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試着幫你找個老師。」
阿爾法聽她還有心思開玩笑，略略安心了些，順着話茬往下說道。
「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想被人當成妖怪活活燒死。」
顏姝知道阿爾法是在開玩笑，當然不會當真，眸子里笑意繚繞，調皮道。
「雖然我也沒有多久可活了。」
電話拉頭阿爾法也跟着笑，可還沒來得及開口，便又聽到了顏姝的聲音。
明明是黃鶯似的嗓子，卻莫名透着蒼涼，衰敗得一塌糊塗。
阿爾法吼頭彷彿堵着鉛石一般，無端陷入沉默。
顏姝困得要命，聽着滋滋的電流聲，上下眼皮交戰越發激烈。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就先……」「姝姝，別輕易放棄，或許還有機會。」
「如果你願意的話，離開秦家馬上回來，我帶你去國外找最頂級的專家……」顏姝聲音嘶啞，衝著電話那頭說著結束語，可話還沒說完，就被阿爾法沉悶的語調截住。
男人深沉且同情的語氣彷彿一記重鎚，敲得顏姝瞬間清醒。
「謝謝。」
「不過還是別折騰了，沒有用，我們都很清楚，不是嗎？」
片刻的沉默過後，顏姝最終還是拒絕了阿爾法的提議。
明明是帶着笑意的語調，卻悲涼得讓人心裏發慌。
就像是聽了一個慘絕人寰的故事，被虐得心肝俱碎，久久無法抽離心神。
她不過二十齣頭的年紀，又得了上天的眷顧，生得眉眼無雙，就連膚色也是通體的雪白，嫩的能掐出水似的。
如果有得選，她當然想要活着。
活成世人眼中最耀眼熱烈的玫瑰。
可她從來就沒得選，滿身仇恨，為了讓那些作惡的人受到懲罰，她甚至要賭上生命最後的一段時光。
片刻也不得安寧。
「姝姝，別怕，我會永遠在你身後。」
顏姝的語氣明明輕飄飄的，彷彿輕雲一般風一吹就會散。
可落在阿爾法心裏卻沉甸甸的，壓得他心底莫名一陣泛酸。
「嗯，謝謝。」
顏姝眼裡再無半點睡意，直勾勾盯着天花板，空洞得彷彿深淵。
尾音卻還纏繞着一抹笑意。
她不想讓阿爾法擔心，畢竟她連活也活不長了，實在是無以為報。
「我還真有件事需要你幫忙，能不能幫我換一種葯，藥力重些的。」
「這葯似乎不怎麼管用了。」
顏姝薄唇微掀，語調平靜至極，甚至還裹着一絲睡意，聽起來雲淡風輕。
就好像他得的不是絕症，只是平平無奇的一場感冒。
「好，我明白了。」
顏姝的話讓阿爾法的心情越發沉重。
可他的語調卻稀鬆平常，沒有帶出絲毫的悲傷，或者是同情。
他知道顏姝不喜歡這樣。
將死之人的心愿，他有什麼理由違背呢？
而且，他幫着顏姝接近秦衍，混進秦家，也不是沒有私心。
所以顏姝對他來說，三分是朋友，七分是棋子。
那三分的友誼里還裹着對她美貌的憐惜。
紅顏薄命是這世界上最殘忍的故事，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