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還肯嫁給他。

他在前線拚命，她就在身後替他料理好所有的事情，讓他可以沒有後顧之憂，還替他生育了兩個孩子，女兒懂事大體，兒子胸有大義，都是她一手教導出來的。

「夫人，你是這世上最好的妻，是我此生欠你良多啊」若是沒有這位妻子，就沒有他歸封的今日。

歸封想把妻子拉起來，可卻被她一把反抓住。

「可是，將軍，作為母親，我卻不夠格」她沒有照顧好自己的寶貝女兒。

和離，是她多年前就早該做的決定了。

「我明知道意離不願來西都，可還是將她接來了」

「我明知道她不願入宮，可還是應了你的要求將我的女兒送了進來」

「我更知道她不願生下小太子，最後還是勸她留了下來」

月夫人都記得，一件件，她都記得清楚。

是她愧對女兒，是歸家愧對意離的。

「都是我，將我的親生女兒逼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她明明都知道的，可她還是為了歸家把女兒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我的女兒，歸封，為了你的歸家，為了保護你那寵在心間的小女兒，我親手把意離推了出來，我早就該與你和離了」月夫人死命抓着他的手滿是決絕。

「夫人，我，不要~」歸將軍被她抓住的手開始發抖，他沒想到，原來他的妻子有這麼多委屈。

他以為那架已經吵過打過了，這事兒也就過去了，可原來只是積壓在她心裏而已。

死過無數次的大將軍，不畏艱難，不懼生死，可現在他害怕了，怕夫人不要他了。

皇帝看着跪在那裡的女人，背脊挺直，小小的肩膀，自生了太子之後，整個人就越來越虛弱了，好似一陣風就能把她帶走。

她好像把自己關在一個只有她的世界裏，寂靜，空蕩，堅決，還有對生命的無懼。

這就是她的願望嗎，這才是每次她在佛像前許下的，那些不能告訴他的心愿嗎。

皇帝要讓自己的一國之後脫離母家，還讓大將軍與夫人和離，這哪件事不得讓上下臣子死諫他百八十回的！

他的百姓們怕是明日就得給他們的皇帝編無數個離譜的畫本子出來了！

還真是有點難實現呢！

但是，那又如何！

「皇后，如果這都是你想要的，朕允」這麼多年，皇后唯一一次向他開口，他如何捨得拒絕。

「多謝皇上」皇后驚訝的睜開眼，他居然這麼輕易就答應了。

「筱兒，我累了，扶我回去吧」終於沒有什麼掛心的了，她也能安心一些了。

「小姐，你別丟下我」筱兒扶着她的手，能感覺到她的生命在流逝着。

「筱兒，你知道我最擔心什麼的，陪着母親回雪州去，再也不要回這裡了」她回不去了，可至少讓筱兒代替她回去，替她看一眼那個地方吧。

「我好睏啊，我想…. 」

回家了。

筱兒取出一隻三寸短笛，放入她的手裡。

皇后緊緊的抓着，緊閉的唇角也鬆了些。

三日了，皇后依然沒醒，她就那麼睡着，對外界的事情沒有任何反應。

皇帝驅退了所有人，一個人陪着她。

她竟是不願來西都，不願入宮，甚至不願生下和他的孩子。

「涵兒~」如此親密的稱呼，皇帝也只有在與她親密動了情的時候才會這麼叫她。

「涵兒，原來你一直都不願意嘛，為何這麼些年你總是一句話都不肯與我說」他想握她的手，將手從被子里拿出來時才發現，她的手裡一直死捏着一隻短笛，怎麼都不肯鬆手。

玉白如雪，翠色入心，純凈澄澈，小小的一隻笛子，還有點可愛。

透過光，那笛子上隱約刻着三個字。

墨-陽-涵

辛亥-庚午，那是皇后的生辰！

可是那墨陽涵卻是墨家的大小姐！並且還從沒有外人見過她是何樣子！

「墨？」他好像記得，那天回來時聽到了墨家的人出了事，然後皇后就病了。

墨陽涵墨陽涵，歸涵之，這兩人的名字都有一個涵字，只是巧合嘛！

跟皇后有什麼關係！跟那墨家有什麼關係！

他的皇后這些年到底都瞞了他些什麼！

「筱兒」了解皇后所有事情的，現在也只有她的貼身婢女筱兒了。

「去把歸將軍和月夫人也請來」

「皇上，您是想問墨家嗎！」筱兒看到他握着皇后的手，還有那隻笛子，她就知道皇上想問什麼了。

「是雪州的那個墨家？」歸將軍與月夫人並排走了進來，可月夫人特意離他遠了兩步。

「是，就是那個墨家」筱兒明白，一旦坦白墨家的事情，很有可能會惹來更多的麻煩，可是如果老爺和少爺真的沒了，小姐就真的醒不過來了，那也沒好怕的了。

「筱兒，你終於肯說了嘛」月夫人心痛的看着筱兒，好像明白她要說什麼了。

「原來，夫人您都知道嘛！」筱兒驚訝的看着夫人，她以為整個歸家只有她知道。

「她是我女兒啊！我只知道她有許多事瞞着，但不知道具體的，她也向來是個又分寸的人，我便也沒細問過」月夫人怎麼會看不出自己女兒的心思。

「其實我根本就不是那年救了小姐人家的女兒，是墨家把我送到小姐身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