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掌燈判官] - 第五章 前有惡犬,後有恩師

摸摸小手,貼貼臉蛋,徐志穹一路上都坐在大師姐身邊。
不是他毛手毛腳有意佔師姐的便宜,實在路上顛簸,馬車裡也太擠了。
到瞭望安河,徐志穹戀戀不捨的別了師姐,最先下了車,坐在對面的楚禾搓着手,紅著臉,正想坐在師姐邊上,被師姐一眼瞪了回去。
這位置已經有人了,雖然徐志穹現在不在這裡。
望安河自西向東貫穿了大宣的京城,是整個京城最繁華的所在,徐志穹的家在河邊,住在這麼繁華的地方,出身應該不會太差。
徐志穹一路上都在想自己的出身,想着母親和院長到底有什麼不能說的秘密,想着自己的便宜老爹能不能面對殘酷的現實。
隨着家門口的臨近,記憶漸漸清晰,徐志穹發現自己多慮了,他根本沒必要為自己的父親擔心,因為他從未見過父親。
有些記憶,原主一直不願意想起,因為想起了會很疼。
十八年前,徐志穹的母親有了身孕,他的父親徐勇仁參軍入伍,到北方作戰去了。
一去就是八年,八年之後,母親收到了消息,徐勇仁戰死沙場,屍骨無存,僅留下了一件滿是鮮血的戰衣。
母親拿着戰衣,在兵部哭了三天三夜,兵部沒做理會。
母親又帶著去了武徹書院,也不知道她和院長是什麼交情,院長林天正破例收了平民出身的徐志穹,成了武徹書院的弟子。
在書院求學三年,母親病逝,這個家裡只剩下了這個傻小子。
接下來的七年時間裏,這傻小子每個月都會回到家裡住上兩天,這座望安河邊的房子,成了傻小子唯一的寄託。
徐志穹替原主唏噓一番,背着行李走在了河邊的大街上,路過萬花樓,剛入行的姑娘章玉簫上來攬客:「公子,進來坐坐!」
另一位攬客的姑娘沈月紅把章玉簫拉到了一旁:「看仔細些,看看那人的衣服上有多少補丁!」
玉簫吐了吐舌頭,又去尋覓別人,可還是忍不住偷偷看了徐志穹一眼。
衣裳雖然破了點,但這小哥還是蠻俊俏的。
兩位姑娘聲音不大,但徐志穹聽得一清二楚。
嫌我窮?
那個穿紅衣服的,我記住你了,以後我來這,每人臨幸一次,就不照顧你生意……
剛走過萬花樓,身後突然抬來了一頂轎子,隔着轎紗看不清裏面的人,只能聞到一陣陣怡人的香氣。
一名剛剛走出萬花樓的客人問道:「這是誰的轎子?」
另一名客人道:「七郎茶坊的潘水寒,別的不說,這香味我是真真記得。」
「要不咱們去那茶坊喝一杯?」
「不怕大哥見笑,小弟最近手頭緊,三十兩一壺的茶水,有點消受不起。」
「值什麼?哥哥我請你就是了!」
潘水寒?
好像是京城一位名姝。
名姝長什麼樣子?比韓笛還美么?
比韓笛美又怎那樣?難道還能比大師姐更美么?徐志穹看不上這種庸脂俗粉。
過了連理橋,到了橋頭瓦市,牡丹棚子勾欄的門口上掛著一對燈籠,燈籠下面掛著兩幅招子。
瓦市勾欄,是大宣最具標誌性的娛樂場所,是城市裡的娛樂中心。
瓦市裡有酒肆、茶坊、飯店、攤鋪和勾欄。其他的場所都好理解,勾欄有些特殊,這是從事商業演出的地方。
勾欄可以理解成為一座劇院,勾欄的招子,就是劇院門前的海報,上面寫寫畫畫,列明今晚的節目和演員。
今天的節目是相撲,招子上面畫著兩位窈窕女子。
這兩個女子一個叫摘星手肖三娘,另一個叫不動山黑四姐。
她們兩個是賣藝的,但不唱曲,不彈琴,也不跳舞,她們是相撲力士。
相撲,徐志穹在前世是看過的,相撲力士的服裝很有特點,很省布料。
肖三娘和黑四姐的服裝和那些男子相撲力士基本相同,但她們並不肥壯。
她們不算清瘦,但也絕對不胖,身材比普通女子要矯健勻稱。
今晚,在牡丹棚子勾欄,兩位人氣極高的女力士,將上演一場精彩對決,勾欄的夥計在門口拚命吆喝:「六十文錢,包茶水,送果子!」
六十文錢門票,約合三十塊錢,包茶水,還送水果,這是良心價。
徐志穹身上一共有五文錢,他決定今晚先不看這種低俗的表演。
今晚他已經選好了目標——站在衚衕口的一名年輕姑娘。
這姑娘年紀在十五六左右,衣着樸實,未施粉黛,端正的五官之中帶著天然和純情的美。
徐志穹上前問價錢:「多少錢?」
姑娘道:「一文錢一個。」
徐志穹掏出一文錢:「我要兩個。」
姑娘看了看銅錢,瞪着澄澈的眼眸看着徐志穹,道:「你聾了怎地?雞蛋一文錢一個。」
徐志穹憨憨一笑,吸溜了一下鼻涕:「妹妹你這麼俊,雞蛋又這麼新鮮,就多給我一個唄。」
姑娘眨眨眼睛道:「我長得俊,我的雞蛋好,然後多給你一個?」
徐志穹點頭道:「是呀,要是人長得不俊,肯定不能多給呀!」
姑娘想了想,覺得有道理,給徐志穹拿了兩個雞蛋。
徐志穹拿着雞蛋,歡歡喜喜進了巷子。
如果原主的記憶沒錯,房子里還有半袋陳米。
殺道修者得吃肉,徐志穹吃不起肉。
有兩個水煮蛋,再加上一碗米粥,今晚的晚餐也算看得過去。
巷子深處比河邊安靜了許多,這讓徐志穹能聽清一些聲音。
比如說身後的腳步聲。
有人跟蹤他。
腳步迅捷有力,是有修為的。
這人是誰?
還能是誰?
徐志穹用餘光一瞟。
鄒順達跟來了!
這廝還真是糾纏!
鄒順達必須纏住徐志穹,他答應余大公子一定要弄到聚元丹。
為了能到刑部供職,鄒順達賭上了一切,連書院的辭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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