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啥晃我看到你了。」為了掩飾心虛，林曉的語氣兇巴巴的。

可聽在陶冶的耳朵里，倒像是林曉在撒嬌似的，好笑的揉了揉林曉的發頂。

「你是來看早上那批陶的吧。」

林曉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你明知故問嘛，別磨嘰，趕緊帶我去。」

「土爺爺」抽着旱煙，樂呵呵的看着眼前互相打鬧的兩個人。

「走吧，我帶你去，我跟你說，爺爺今天可是把你好一通誇，我都快被他罵成孫子了。」

林曉故作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你不就是孫子嘛，不罵你你也是孫子啊。」

聽這話陶冶暗自咬了咬牙，雖然這話沒錯，可是從林曉嘴裏說出來，怎麼聽怎麼不對味兒。

最後惱羞成怒的使勁兒的揉了揉林曉的發頂，「你可把嘴閉上吧，跟你說話我這細胞再生都趕不上死的速度。」

兩人打鬧間就來到了陶家存放陶瓷的庫房。

庫房裡的陶瓷都已經上了釉色了，一時間林曉還真分不清哪個是自己做的。

「爺爺說你拉的觀音瓶，雖然只是基礎款，但是無論是比例還是形狀，還有烘乾後表面的平整度，都是完美的，幾乎找不到什麼瑕疵，所以你的那幾個釉，是爺爺親自上的色。」

聞言，林曉一臉驚喜的看着陶冶，沒想到自己做的坯子，會得到「土爺爺」這麼高的評價。

作為和陶瓷打了一輩子交道的老人，他說自己的坯子沒有瑕疵，那是真的沒有瑕疵。

陶冶從一堆瓷器中，拿出一對顏色艷麗的觀音瓶出來。

看這形狀，應該就是自己做的那兩個了。

「那個——」看着陶冶猶猶豫豫的樣子，林曉白了他一眼，不客氣的開口「想說啥就說，別磨嘰，一點兒都不爺們兒。」

「我就是想問問你是怎麼做到的，我從小就和這些東西打交道，這麼多年，也也沒做出一件可以讓爺爺稱讚的陶瓷出來。」

看着陶冶那失落的表情，林曉撓了撓頭，思索着該怎麼開口。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在拉坯子的時候，心裏覺得這個土很親近我，哎呀——不知道你明不明白那種感覺，就是那個土就好像一個小孩子似的，特別依賴我的那種感覺。」

林曉也不知道陶冶聽沒聽懂，有些糾結的皺着眉。

而聽了林曉話的陶冶，則是陷入了沉思。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在兩人身後，「土爺爺」靜靜的聽着兩人的談話。

老爺子其實也是好奇，一年也就當玩兒似的做一次陶瓷的林曉，不知道這丫頭是怎麼把觀音瓶做到這樣完美的。

可聽到林曉說，感覺那土像小孩子一樣親近她，老爺子驚訝的同時，心裏也得到了答案。

不知道這丫頭是怎麼得到這個土之親和力的，在老爺子的記憶里，自己的父親也體會過這種親和力，那次他做的陶瓷，賣出了三百萬的天價。

自己父親曾經說過，自然萬物都會有這種親和力，當某一種物質，對某個人有這種親和力的時候，那麼這個在這個物質上的成就，是不會低的。

沒想到自己終其一生都沒有感受過的東西，今天會出現在一個小姑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