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怎麼還不快叫？」

曹寅也向胤礽躬身行禮：「太子爺，萬歲爺最看重的就是一個『孝』字了，如今乃天賜良機，您千萬不可錯過。」

「兒臣、兒臣見過額涅……」

騎虎難下的胤礽咬了咬牙，終於向面前這位赫舍里氏扮演的「虢國夫人」叩首請安。

「快……快請起！」赫舍里氏顯然有些不知所措：「太子不必、不必如此……」

「欸，他是太子，可也是你懷胎十月，拼了性命才生下來的孩子啊。」玄燁止住赫舍里氏的話頭，溫柔道：「讓他向你行禮是應該的。既然你們母子有緣在這場大夢中相會，那便給保成一個好好孝順你的機會罷。」

「兒、兒臣聽聞額涅與汗阿瑪伉儷情深，額涅既然入夢，必定是想多與汗阿瑪再續前緣的。」聽到孝順赫舍里氏的安排，胤礽頭皮發麻，忙向曹寅求援：「曹織造，你從年輕時起便跟着汗阿瑪了，汗阿瑪與額涅伉儷情深，你再清楚不過了，對罷？」

曹寅揮了揮拂塵，憨笑道：「正因為萬歲爺與先皇后伉儷情深，萬歲爺才知道先皇后最大的憾事便是沒能看着太子爺您平安長成，更知道先皇后此來這《長生殿》的夢中，心心念念都是您啊！」

「知朕者，曹楝亭也！」聽罷曹寅一番妙語，玄燁不禁擊掌讚歎：「這『高力士』果然只有你演得，要是換個榆木腦袋在朕身邊，可就要愁煞人了！」

「萬歲爺謬讚。」曹寅低頭謝恩，謙虛道：「臣並非窺探天機之人，只不過把您當作一位父親，把先皇后視作一位母親罷了。臣也有子女，自然知道可憐天下父母心的道理。」

「保成，你明白了沒有？」玄燁輕嘆一聲，拍了拍胤礽的肩膀：「你是不知道，在你出生之前，你額涅她有多麼期待你，又有多怕你有什麼閃失……她臨終前最大的遺憾，便是無法親自撫養你成人，這便是朕當著她的面給你起名『保成』的原因，如今她就在這裡，你忍心辜負她么？」

玄燁的一番話讓赫舍里氏已是淚如雨下。胤礽更是無話可說，只得低頭不語，掩飾尷尬。

日落時分，青鸞終於完成了任務，飛回玉幻身邊。

玉幻吩咐侍女們拿來許多飲品吃食後，便吩咐她們掩門而出。

「好啦，這一桌子好吃的都是犒勞你的。」玉幻親了親肩頭青鳥的紅喙，溫柔道：「現在可以變回來好好吃一頓了。」

青鸞「騰」地一下便從玉幻肩頭飛起來，一眨眼工夫便幻化了人形，抓起一隻雞腿啃了一大口：「餓死孩兒了！」

「慢點兒吃。」玉幻摸了摸青鸞髮髻上的青色羽毛，笑道：「這一路上飛了挺遠罷，瞧你這一頭汗。」

「孩兒喜歡飛來飛去，真好玩。」青鸞喝光了玉幻遞來的奶茶，眨了眨眼睛道：「額涅，您知道那『安祿山』離開咱們這兒以後碰見誰了么？」

玉幻心裏有個答案，但卻故意不說，搖搖頭：「猜不到，誰呀？」

青鸞拿着雞腿的骨頭，憑空寫下了「陳玄禮」三個字，又問：「您還記得他是誰扮演的么？」

玉幻頷首：「記得，你太子哥哥的叔姥爺嘛。」

就在青鸞眨眼睛的瞬間，玉幻彷彿知道「安祿山」的扮演者是誰了——玉幻曾聽父親佟國維說過，康熙十二年三藩叛亂前，吳應熊曾經賄賂過索額圖。如果她沒猜錯，「安祿山」的面具下八成是吳三桂之子吳應熊的魂魄。

「對了額涅，孩兒還抽空去看了一眼汗阿瑪，好像……好像有個什麼『虢國夫人』是赫舍里氏。」

青鸞的話更加證實了玉幻的判斷。

「難道說，仁孝皇后也回來了？」

忽然，一陣敲門聲響起。青鸞來不及擦掉嘴角的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化為鸞鳳金釵，回到了玉幻的髮髻上。

「楊國忠」明珠推門而入，作揖道：「打擾娘娘用膳，萬歲爺傳旨，明日邀約娘娘一道赴曲江賞花遊玩，還請您莫要爽約。」

玉幻含笑點頭，表示應允：「知道了，您受累跑一趟。」

明珠紅着臉道：「該是臣說您受累才是，多虧您替臣擋住了那『安祿山』，否則臣在這戲裏……怕是活不成了。」

「《賄權》這齣戲唱得好，全憑您與我的配合，我們是相輔相成的。」玉幻舉起杯盞走到明珠跟前：「這杯酒敬您。」

端過酒杯，明珠心中湧起一股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