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落，賀雲迪突然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你好，請開下門，我們是警察。」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賀雲迪慌忙起床，整理好凌亂的衣衫，將牆上媽媽的遺照用一幅壁畫遮擋起來，然後掃視一遍家裡，確信該藏的東西都已藏好。

開門時，賀雲迪故意打着哈欠，裝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

看到眼前三個穿制服的，她刻意表現出敬畏又震驚的神色，「警察……同志……你們來我家有事？」

進屋後，警察亮出證件，分別做了自我介紹。

濃密的絡腮鬍、五官硬朗的中年男人是庄旭，庄隊長。

留着清爽的短髮，拿着筆錄夾的女警是孟秋月。

體型健碩、看着憨憨的年輕小伙叫張得寶。

賀雲迪給他們泡了茶，並暗暗記下她們的名字和長相。

落座後，庄旭上來就開門見山，「賀雲迪，郭亮墜樓的時候，你也在現場。你跟這個案子有什麼關係？」

「哦，郭亮？你說從鳳凰大廈墜樓的那個人嗎？沒有啥關係啊。」賀雲迪懵懵懂懂地說，「當時真的很血腥，我也是第一次目睹那種場面，晚上回來還做噩夢了呢。」

庄旭又問，「那事發前，你為什麼在鳳凰大廈外面停留那麼長時間，還一直抬頭望向大廈的天台，好像期待有人掉下來一樣。」

「警官，你可別冤枉我……當時我在那等公交車，因為我知道樓頂在開派對，他們把音樂聲開得特別大，放的那首《陽光開朗大男孩》，正好是我非常喜歡聽的歌，我就聽得入迷了，所以一直仰着脖子往天台的方向瞅。」

賀雲迪對答如流，這些審問場景都已在她腦子裡演繹過好幾遍。

庄旭突然聲色俱厲，問，「那郭亮墜樓後，你為什麼笑？」

說話的同時，他直勾勾地盯着賀雲迪的眼睛，試圖從她神情中捕捉到撒謊時的心虛。

賀雲迪一時無言以對，緊張得手心開始冒汗。

她沒想到，這個庄隊長有點能耐，連嫌疑人的微表情都不放過。

這時，叫孟秋月的女警補充道，「寫字樓附近的監控攝像拍得一清二楚，用的分辨率是本市目前最高的。賀小姐，這種細節，你想瞞也瞞不住。」

賀雲迪沒好氣地說，「我沒想瞞，我當時笑是感嘆生命太脆弱的一種自嘲，不是幸災樂禍。」

「但根據我們心理專家解讀，你笑的時間過長，大概率是因為開心。」

「我笑怎麼了，難道笑也違法嗎？」

「笑不違法，但正常人看到事故後首先是震驚，而不是笑。」

「好吧，我就笑了能怎樣？既然不違法，關你們什麼事啊？」賀雲迪把這時正常人該有的憤怒表現得淋漓盡致。

「請注意你的態度！」

「我什麼態度？你意思是我殺的郭亮嗎？」賀雲迪提高嗓門說，「我當時根本不在天台上好吧，沒法把他推下去。我也沒有超能力，我也不會分身。你們警察應該去找真正的兇手，來跟我們普通老百姓較什麼勁。」

話音一落，屋裡火藥味頓時加重，三個警察讓賀雲迪說得有些尷尬。因為她確實有不在場證明。

「說說別的問題吧。」庄旭制止這場毫無意義的爭執，繼續問，「你認識郭亮嗎？」

賀雲迪說，「見過，但不認識。」

庄旭給她看了一段監控截取的視頻。

「這是郭亮死的前兩天，你跟他在酒吧交談的畫面。你跟他說了什麼？希望你老實交待。」

賀雲迪意識到，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但她還是一五一十地道出。

那晚她去了藍夜酒吧，正巧郭亮坐在她旁邊喝酒。當時她手裡拿了一張鳳凰大廈舉辦天台派對的宣傳頁，引起了郭亮的注意，就跟她聊了起來。聊的也內容基本都是跟派對有關。比如啤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