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來的很快。
夏沫染站在門外，透過門上的玻璃看着病房內的景象，心急如焚。
突然，肩上傳來抹溫暖。
夏沫染看過去，就瞧見霍堯正站在自己身後。
「別怕，我們的果果會沒事的。」
男人的手落在她肩頭，聲音低沉有力。
這一刻，夏沫染好像感覺到了依靠，慢慢將頭靠了過去。
不久，醫生從病房裡走出，看着兩人搖了搖頭：「家長過去和孩子說幾句話吧。」
聞言，夏沫染腿一軟，險些跌倒在地，還好霍堯及時扶住了她。
涼意從腳底蔓延到全身。
她在霍堯的攙扶下強撐着走進去。
「果果好冷啊，媽媽抱抱果果好不好？」
果果一見她，吃力地抬起自己的手。
夏沫染忙將人抱進懷裡，緊緊地，生怕一鬆手，她的果果就不見了！
果果也不喊疼，只是乖巧的靠在夏沫染懷裡：「媽媽，果果是不是要死了？」
「別胡說，果果會一直一直陪着媽媽的。」
夏沫染強忍着淚。
「果果也想一直一直陪着媽媽，看媽媽講課……媽媽講課的時候身上有光，我喜歡身上有光的媽媽。」
果果說著，小手緊緊攥住夏沫染的手指，「媽媽，果果想快點長大，然後當一個跟媽媽一樣身上有光的……老師，去教那些沒時間學習的哥哥姐姐們知識。」
「好，果果以後一定會成為一名好老師的。」
夏沫染耐心回應着，聲音沙啞。
果果笑着，可眼裡的光卻慢慢的散去：「果果好睏啊，等果果醒過來，媽媽再教果果更多……更多的知識……」她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越來越小。
身體也越來越冷，攥着夏沫染手指的手也無力地垂落。
夏沫染慌忙反手去抓，卻抓了個空……那一瞬，夏沫染只覺得自己的心也空了。
她緊緊抱着果果，聲音嘶啞：「果果好好睡，媽媽答應你，等你醒了……」夏沫染說著，卻再也說不下去。
她心裏明白，她的果果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一直在旁邊默默看着她們的霍堯走上前，將兩個人抱進了懷裡。
他心裏也很難過，從進來到現在，果果沒跟自己說過一句話。
寂靜充斥着病房。
只有夏沫染低低的哭聲一點點傳出，然後慢慢放大……深夜十一點十五分，果果走了。
第八章 離婚協議夏沫染強撐着和霍堯一起處理好果果的後事。
葬禮上。
她看到多年沒有聯繫的父母和弟弟，才知道是霍堯聯繫了他們。
當年和霍堯結婚，父母是極力反對的，甚至說如果自己和霍堯結婚，他們就和她斷絕關係。
可那時候年輕氣盛，自己還是不顧父母的話嫁給了霍堯，這麼些年跟家裡也沒有聯繫。
卻沒想，時隔多年再見面竟然是在果果的葬禮上。
凌母看着夏沫染單薄的身形，心疼的將人抱住：「這麼多年都沒給家裡打個電話，你還好嗎？」
多年不曾擁有過的，獨屬於母親的溫暖包裹了全身。
夏沫染眼眶一熱，哭出聲來。
一旁的蔣母看見她哭，轉頭和親戚嚼舌，邊指責邊將所有的錯都推倒她身上。
夏沫染的爸媽和弟弟都聽着，可他們也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不好多說。
這時，霍堯不悅開口:「媽！
夠了！
我說了，果果的事不怪千雪。」
說完，他看向夏沫染：「對不起，這些年是我的錯，沒有照顧好你和果果。」
聽到這，蔣母也不好再說什麼。
而夏沫染聽着他維護的話，哭得卻更加厲害。
她忍不住想，如果他這些話是在果果沒離開之前說出來，該有多好。
送果果入土後，夏沫染送父母和弟弟回酒店。
走廊里。
夏沫染的弟弟凌嶼北看着要離開的她說：「姐，爸媽早就原諒你了，只是拉不下臉給你打電話，以有什麼事就跟家裡說，想回來隨時都可以，別再一個人扛了。」
聞言，夏沫染眼睛一酸，點了點頭。
「我知道爸媽不願意待在這邊，你好好照顧他們，我先回去了。」
開車回到家。
夏沫染一進門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霍堯，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
而霍堯看着她，開口卻是問：「你真的沒有教果果說那些話嗎？」
夏沫染愣住，滿目茫然。
她不明白，明明前一刻他還在親戚面前維護自己，可現在卻也像他們一樣質問。
甚至推翻了他之前所有的話。
那一刻，夏沫染徹底心寒，也再沒有不舍。
「謝謝你之前在親戚面前幫我說話，我們離婚吧。」
說完，也不管霍堯反應，徑直走向卧室。
霍堯聞言倏地站起身，拽住了她：「我就問一問，你又在鬧什麼？」
「我真的不想再跟你吵，果果已經不在了，我和你也就到這兒吧。」
夏沫染說著抽回了手，走進卧室關上了房門。
哀莫大於心死。
夏沫染默默將屬於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帶着果果的遺照搬去了酒店。
酒店裡。
她把自己和霍堯離婚的事跟父母和弟弟說了。
一家人陷入了沉默。
凌母看着滿眼疲憊的她：「你長大了，爸媽能做的就是支持，無論如何，我們在你就永遠有家。」
聞言，夏沫染眼眶一熱。
這時，凌父開口問：「你之後有什麼打算？」
夏沫染摸着果果的照片：「我想出去走一走，這地方有太多我和果果的回憶，我受不了。」
聽到這兒，凌母心疼的抱住她，眼淚不斷往下掉。
在一旁看着的凌嶼北出聲：「姐你放心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