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紂為妻》[助紂為妻] - 4》覺悟(2)

——」
「不送。」邱鴆言將其打斷後,便立馬背過了身,以示逐客。
霍乞嗣忍着火,舉在半空的手緩緩握成拳,心道一向溫謙知禮的邱鴆言,今日竟如此凌傲。
確認霍乞嗣離開後,邱鴆言才移步門前,推門而進,入眼便是流至門口的血跡,順著血跡看過去,過風單手緊緊捂住脖子,倒在血泊中。
鮮血仍在源源不斷的從過風的指縫中溢出,他的指尖已沒有了血色,唇色也漸白,可看到門口的邱鴆言,他還是強撐起半個身子,氣若遊絲的喊道:「宗主….」
而此時紂羅正坐在小桌前,一邊悠閑地飲著小酒,一邊把玩著那支被截斷了的箭支。
「堂堂九疑天宗邱宗主,不惜違逆家風,以身涉險,一再相救於我這個魔教中人,在這爾虞我詐的江湖中,可容不下這般捨己為人的清高之舉啊,」紂羅舉杯一飲而盡,砸了咂嘴,「酒不錯。」
「無辜之人不可不救,在下只求問心無愧。」邱鴆言說。
聞之,紂羅嘴角一撇,將輕屑之意展露無遺,陰陽怪氣的說:「江湖百家向來對蒼冥裏深惡痛絕,巴不得斬草除根,如今能得邱宗主一句『無辜之人』,還真是受寵若驚呢。」
她站起身來,一邊緩緩走向邱鴆言,一邊說著:「我攪了令妹的婚約,邱宗主卻不計前嫌舍義相救,如此大恩,不知邱宗主要紂羅如何報答?感恩戴德?還是….以身相許呢?」
紂羅將身子貼近邱鴆言,指尖在邱鴆言胸膛上隔着衣物,輕輕慢慢地划過,假似柔情地凝視着他那雙如墨雙瞳。
邱鴆言欲言又止,眼神險些迷離。
這些年他無數次看着這張臉,卻是在寒床冰棺裏,如今這張臉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他竟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他快要分不清眼前之人究竟是魔教聖女還是他的阿矜。
忽然,紂羅柔目轉狠,猛地扼住邱鴆言喉間的脈骨,怒目仰視着他:「邱鴆言,我警告你,我的事你少插手,我死我生都用不着你管,更別妄想我會報什麽救命之恩!」
紂羅一時怒極失控,力度也不由自己掌控,指尖嵌進了皮肉裏也未曾察覺,邱鴆言喉間的脈搏在她指下跳動著,一下一下,貼打着她的指腹,她卻仍是無動於衷,指間力度絲毫不減。
邱鴆言佯裝氣若遊絲,道:「聖女多慮了,當年蒼冥裏含冤覆滅,我宗難辭其咎,如今蒼冥裏重現於世,在下會竭盡所能,助聖女平反。」
聞言,紂羅略怔,邱鴆言這個主謀之子,竟說得出含冤覆滅四個字?他難道不該承母衣缽,對蒼冥裏趕盡殺絕嗎?
所以他救自己,是為了贖罪?
她只稍稍怔了片刻,又隨即面露不屑,冷嗬道:「助我?當年若非九疑天宗『施以援手』,我蒼冥裏又怎會成為眾矢之的!」她一字一句,將施以援手四字咬得極重,以諷他九疑天宗當年的假仁假義。
紂羅所吐之事實,讓邱鴆言無話可說。
片刻,紂羅怒目漸緩,指力漸松,一掌打在邱鴆言心口,將他推離開,不屑的說。
「邱夫人的手段,我蒼冥裏已經領教過了,不知邱宗主打算如何?假借援助之名接近,將重現於世的蒼冥裏再次一網打盡?坐收為民除害的好名聲是嗎?上一次鏟滅蒼冥裏的功臣榜上,你九疑天宗佔二,這次呢?是要位居榜首嗎?」
紂羅將滿腔憤恨盡數傾吐,一字一句砸得邱鴆言啞口無言。
此刻不論邱鴆言說什麽,紂羅都只會認為他是在為自己的蓄意接近而詭辯。
她以為邱鴆言是無言以對,殊不知是她這副堅傲的神情讓邱鴆言想起了那個名為阿矜的女子,若是阿矜還活着….
回神時,紂羅已經跨過了門檻,他忙喊道——
「聖女不在此處等少冥主回來嗎?」
紂羅不予回應,她當然知道師兄是因何而遲遲不歸,她倒要看看,邱款款能糾纏月諶衣到何時,天宗二小姐那囂張跋扈有仇必報的脾性,她可是早有耳聞。
「聖女請留步!我這護從與我一同長大,既是手足,亦是摯友,還請聖女高抬貴手,」見紂羅不予回應,邱鴆言又說,「若聖女今日非要取一人性命,在下願以薄命相抵,只求聖女保他一命。」
紂羅是愈發看不透眼前這位邱宗主了,貴為一宗之主,卻時刻將姿態置於塵埃,而此刻僅僅是為了個護衛,第一次沒有謙稱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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