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掌燈判官] - 第二章 死我也拉着你(2)

,劉德安提起過這個人。
師妹韓笛。
師妹韓笛是武徹書院最漂亮的姑娘,余杉很喜歡她。
但這位姑娘似乎對徐志穹頗有好感,這讓余杉很不滿意。
可這裡還是有問題。
刑部尚書的公子,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
別說是校花,就算是天香國色,他勾勾手指,她也得貼上來。
犯得上為了一個女人,設這麼大一個局,來陷害徐志穹嗎?
更讓徐志穹費解的是,韓笛既然是校花,甚至是超越校花的存在,她對一個又窮又傻的徐志穹哪來的好感?
劉德安被打的不成人形,林天正也不得不說幾句:「志穹,都是同窗,你為什麼對德安下此毒手?」
徐志穹吸了吸鼻子,做強忍着不哭的模樣:「他,他讓我跪下磕頭,叫,叫他爺爺,還,還讓我喝他的尿。」
再用胳膊蹭蹭眼淚,一個字都別多說,老實人就是這樣,在木訥和沉默中保持堅強。
林天正劍眉倒豎,怒喝一聲道:「可有此事!」
「烏呀,木球~」劉德安表示沒有。
鄒順達道:「徐志穹所述,卑職並沒有看到。」
余杉道:「弟子也沒有看到。」
一群跟班道:「弟子沒有看到!」
徐志穹沒法替自己辯解,老實人就不該辯解。
其實也沒必要辯解,林天正已經相信了徐志穹。
他低着頭,假裝抹着眼淚,心裏思量著下一步的對策。
忽聽身後有人喊道:「我作證,我看見了!也聽見了!」
是大師姐尉遲蘭,憋了這麼久,大師姐再也忍不住了。
劉德安沖著大師姐揮了揮拳頭,嘴裏嘟嘟囔囔的罵著。
大師姐毫無懼色:「劉德安,同窗這些年,哪個人沒受過你欺侮?如今就要出徒了,你當我還怕你不成!」
武師鄒順達怒道:「尉遲蘭,這是什麼地方,由着你胡說八道?」
尉遲蘭高聲道:「我胡說八道?徐志穹踩了劉德安一腳,被劉德安打到昏死,還讓他賠一百文錢,還讓他下跪、磕頭、喝尿,我親眼看到的,同窗們都親眼看到了,你當我們都瞎了嗎!」
鄒順達眉頭一皺,尉遲蘭這番話轉移了問題的焦點。
事情的焦點應該是徐志穹和劉德安鬥毆,如果院長問起為何鬥毆,就說兩人都喜歡師妹韓笛,因此發生口角,在這種情況下,雙雙除名是必然的結果。
可現在的焦點成了劉德安單方面欺侮徐志穹。
現在院長正看着劉德安。
劉德安的人品靠不住,雖然收了余杉不少銀子,可院長要真追查下來,只要動了書院的刑法,劉德安很快會供出余公子。
得把焦點從劉德安身上挪開,挪到兩個人鬥毆的事件上。
鄒順達對林天正道:「院長,此事不管起因如何,私相鬥毆,此二人都該除名!」
尉遲蘭沒詞了,院長也不說話。
鄒順達出了殺招,私相鬥毆,雙方除名,這是院規。
劉德安被打的不成人形,這是徐志穹躲不開的罪過。
用院規逼迫院長除名徐志穹,這步棋是殺招,必勝無疑的殺招!
一個武師為什麼要摻和到這件事里?他和余杉之間有什麼py交易?
他們之間的瓜葛姑且不論,徐志穹現在該怎麼脫罪?
求院長法外開恩?
太難。
按照原主的記憶,院規在院長的眼裡絕不容褻瀆。想讓院長開恩,得有充分的理由,這個理由上哪找?
求余杉和鄒順達高抬貴手?
妄想。
他們沒有放過徐志穹的可能。
那就只剩一個人了,只能求求劉德安了,他要是不再追究,這事或許能不了了之。
能求得動他么?
先求求試試。
徐志穹看着劉德安,瞪着血紅的雙眼道:「劉師兄,我,我若是被逐出書院,這,這輩子也就沒了活路,我,我也就不活了,我,拉,拉着你一塊死!」
「你……」劉德安指著徐志穹剛想叫罵,卻又把手指頭收了回來,剛才被暴打的恐懼湧上了心頭。
他不知道徐志穹為什麼變強了,也不知道自己的氣力為什麼消失了,許是這傻子學會了什麼妖法。
但他知道一件事,老實人發瘋很可怕,剛才要不是余杉攔著,徐志穹真有可能打死他。
現在他要確認一件事,倘若徐志穹真要拼個魚死網破,余大公子還能不能再護住他。
劉德安看向了余杉,余杉躲開了劉德安的目光。
看到這一幕,林天正有了底數,倒了一杯茶水,輕輕抿了一口。
鄒順達怒斥徐志穹:「你想做甚?當著院長的面,你敢恐嚇同窗?」
「我,我不知道什麼是恐嚇,」徐志穹依舊盯着劉德安,「我,我是殺道的學子,讓我,我給他下跪、喝尿、叫爺爺,辱了白虎真神的名聲,我,我還不如死了算了,要是丟了功名,我也寧願一死,橫豎都是個死,死了我也不,不能饒了他!」
話音落地,齋舍之中殺氣騰騰!
徐志穹努力釋放著殺氣,但這殺氣不是他的,是林天正的。
四品殺道修者的殺氣有如一陣寒風,讓眾人瑟瑟發抖,鄒順達有七品的修為,也忍不住後退了兩步。
莽撞了,不該設這個局,他知道林天正偏愛徐志穹,但沒想到能偏愛這種程度。
林天正站起身,走向了劉德安。
劉德安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
林天正道:「劉德安,今日之事,你給我說個明白,是誰讓你設計陷害志穹?我門下從不出陰狠無恥之徒,你要敢說半句假話,我當即清理門戶!」
「他,他是,這麼回事……」劉德安的口齒清晰了不少,他是痞子,不是傻子,收錢辦事,可以不要功名,但不能不要性命。
他能看清眼前的局面,不能讓徐志穹被除名,當然,也不能供出余大公子,否則他保不住性命。
於是他想了一套兩全其美的說詞:「這不,今天,志穹不小心踩了我一腳,我平時也和他鬧慣了,我說你給我跪下,叫聲爺爺,其實這都是玩笑話,誰知道志穹真生氣了,推了我一把,我這腳下一滑,自己撞到假山上了,牙磕掉了幾顆,這哪算什麼毆鬥?說到底,都是師兄弟逗著玩,沒想到一時鬧急了,鬧到了您老人家面前。」
「你自己撞的?」林天正怒喝一聲。
「是我自己撞的,」劉德安看着尉遲蘭道,「不信您問問師姐!」
劉德安沖著尉遲蘭不停的眨眼睛,林天正問尉遲蘭:「你怎麼說?」
尉遲蘭沉吟片刻道:「或許是他自己撞得吧,男兒家鬧急了,我也看不明白。」
林天正嘆了口氣:「都要出徒了,卻還在這胡鬧,一般豎子,丟盡了白虎修者的臉面!」
余杉抬頭看了看林天正,這是什麼態度,此事要不了了之?
鄒順達沖著余杉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余杉別再爭辯,再鬧下去,事情會有更多變數。
徐志穹長出一口氣,自己選對了目標,劉德安也明白事理,最重要的是院長真的護著自己。
院長看着劉德安:「十年弟子當中,屬你品行最差,大考將至,我也不忍廢了你的功名,你去療傷吧,日後好自為之。」
大考?什麼大考?徐志穹心頭一凜。
這好像是很重要的一件事,他趕緊翻閱著原主的記憶。
劉德安沒敢多說,低着頭離開了齋舍。
林天正又道:「志穹留下,其餘人都散去吧。」
留我作甚?他不是看出什麼了吧?我隱藏的不夠好么?
眾人離去,僕人關了齋舍的大門,林天正對徐志穹道:「你為何要與劉德安那無賴糾纏?」
徐志穹抽抽鼻子:「吃,吃飯錢被搶走了,我就沒飯吃了。」
林天正笑道:「傻小子,我還能讓你餓死不成?」
呃?
林天正很疼愛徐志穹。
他為什麼要這麼疼愛一個傻子?
林天正檢查了徐志穹的傷勢,給了他一盒傷葯:「當初我答應過你母親,無論如何都要給你爭條生路,可惜你天資太差,十年寒窗,竟連九品中段都沒修鍊到。」
答應過我母親?
我的母親?
院長和我母親什麼關係?
難道說……我是院長的兒子?
徐志穹有一種叫爸爸的衝動,有了院長這個爹,以後還怕沒有鐵飯碗么?
林天正由道:「我也答應過你,一定要讓你通過大考。」
徐志穹一怔,這句話好像在哪聽過。
不是聽過,是說過。
徐志穹曾經對一個女人說過類似的話:「院長答應過我,一定會讓我通過大考的,有我的,就有師妹的。」
林天正拿出了一個錦盒,對徐志穹道:「陰陽司每十二年出一爐聚元丹,一爐就十二枚,當年太卜送給我一枚,我送給你吧。」
徐志穹接過了錦盒,明白了一件事。
他明白了校花韓笛為什麼會看上他,也明白了余杉為什麼要算計他。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