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情於他》[鍾情於他] - 第42章第42章(2)

己灌了三杯冰水,花一下午想了幾個繾綣旖旎的昵稱出來。
有幾個昵稱實在太羞恥,寫完就讓林棉兩筆劃掉了,最終留了個中規中矩的「棉棉」。
林棉心跳鼓噪,提着一顆小心臟觀察闕清言的神情,心想。
闕清言看到了。
那他以後會不會叫她……
「清言,我聽說你那個案子的二審要延到年後開庭,」一旁老教授剛才同路過打招呼的學生聊了兩句,結束了談話轉過頭,笑眯眯道,「最近你要是不太忙,還能一起出來吃頓飯。」
筆記本上有兩個昵稱劃得不重,仔細看,還能隱隱看清原來的模樣。
闕清言垂眸掃過其中一個,頓了頓,合上了筆記本。
兩個人要聊天,林棉自覺地在一邊當布景板,不想卻被人牽過了手。
「……」
眾目睽睽下,闕清言低眸試了試林棉的手溫,聲音壓了笑意,神色平靜道:「要陪太太出門一趟,最近可能不方便。」
太,太太……
林棉愣了足足五秒才反應過來,猛然抬眼看闕清言,臉紅了個徹底。
因為闕清言大庭廣眾之下的那句「太太」,林棉打雞血失眠了幾個晚上,到臨行的那天終於沒撐住。
機場候機廳裏,闕清言見林棉困得眼睛濕潤泛紅,還要強撐著最後一點清醒看他。他斂眸回視,簡略地和電話那頭的人說了兩句,掛了電話。
闕清言失笑:「不困嗎?」
「不太困……」林棉偏頭用手腕揉了揉眼,想了想還是小聲坦白了,「其實有一點困。」
兩人的第一次旅行,林棉本來想從頭到尾都好好記下來,還打算等回來再畫個旅冊作紀念,沒想到還沒上飛機就困成了這樣。
「闕清言,」一時想到了點什麽,林棉突然道,「我……睡相很好的。」
闕清言俯身替她理了理圍巾:「嗯?」
「我不打呼嚕,也不說夢話。」林棉認真回憶了遍,紅著耳朵把自誇繼續了下去,「應該也不踢被子,除了有時候會失眠……」說完又補了句,「所以睡覺的時候……一定不會打擾到你。」
這次兩個人去Y市旅行,按照計劃來,是要留宿三天的。林棉早在一周前就已經理好了行李,給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
兩人已經互相道明心意很久,肖想已久的睡人夙願就在眼前。林棉心裏的小跳羚早就開始繞場蹦躂,心說,就算只是普通睡覺,她也已經能雀躍滿足到打滾了。
她的這番話暗示性十足,早就越過了尋常親昵的範圍。
「我的睡相不好,」闕清言眸色意味不明,以指腹觸碰過林棉發燙的耳廓,低緩道,「會非常打擾你。」
「……」
撩人不成反臉紅。在接下來兩個多小時的行程裏,林棉一路清醒著到了目的地。
到達的時候已經是薄暮黃昏。
Y市剛下過一場雪,航站樓外的氣溫要低得多,來接機的人早兩個小時前就等在了出口處。男人和闕清言是舊識,寒暄幾句後熱情地將人送到了下榻的度假酒店。
酒店傍山而建,位於雪山腳下的小鎮,錯落有致地連成了一片分棟的小型別墅區。
身穿正裝的服務生穿過半露天式的庭院長廊,領著兩人來到標牌的別墅房前,殷切笑道:「祝您二位入住愉快。」
別墅的廳室都在一樓,二樓是觀星露台。林棉的行李箱在闕清言手裏,她跟在他身後往裏走,時不時地抬眼看過對方挺拔頎長的背影,表面的神情還算自然。
算上從機場來酒店的時間,此刻已經很晚。等酒店送餐過來,吃過飯後,就該……就該睡覺了。
林棉心跳劇烈,腹誹了句自己,本來就是兩個人出來度假,同住酒店,睡一張床也是正常的事。
又不是真的要干什麽,她臉紅心跳個什麽勁啊啊啊啊啊……
想到一半,林棉揉了揉臉,剋制不住地想。
既然都要睡一起了,等等還可以向闕清言多要幾個晚安吻……
「今天時間太晚,出去玩要等到明天。」闕清言將林棉的行李箱放在主臥門口,繼續道,「晚上想吃什麽?」
「都可以……」他站在臥室門口,沒有進去的意思。林棉抬眼看闕清言,掙扎半晌,還是軟聲問了,「你今晚不睡主臥嗎?」
闕清言站在門廳口,聞言對視上她閃爍的眼神,眸色微頓。
自從上回在公寓裏幾乎不受控後,闕清言就知道,如果現在和林棉共處一室,他給的親昵可能比她想得要更多一些。
一直以來,闕清言對林棉挨挨蹭蹭的索求親昵幾乎是有求必應,但也僅限於親吻與擁抱。他剋制着進行更深層次進展的私慾,一步也沒越過界。
他很明白,情慾是催化感情的捷徑,而林棉對他有着毫不保留的喜歡,是予取予求的。兩情相悅下,將關係藉由這次度假進一步發展下去,也是順理成章的事。至於後續的求婚,婚禮與蜜月,都可以延後補上。
以往闕清言接再棘手的案子時,都不會這樣遲疑不決。而當面對當下這種穩贏的局面時,反倒要顧慮再三。
當愛勝過喜歡的時候,闕清言不想給林棉帶來絲毫不安定的因素。只需要在一切鋪平前自我約束一段時間,他不介意按照最穩妥的節奏來。
「我睡在次臥。」闕清言垂眸看林棉,補了句,「需要我進去幫你整理行李嗎?」
闕清言不和自己睡在一起。
「不用了,」林棉壓下心裏那點明顯的失落,抿了抿唇,低聲回,「我本來也沒帶多少行李……」
主臥的裝潢奢費精緻,巨大的落地窗外正對著的是內設的獨立庭院,院內挖了一池私湯溫泉。從庭院圍牆望出去,還能觀賞到雪山延綿的景色。
林棉靠在落地窗前出神看了會兒,莫名湧上了些委屈的情緒,分神想。
其實只要能睡一個房間,她把床讓給闕清言,自己打地鋪都行。
那樣她就算失眠,也不會吵到他的。
為什麽非要睡次臥呢……
越想越委屈。
十分鍾後,闕清言剛結束一個電話從次臥出來,推著餐車的服務生正巧按響了別墅房的門鈴。
客廳與餐廳都不見林棉的身影,主臥的門半開著,行李箱打開在床腳邊,只整理了一半。
也不在主臥。
闕清言蹙起長眉,正要離開主臥去找人,就聽見半掩著的衣櫃門內倏然傳來了些輕微的聲響。
昏暗寬敞的衣櫃裏,林棉心裏又委屈又憂鬱,窩了個更舒適一點的姿勢。她戳開手機的瀏覽器界面,思忖著打了一行字。
同一時間,木質的衣櫃門外傳來了兩聲清晰的敲叩聲。
臥室裏明亮的燈色順著打開的衣櫃探進來,林棉愣怔了幾秒,抬頭看去,正巧落入那雙垂落的深邃眼眸。
林棉此刻窩在衣櫃的角落裏,抬眸看過來的目光濕漉漉,像只絨毛耷落的小倉鼠。闕清言修長的指骨還搭在衣櫃門上,見她抱着手機,瀏覽器中還輸入著「性冷淡」三個字。
闕清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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