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姜紅家，賀雲迪又折回那個超市，發現警察那輛車還在附近。這條路是唯一的出口，看來今天是繞不過去了。這倆人跟蹤水平一般，死磕倒是挺有一套。

賀雲迪思忖片刻，感覺總躲着也不是辦法，還不如將計就計。

此刻，孟秋月和張得寶窩在車裡，一邊觀察四周，一邊吃早餐。

孟秋月是簡單的麵包加牛奶，張得寶則捧着一份熱乎乎的煎餅果子，吃得嘎嘎香。

正當倆人大快朵頤時，車門突然被拉開，一道倩影飄然坐進車廂。

空氣驟然凝固。

孟秋月猛地顫抖一下，嘴裏塞滿麵包，一隻手緊貼着腰間的槍套，準備隨時射擊。

張得寶從駕駛座轉過身，像一個靜止的大木偶，直勾勾地看着賀雲迪，目光獃滯，腦袋暫時宕機。

賀雲迪率先打破沉默，笑道，「兩位警官辛苦了，剛吃早飯呢？」

孟秋月迅速咽下嘴裏的麵包，尷尬地說，「哈哈……好巧啊。」

張得寶也反應過來，附和道，「對，我們正在附近巡邏，沒想到你也在這。」

「難道兩位不是來跟蹤我的嗎？」賀雲迪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們從大清早就開始監視我，也夠累的。」

張得寶繼續打哈哈，「賀小姐誤會了。奉城就這麼大，偶爾碰見也不奇怪。」

「你意思是，這是巧合？就像我正好出現在郭亮死亡現場一樣巧？」

「對吶，湊巧的事太多了。就拿我家的事來說，我小姨家的表哥今年剛結婚，你猜新娘是誰？新娘是我小姑家的表妹，你說巧不巧，哈哈哈……」

張得寶笑着笑着，看到賀雲迪一本正經的模樣，笑聲戛然而止。

氣氛再次陷入尷尬。

這時，電話響起，張得寶按下接聽鍵，「喂，庄隊。」

那端傳來庄旭渾厚的聲音，「找到賀雲迪了嗎？」

張得寶艱難地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找到了。」

「那就盯緊她，這邊還沒查到新線索，她的嫌疑非常大。」

「呃，庄隊，人是找到了……但她現在……在我們車裡。」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獵人被狐狸發現了。」

張得寶一臉窘態，剛剛對賀雲迪撒的謊，讓庄旭一語戳破，堪稱光速打臉。

「蠢貨，倆蠢貨。」那邊傳來庄旭怒拍桌子的聲音。

張得寶弱弱地問，「庄隊，那現在我們怎麼辦？」

庄旭暴躁道，「還能怎麼辦，內褲都脫了，穿褲子還有用嗎？當然是打名牌啊。」

說完，庄旭秒掛電話。

張得寶一頭霧水，轉頭問孟秋月，「我沒聽明白，他說的打名牌是啥意思。你知道嗎？」

孟秋月說，「讓我想想……」

「這還用想嗎？」賀雲迪乾脆地說道，「你們庄隊的意思是，既然你們暴露了，就不必在我面前遮遮掩掩了。光明正大地盯緊我就行，這就是打名牌。」

倆人面面相覷，感覺智商受到了侮辱。

孟秋月狠狠地說，「我們做事不用你教！」

賀雲迪火上澆油道，「做得好自然不用教，剛才你們庄隊不是罵你們蠢貨嗎？我跟他意見一致。」

孟秋月的怒火騰地衝上腦門，「我們還沒問你呢，剛才甩開我們去哪了！」

「去哪是我的自由，無可奉告。」

「勸你別嘚瑟，若讓我們找到證據，饒不了你。我要不是警察，一定打得你滿地找牙。」

呵，賀雲迪柳眉一挑，「你想切磋一下？」

「切磋就切磋，早就看不慣你那一副裝深沉、扮冷酷的模樣了。」

「我早聽說過你，什麼太極拳冠軍，不過是只會表演的花架子罷了，真打起來，攻擊性簡直弱爆了。」

賀雲迪審視着孟秋月，淡淡地問，「看你腿挺直，練過跆拳道？」

「是又怎樣？」孟秋月杏眼圓睜道。

「那我可以讓你兩招，你贏了，我告訴你我剛剛去了哪，見了誰。但你輸了，以後見面要叫我一聲師父。怎麼樣，敢不敢賭？」賀雲迪也跟她杠上了。

「誰不敢賭誰小狗。讓我兩招？我怕能踢死你。」

孟秋月胸脯一挺，眼神中露出刀一般鋒利的光芒。

兩人果斷跳下車，面對面站着，比斗的氛圍直接拉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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