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做壞事。」她舔了舔微澀的嘴唇，從腰後抽出針囊，「你看現在過了子時，城門關了門禁走不了，不如……讓我扎一下他？」

「……他？」他還以為她要扎的是自己，劫後餘生地搓了搓手心的冷汗，「你扎，隨便你。」

「嗯哼，我可不是害他。」

她掀開呂柘的衣袖，露出幾塊淤青，看樣子是在不歸谷摔傷的。

「我師父有急事，看不得那麼仔細，所以這些小傷就交給本姑娘好了。」

在他將信將疑的眼神中，她萬分認真地用烈酒散去針尖上的迷藥，可還沒等她下針，她的肩膀便被人碰了一下。

「別動，扎錯就麻煩了。」秦衣低聲呵斥道，剛把銀針放在燭火中烤炙，手臂又被碰了一下，針尖直接扎進燈油里，「小屁孩，我說了不要碰我！」

「……我為什麼要碰你？」嵇顥坐在她身後的酒桌旁，一臉無辜地舉起手，「我還以為是他醒了碰到你。」

「他沒醒啊。」她與他對峙片刻，確認地問，「不是你碰我？」

「真沒有。」

「可能是我太累有幻覺。」

她自我安慰了一句，但她這一次剛拿起銀針，手肘再次被某個力道戳了一下，她連忙轉過身，嵇顥卻是瞪大了眼睛指向她身側的燈台。

「動了，剛才，剛才燭火晃了一下。」

「被風吹了就晃，不是很……」秦衣看了看周圍緊閉的門窗，哪裡有什麼風吹進來，「……你真沒碰我？」

他急忙搖頭，「聽說人沒了三火就是死了，但有些鬼魂不甘心，就會找機會偷活人的陽火……會不會是不歸谷的那什麼鬼魂……跟過來了？」

「瞎說什麼！」她故作生氣地瞪了他一眼，從針囊里抽出幾根銀針夾在手指間，「我去看看是不是窗戶沒關緊，你在這別動。」

「哦。」

他悻悻縮着身子，就算燭火是被風吹動的，但是和她被人觸碰有什麼關係？

他不敢細想，眼睜睜看着她消失在燭光照不見的暗處。

「叮——」

角落裡忽然響起清脆的碰撞聲，緊接着聽到她的一聲低喝，「誰？誰在那裡？」

嵇顥渾身汗毛乍起，隱約感覺到微風似的氣流拂過他的肩頸。他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抓住，卻徒勞地任由它穿過指尖，彈滅燈芯的火焰，酒樓霎時陷入完全的黑暗。

他坐不住了，警惕地望向身後，「是人是鬼？」

「肯定是唔……」

秦衣的聲音戛然而止，他不免有些擔心，抄起燈台便往聲響處走去。

可是他沒走幾步，那種奇怪的氣流再次出現，吹起他右額角的碎發，帶起一片冰涼的觸感，以及淡淡的血腥味。

她受傷了？還是那個潛入酒樓的人？

對方十有八九身懷功夫，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