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塞秋風》[紫塞秋風] - 第二十一章 螭吻初陣(下)(2)

自己的。越是怨天尤人者,越是煩惱倍增。佛家《大乘莊嚴經論》上說,『煩惱即菩提』,可既然這煩惱就是菩提,那為何還要斷呢?」
「說的好!」哥舒頷首,再次反問道:「那你呢?有沒有煩惱?」
楊霆風嘻嘻笑道:「我也是人,當然也有煩惱。只不過,像老帥是為大事煩惱;在下呢,為小事煩惱;有的人,為自己煩心;有的人,為國事煩憂。凡人有,神仙亦有。可別說什麽當了神仙就可以免煩,依在下看,這神仙凡人總一樣!」
哥舒背着手,憮愁道:「可神仙煩,卻有法力隨身。面對劫,可以渡。面對緣,可以滅。實在不行,也只需兩袖清風彩雲飄飄,遠離塵世!可凡人能行嗎?終日奔波勞苦,一刻不得偷閑,柴米油鹽如何逃得掉?」
楊霆風嘿嘿一笑,道:「人生苦短,何必煩惱些有的沒的?」
「說的也是,人嘛,來這世間走一遭,便是受罪啊!」哥舒說著不禁嘆了口氣。
二人感慨良多,沉默片刻。
突然,哥舒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剛才,你看到那個女娃娃的『小擒狼手』了吧?雖說招數奇快,內力雄渾,也不見得有多麽驚世絕俗。但偏偏長孫在她面前,卻只能落得俯首就擒的下場,這妙就妙在此處!」
楊霆風微微一怔,不知哥舒為何突然說起此事,心中奇怪,但還是接上了話,「老帥啊,荊什長用的,並非是『小擒狼手』呀,倒像是一力降十會之類的感覺。」
哥舒卻略略一笑:「哦?是嗎?為何我眼中看到的,卻是正兒八經,陣前擒狼的小擒狼手啊,可從未疑有他!」
楊霆風聞言,神思恍惚了一下,似略有所悟。
頓了頓,哥舒又道:「我聽老梁頭說,你平時在西烽火站崗時,閑來無事,經常修習那『神機門』摘葉飛花的暗器出手法,怎麽樣,可有什麽心得?」
楊霆風搖搖頭,說:「實在不好練,要練到飛花摘葉皆可傷人,那麽高的境界,我練不來。甚至我懷疑,這只是本門前輩對那至高武技的幻想。」
哥舒哈哈一笑,摸了摸那蹭光發亮的禿頭道:「哦,是嗎?小子,老夫倒不這麽看。說起來,這次回紫塞的途中,我遇到了一位劍客,他竟能做到『草木竹石』均可為劍的境界!風兒啊,若論起運用難度,草木和飛花應該是對等的吧?」
聞言,楊霆風倒是十分吃驚,他驀地大聲道:「當然對等,老帥您的意思是說,『草木竹石均可為劍』和『飛花摘葉皆可傷人』的最高境界是一致的?」
哥舒笑了笑,並未作答,而是指了指遙遠祁連山深處,那連綿不絕的灰影,正色道:「那位劍客說,每一座山,都有它的峰,但卻不一定都得要遇山而上,遇峰而攀。人只需做到,意登絕頂,心則為峰即可。」
楊霆風漫吟道:「意登絕頂,心則為峰!」
哥舒笑道:「所以,這小擒狼手因人而異,卻能夠使出不同效果……」
楊霆風眼神一亮,又吟:「山登絕頂吾為峰!」
哥舒也接上道:「海到盡頭天做主!」
楊霆風輕輕「啊」了一聲,微微豎起了大拇指。
哥舒則眼裏充滿了深意,那表情彷彿在說:你明白了麽?」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沒頭沒腦的說著,倒叫旁邊的呼延暉,曹無名,聽了個寂寞。
尤其是呼延暉,饒是他心機深成,才思迅捷,偏偏想不出他二人之間的談話,究竟是何意。
曹無名則更不必說,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想不通為何新收的小弟會認識紫塞邊軍的最高統帥?
呼延暉捻須沉思良久,只得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說道:「天色已晚,老哥哥又是輕騎疾馳趕回的紫塞,想必也是水米未進,鞍馬勞頓,不如先回帥府用膳歇息,再做計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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