萬金質庫用的,當日在神都商賈集會時,我已立下字據說等質庫賺了錢必定年年給諸位贈我錢財的老闆們送去相應禮錢,絕不怠慢,如今怎麼就變成我向陸老闆借錢了?」
「我要見陸老闆!」說到那萬金質庫,王留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就連嘴上的小黑鬍子都氣得不住打顫,「自打陸老闆牽起了這個要我還錢的頭,當日參與商賈集會的好幾個商人都要我立馬還錢,這質庫開起來本就費錢,如今我家底都快被搬空了!」
韓自旺根本不理會王留情真意切的抱怨,只是漫不經心地回道:「費錢你就別開啊,我們陸老闆當時也是篤信你有那掙錢的本領才將一千貫銅錢施捨與你,結果你倒好,買地、買珍寶還養外室,神都商人們的錢可不是那麼好騙的,尤其是我們陸老闆的錢。」
王留半炷香前還在向許為吹噓自己開萬金質庫是如何有魄力,自己的家底是如何渾厚,如今被韓自旺倒逼着催債,顏面轉瞬間就被丟得滿地都是,臉上也難看得青一塊紫一塊。不過他嘴上還是強硬道:「你只是天淵錢莊一個要債的,有什麼資格在這污我名聲,跟你這種沒有遠見的小商戶根本沒法商談,我要見陸老闆!」
「我們陸老闆生意繁多,哪是你想見就見的,別廢話了,一百貫趕緊拿來,我還得去下一家要錢呢。」韓自旺說罷好像想起些什麼,不由得出言譏諷道:「王老闆當時在商賈集會上說得天花亂墜,該不會現在連一百貫都拿不出來了吧,我可事先說明白了,按照我們天淵錢莊的規矩無論你借多少錢,利息得先還一年,之後才能還本錢,若是來不及一次還清本錢,那就得繼續先還利息。」
「你們……欺人太甚,我怎會沒有錢?我告訴你不出五日我就有一筆日進萬貫的大生意!但我就不還你什麼狗屁利錢,等我將剩餘的兩百貫補齊後,便與你們天淵錢莊和陸敏那廝再無瓜葛。」王留硬氣道,「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現在趕緊放了我兒子給我滾,不然惹得我生氣定要在貴人面前告你們陸家的夥計礙我做生意。」
韓自旺站起身,不由覺得好氣又好笑,自從五年前他接手天淵錢莊做掌柜開始,就還沒有一個人敢如此張狂地直接挑明不按照天淵錢莊的黑錢規矩來還債,因為絕大多數敢來天淵錢莊借錢的,都是知曉背後大東家陸敏手段之人。而今日,站在面前的王留不知是吃錯了什麼葯,多少有些不知死活了。
「我聽說你專門在府上養了幫手來對付我?」韓自旺環視着眼前的王力等人,自然也瞥見了藏在一角的許為,隨後對着身邊一名打手沉聲下令道:「讓他們好好長長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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