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小卒》[我是一個小卒] - 第4章 高人不高

昏昏沉沉間,吳亙睜開眼睛,四下昏黃一片,余灰洒洒落下,自己又進入了墳塚之中。
吳亙一臉無奈,伸手接住了一片灰燼,頹然坐在地上。
將手中的灰燼甩掉,抬頭大喊道:「乖兒呦,爹爹又掉在了這鬼地方,速速將我救出。要不然,我就告你官治你個不孝之罪。」
小院外,正在啃著兔腿的武寞,打了一個噴嚏,嘟囔了一句,繼續專心撕扯着手中的肉。
叫喊了半天,吳亙發現自己仍是陷於這處空間。無奈之下,只得按照老規矩,繼續開門,打魔怪吧。
這次吳亙化身為一名健碩青年,邊隨着隊伍前行邊仔細踅摸,最終找上了一個身形矮小、看起來戰力最弱的異人。
興沖沖撲了過去,甫一照面,吳亙手中的刀便險些被對方擊飛。未曾想這個比吳亙還矮一頭的異人,卻是暗含雄力,一根長棍舞的虎虎生風。
未過三招,吳亙已是嗚呀亂叫,抱頭鼠竄。
縱然知道死了也可重新再來,可身體上的疼痛卻是扎紮實實的。而且,吳亙也發現,只要死一次,心神就萎靡一些。想來在此間死亡,應該是對神魂有損。
情急之下靈光一閃,想起意經裏的第一頁圖案,遂按著線條所示運轉起自身氣血。
幸運的是,當前所化身這具身軀,運轉起意經竟毫無阻滯。
頓時,人身氣血龍翔鳳翥,一股股暖流暢意奔涌全身。吳亙感覺自己如有神助,出刀走拳,輕如飛騰,重如霹雷,行雲流水,運轉如意。
漸漸的,頹勢漸挽,甚至還有餘力還擊。
這種感覺,讓吳亙新奇不已。原來武寞真沒騙人,這意經確有其神異之處。交手時間一長,吳亙對圖案所示也漸漸領悟。
這些圖案並不是講述具體的招式,而是一種心法,可激發身體潛能。只不過,具體運轉起來,氣竅之間如何轉運銜接,發力強弱急緩,還需要自己細細琢磨。
想明白了其中關節,吳亙此時不再想着逃走,反而希冀能與對手打的時間長一些。這生死之間的頓悟,遠比平日裏細細思量更為可貴。
終於,對手長棍被擊飛。
腳踩異人,吳亙囂張的仰天大笑,「還有誰,還有誰敢與小爺一戰。呃……」艱難的低頭一看,一柄長槍洞穿了自己胸口。
轉頭斜瞥,一個長著犬頭的怪物,正急急將長槍收回。
「還有沒有道義了,還有沒有規矩了。」吳亙嘟囔著倒在地上。
待睜眼時,已是又回到了墳塚之中。
吳亙急急起身,迫不及待的向前奔去,推開石門再次沖入戰場。
就這樣,來回十幾趟,吳亙卻是興緻勃勃。歷經多次生死,化身生存的時間越來越長,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武力已經明顯見漲。估計再死個千百回,自己就能將第一頁心法掌握。
可就在此時,天穹之上,那隻巨眼重現。
「不要啊,我還不想走,我還撐的住。」吳亙悲痛大呼,可是眼前一黑,便失去知覺。
再睜眼時,窗外已是天光大亮,自己仍是躺在屋中床上,臉上還覆著那本冊子。
趕緊坐起身,將冊子小心藏了起來,急匆匆出去尋找武寞。
果然,在灶房找到了早已等候在此的武寞。
二話不說,吳亙捋起袖子,開火做飯。
將米缸颳了又刮,就連碎米都放入鍋中。房樑上藏的肉統統取下,或炒或蒸,可謂是使出了全身的手藝。
一頓豐盛大餐上桌,吳亙將武寞請至上位,滿臉諂媚,「武兄,餓了吧,敬請慢用。」
武寞倒也不客氣,筷子上下翻飛,腮幫高高鼓起,風捲殘雲之下,滿桌的飯菜一掃而空。
摸著隆起的肚子,伸手從掃帚上扯下一根枝條,慢條斯理的剔起了牙。
吳亙趕緊將早已泡好的槐葉茶送上,細心將武寞衣服上沾著的米粒摘掉。
「滋。」愜意的喝了一口茶,武寞似笑非笑看着吳亙,「怎的,不給我當爹了,昨夜可是左一個小武子,右一個逆子的叫了半宿。」
「您看,這不是這兩天吃飯硌了牙,嘴裏跑風。肚子不舒服老上茅房,兩眼發慌嗎。有眼無珠,不識高人。
今日才知,武兄乃是遊戲紅塵的活神仙。」吳亙臉不紅耳不赤,誠懇致歉。
「行,能軟能硬,將來定是個禍害人間的梟雄。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有什麽事。」
「這意經究竟是何物,怎的如此厲害。」
武寞捻須緩道:「人身世界如周天宇宙,內蘊乾坤,暗合天理。而氣竅就是那滿天星曜,星移斗轉間自有天道。
先人仰觀象,俯觀身,研求天道運行,方成意經。於武者而言,修鍊此經可壯魂強魄,共鳴內外天地,成異人之力。」
吳亙有些奇怪的問道,「先不提意經,你既然能將我從塋塚中救出,可知其由來。」
武寞嘖嘖有聲,搖頭道:「小子,你真是膽大,一無所知就敢進入那處所在。此地是一個古戰場,戰死英靈甚多,因着執念甚重,加之此地天然陰煞,便形成了這個古怪所在,如且稱之為鬼蜮。
人的神魂進入鬼蜮,難免受陰氣所染,輕者萎靡不振,重者身死道消。而且這鬼蜮中諸殘魂皆是戰死之人,煞氣甚重,一般的人只要進入都可能神魂受損。
若是在鬼蜮中經歷生死,每亡一次便削減命火一層。但鬼蜮並不是時時都會出現,只有月圓之夜才會偶爾現世。一至三日後便會自行散去,若是命硬些的,挺過去便會不死。」
吳亙越聽臉色越白,一把抱住武寞的大腿,涕淚交加,「武兄,我要死了,你可知我在其中死了多少回。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以後在我墳上多燒些紙錢。」說著把鼻涕在其腿上抹了抹。
武寞一腳將其踢開,「滾遠些,你這生龍活虎的樣子,你認的死字,死字還不認你呢。」
說著撓撓頭,「不過呢,你小子神魂倒是茁壯的很,經歷這麽多次,竟然無甚大礙。奇哉,奇哉。難不成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吳亙仍是一臉哀愁,「可是一入其中,便無法脫出,就是我石墜兒再命硬,也經不住這一點點的磨損,時間長了總會殞於其中。
況且,我奉命駐守此地,若是逃了,那肯定得通緝於天下,趙國再無我容身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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