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士坦丁最近精神越來越不好了，每天像個寵物一樣被養在帝宮，事情經由庫倫決定後，通報給他，他蓋個章就行了。

他近日還染上了酒癮，每日頹廢迷茫，不知活着有什麼意義。

他的孩子不關心他，不學無術還欺男霸女。他的妻妾也不管他，整日與情人幽會。甚至就連侍女、侍從也不再管他，自從他沾上酒癮後也漸漸懈怠了下來。

每日兩次打掃，變成了一日一次，漸漸又成了幾日一次…

這天君士坦丁從醉酒中醒了過來，他伸手去夠酒瓶卻從床上摔了下來，他讓僕從給他再拿酒來，但過了好久才有人過來，為他取來了酒。

可能是剛剛摔過，疼痛讓他清醒了些，接過酒瓶時，他看到了那人的眼神。

君士坦丁盯着那人許久，直到僕從心虛的閃躲開來，君士坦丁才接過酒來。

待那人走後，君士坦丁看着手中的酒瓶，望着出了神，他不禁又想起了墨淵。

從墨淵成為他的侍從後，就一直盡心儘力，對他是敬畏有加，他很喜歡墨淵，不然也不會一次又一次替他求情。

「墨淵就不會用那種眼神看我…」

思緒飄來，君士坦丁又想起了過往，過去的他們親密無間，在外人看來，他們不是夫妻勝似夫妻，但可惜…墨淵背叛了他。

「過去的那些種種，都是假的嗎？都是你精心安排的嗎？墨淵。」

君士坦丁想了很久很久，期間他歡喜，他悲傷，他憤怒，他流淚…但在最後都化為一聲苦笑，打開酒瓶，又喝了起來。

也許只有酒精，才能麻醉他當時的痛苦。

——《凱撒二世》

……

笑非和君士坦丁出來之後，兩人大眼瞪小眼，不明白這談話怎麼突然就斷了，二人均不明白凱撒的安排到底是何意。

「墨淵，這凱撒到底什麼意思？」

「晚點再告訴你，現在先應付好殿下。」

「光注意他爹了，差點忘了他。」墨淵這才將眼光重新放在君士坦丁身上。

這沒有對比就沒有差距，見識過凱撒的風采後，尤其是聽墨淵說君士坦丁沒聽懂後，再看君士坦丁就覺得他有些空有其表。

君士坦丁察覺到了目光，也看了過來。

「不要這樣看殿下，笑非。」

「啊？這有什麼影響嗎？」

「…殿下，很討厭別人這樣看他。」

笑非立刻收回了視線，雖然很快，但仍然被君士坦丁捕捉到了，心中對墨淵的評價頓時降了一些。

君士坦丁就這樣一言不發的盯着墨淵，僅僅只是看着他。

「殿下，我們接下來該去哪？」

君士坦丁不語，表情明明沒有變化，但笑非清楚的看到了君士坦丁眼中從淡漠變為厭惡。

「你的旅館退掉了嗎？」

「沒有。」

「今天你還住在旅館，明天再來任職，接下來我先帶你熟悉一下環境。」

「是，殿下。」

見到君士坦丁的樣子，墨淵略微皺眉道：「不好。」

「怎麼了？」

「你真是的，笑非。凱撒確實很有魅力，但你不能這樣直接的將殿下和他對比啊，還讓殿下看到了。」

「？」，笑非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我心裏想了什麼了的？」

「表情。即使控制的再好，人也會有一些微小的表情。一個好的演員，表情你看着沒有變化，但他情緒上的變化你是能感覺到的。」

「你剛才的眼神，很容易就能看出你在心裏看輕了殿下。」

「我草！你們是什麼怪物，這都能看出來。」笑非再次被墨淵等人驚到了，同時心裏不由得想道：「還是低估了這群王公貴族。」

「還是低估了我和這些達官顯貴，你現在是這樣想的對吧。」墨淵繼續說道。

笑非感到心底一涼，面容再也沒有變化，心底突然湧起一股被看穿的怒意，生怕自己再被看穿。

「你別誤會，我不是在拿你尋開心，而是想要告訴你，替這些官家效力，不論是殺人、放火、偷盜還是詆毀他人，只要不被發現那就是沒做。

你以後用得着面癱的地方多着吶，一個細小的行為可能就要了你的命。」

笑非沉默了，這是他第一次感到沉默居然這麼的有力量，讓自己免受更多的傷害。

任務開始前他就被墨淵告知，談話中可以適當的做些表情，但絕大部分時間一定要保持冷漠。

這次，他切身體會到了為什麼。

君士坦丁僅僅從他一個回答，就對他起了疑心，有了想將他打入大牢的念頭，這次又被墨淵和君士坦丁看穿，聽墨淵的口氣，這次的影響似乎還不小。

「我知道了，這次錯誤會造成什麼影響？」

「不好說。殿下很優秀，在同齡人很難找出和他相當的人，不論是各種課程還是人際往來他都是一流的，但也只是對於同齡人來說。

人們看到他都會下意識將殿下和凱撒聯繫起來，凱撒你也切身體會過了，凱撒在這個年紀已經開始起義，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取得了勝利。

凱撒實在是太過耀眼，殿下儘管很優秀，但他仍然褪不去凱撒的光環。人們看到他，往往會先想到他是凱撒的兒子，然後才是君士坦丁。」

笑非大概明白了，這就是屬於富二代的痛苦了，尤其是對於那些有抱負的富二代來說。

不論他取得什麼功績，人們總會說「我要有個有錢的爹媽，我也能成」，而對此他們毫無辦法，只能取得比父母更加輝煌的成就才能擺脫這個光環。

「別人怎麼說，殿下其實根本不關心。」

「嗯？」

「他在意的…是凱撒的看法。殿下的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凱撒為了轉移悲傷將更多的注意轉移到了工作上，而忽略了他。

這一轉變給了殿下很深的刺激，知道凱撒整日忙於工作，他以為只要自己變得更加優秀，能幫凱撒分擔工作了，凱撒就會更多的看看他。」

「難怪君士坦丁會想要向凱撒證明自己。」

「所以你知道這會有什麼後果了嘛。」

笑非知道了為什麼墨淵不建議自己用這個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