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病就沒了。」
裴栩的手緊鬆了些：「夫人若想家，我陪你回去便是，何須岳父千里迢迢跑來。」
許清淺凄涼一笑：「是我勞師動眾了。」
阮長延聽此，又見裴栩如此關心女兒，這才放心。
「胡鬧，你知不知道你這麼一折騰，我帶着幾千兵馬順勢而下，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阮老又要和誰去爭地盤了呢。」
阮大帥嘴上這麼說，眼底卻全是寵溺之意。
「爹說的極是，你帶着兵過來，周圍的勢力是必不安，不如你在府邸吃頓飯，然後先回去，過幾日我和靳南回來看您。」
幾番委屈印在心頭，看着越發蒼老的父親，許清淺一陣苦楚。
她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在見爹一面，可現在她不得不讓父親離開。
嫣兒未在信里提及周若水的，若是爹待在這裡得知阮靳南娶妾，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年少時她便最讓爹憂心，如今爹老了，她又怎能事事依靠他？
「你這丫頭，爹剛來，你就催爹離開，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
「算了，你娘知道你病了，擔心的很，我早點回去告訴她你沒事，這會兒她指不定在家裡哭着呢。」
許清淺聽着父親的叨嘮，眼底一片潮濕。
對不起，爹，娘。
女兒不孝，不能照顧二老，還讓你們擔憂。
她強忍着眼底的淚水，扭過頭，眼眶紅了一片。
……
臨行前，送上馬，一行人浩浩蕩蕩，引來了不少圍觀的人。
阮長延騎着高頭大馬，矍鑠地目光看着裴栩一字一句道：「我阮家的女兒，就是天王老子要她苦，都不行。如果讓我知道，你虧待她，就是要了我這條老命，我都不會饒了你。」
啪啪——
幾聲木倉響，鳥雀落地。
煙霧繚繞之下，阮長延看了許清淺幾眼，這才跨馬離開。
阮長廷的背影消失在盡頭，裴栩厭惡地鬆開了許清淺的手。
回去的路上，大雪飄飄而下。
許清淺用儘力氣，才能緊跟他身後。
裴栩沒有看身後吃力的女人，他輕笑着：「是不是很失落，沒能給你爹告狀？」
許清淺胸口不知為何刺痛，一大口殷紅的血順着嘴角滑落。
她慌忙拿着手帕擦拭，暗黃色的帕子被染的鮮紅。
「我從未想給爹告狀。」她嘴裏一口口的鮮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許清淺的眼底滿是驚恐，卻不敢喊走在前面的男人。
她好怕……
她是要死了嗎？
沿路的積雪，灑滿了一片片的紅。
「你以為你的手段我不清楚？」
許清淺聽着他的聲音，瞧着他的背影忽然覺得一片模糊，她嘴裏大口大口的鮮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靳南，我爹離開前，他答應我借你abc 兵力，助你攻下北城……可我擔心……」
許清淺捂着劇痛的胸口，再也跟不上裴栩，她慢慢地跪在雪地里。
「擔心你出事……刀劍無眼，我盼你……平平安安……」
身後女人的聲音忽然斷斷續續的，越來越輕，直至聽不見。
裴栩心兀然一緊，他不安地扭頭看向身後。
皚皚白雪之上，許清淺一身單薄的衣衫，安靜地躺在雪地里。
她的身後，灑滿了一路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