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孤鴻》[天涯孤鴻] - 第一卷 前程往事 第十八章 離落鴛鴦(2)

拒絕他的一番好意呢!
想到和一個萍水相逢的男人走得這麽近,又以兄弟相稱,她少女的羞澀和矜持,便不自然的顯露了出來,她心裏雖然很開心,但臉上卻不自然的浮現出一抹紅暈,只是她並沒發覺罷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看了她一眼,又瞬即躲閃開了目光,這微妙的反應,卻被花不凡全看在了眼裏。
此刻,見她如花似玉的俊臉上突然生出了紅霞,他在心裏便更加斷定她就是個女人!只是假裝什麽都不知道,故意裝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來。
羅香雪秀目閃動,猶豫了片刻說道:「花兄不是還要為你爹去尋找藥草嗎?你若同我去了飛仙觀,哪還有時間尋找藥草啊?」她說著,還是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不經意間泄露了自己是女兒身的秘密。
花不凡伸手撓撓頭,笑着說道:「唉,這不礙事的,陪你走一趟也耽擱不了多久,難得你我一見如故,如此投緣,我就陪你去看一看吧!這裏林木深密,路不好走,我也正好可以為你引路!」
羅香雪抬頭望了望天空,悠然笑道:「那好吧,那就有勞花兄陪我走一遭了!」
說罷,兩人不約而同的大笑起來。
就在這時,忽然,前面的樹林裏隱隱約約傳出了男人和女人的說話聲。那聲音由遠而近,漸漸的聽得清晰起來。
只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說:「小倩,你爹爹真的斷定那個飛仙觀的牛鼻子老道就是當年殺害你伯伯的兇手嗎?」
那女人的聲音說道:「是啊,鍾哥,我前天晚上親口聽到爹爹說的,他只是說,前日他路過飛仙觀時,見那老道在道觀門前晨練,避免被他發現,於是他躲在暗處樹林裏仔細觀察,那老道使出的劍法,正是飛鷹堂的獨門絕技,神鷹劍法。」說到這裏,她緩了口氣,又繼續說道「爹爹說,堂主早就看出他為人狡詐,心術不正,並不願將飛鷹堂的看家劍法傳授給他。正因如此,他一直懷恨在心,所以就想密謀盜走這套劍法,但因為這套劍譜藏在一個絕密的地方,除了堂主和四大長老外,再沒有別的人知道。我伯伯正是四大長老之一的玄鷹長老,有一次,我伯伯前往埋藏劍譜的秘境去取一樣東西,正好被他尾隨,當我伯伯在翻找那件東西時,那本劍譜不慎掉了出來,這一幕恰好被他撞見,他隨即埋伏在暗中,趁我伯伯毫無提防,便殘忍的將他老人家殺死。隨後帶著這套神鷹劍譜,逃之夭夭了。」
那男的說道:「哦,原來如此,那你們現在打算怎麽辦?據說,那老道武功高強,可不是容易對付的主啊!」
這句話說完,便沒有了聲音。
羅香雪和花不凡聽到林中傳出的聲音,隨即警覺起來,躲在濃密的樹蔭下。
兩人對望一眼,頓感詫異,仔細觀察著那邊樹林裏的動向。
透過枝葉間隙,遂看見那一男一女緩緩自林間走了出來。那男的大約二十七八的年紀,高大魁武,濃眉大眼,頭上戴了頂圓形笠帽,背上斜挎著一柄碩大的柳葉刀,身着黑色長衫,一雙三角眼機警的環視四周,閃動著別樣的色彩。
那女的大約二十一二歲,中等個子,廋廋的身材,一頭長髮紮成馬尾,頭上別著一朵粉紅色的百合,手裏提着把三尺長劍,柳葉眉丹鳳眼,頗有幾分姿色,只是眉頭緊鎖,像是有愁煩的心事。
兩人邊走邊聊,緩緩朝這邊走來。
那男的忽然開口說道:「小倩,你和你爹娘說了我們倆的事沒有?」他微笑的看着那女人。
那女人忽然停住腳步,面露愁色的幽幽說道:「鍾哥,我們倆的事是不是太着急了些?」
她眨了眨眼,望着那男的,說道「現在爹娘為了伯伯遇害的事整日鬱鬱寡歡,這個時候提我們的事,我覺得不太妥當。」說罷,幽幽嘆了口氣,臉色甚是難堪。
那男的笑容一斂,似乎有些不快的說道:「我們都認識這麽久了,我對你的心意,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他神色緊張的望着那女人。
那女人望着他,幽幽道:「鍾哥,我明白,我當然明白!只是……你我兩家長輩未必會同意我們的事啊?」說罷,露出一絲淒惶的笑容。她向前走了兩步,背對着他。
那男人望着她的背影,深深嘆了口氣,緩緩道:「小倩,你願意跟我走嗎?」
那女人心裏一驚,露出緊張的神情,轉過頭望着他着急的說道:「走?走哪兒去?我們能到哪裏去呢?」
那男人目光如炬,定定的道:「如果他們不同意我倆的事,我們就遠走高飛,不管天涯海角,只要我們能天天在一起,我做什麽都願意!」看樣子,那男的還是個痴情種。
羅香雪和花不凡對望一眼,默不作聲,靜靜觀察著場中情景。
聽那兩人的對話,心中詫異:「敢情這兩人可是一對戀人!」
那女人聽他這麽一說,忽然一頭撲入那男的懷裏,表情悲愴,嚶嚀一聲,哽咽著說道:「鍾哥,你對我那麽好,我又何嚐不想和你天天在一起!」她忍不住低泣著說到「可是,我們兩家積怨太深,雖說是上一輩的恩怨,但早已勢如水火,只怕是再也難以化解的。」
那男人一把擁她入懷,緊緊抱着她,柔聲安慰著,道:「小倩,不要難過,只要我們真心相愛,總有一天他們會同意的。你別哭了,別哭了啊,」他伸手為她拭去眼角的淚珠。撫摸着她的秀髮,眼裏滋生出憐惜和柔情。
羅香雪在林蔭裏看着兩人互訴衷腸,心裏禁不住也跟着生出一抹酸楚,心想:「這兩人也是一對深情鴛鴦,相愛卻不能廝守,也是可悲可嘆!」。
那花不凡卻是看得直撓頭,心裏不知道是啥滋味,忍不住發出一聲嘆息。
正是這一聲嘆息,竟被那男人聽見,他心中猛然一驚,忙鬆開了懷中的女人,一聲厲喝道:「什麽人?」
他濃眉一揚,睜大眼睛四下掃視,警覺的喝道「是誰在林中?」
兩人已發覺周圍有人窺探,心裏一陣緊張,目光如電,警惕的四下張望着。
那男人緩緩拔出了背上的長刀,突然叫呼道:「是哪位朋友,何不出來打個招呼?」他一字一字的幽幽說道「躲藏在林裏,算怎麽回事?」
羅香雪和花不凡知道對方已經發現了他們,心下一驚,彼此互望一眼,慢慢起身從林葉間探出頭來。
那兩人一見這密林裏還隱藏着兩個人,當下駭了一跳:知道剛才的一番對話已被眼前這兩個人聽見了。隨即臉上一熱,升騰起一片紅雲,既覺尷尬又覺羞愧,有些懊惱起來。
兩人皆都警惕的亮出了兵刃。那男的厲聲質問道:「你們是誰?為何藏在樹林中?」
羅香雪和花不凡也感到一陣尷尬,怔怔的站在哪裏,諾諾的,一時不知道怎麽開口。
羅香雪咽了一口唾沫,清了清嗓子,先開了口:「二位莫要驚慌,我們只是路過此地……」
她急忙解釋道「我們是來山上採藥的,見你們二位從林中出來,所以有些害怕,就藏了起來。」她也顯得有些緊張,心裏感覺尷尬,連說話都不太利索了。
花不凡看了羅香雪一眼,愣頭愣腦的陪着笑,朝那兩人點了點頭。他心裏也感到有些難為情,吶吶著,不知該說什麽!
那男人目光凌厲,逼視著兩人,警惕的說道:「你們真的只是採藥的?」
花不凡卸下背上的竹簍,放在面前,有些尷尬的笑着,急忙說道:「嗯嗯,我們真是採藥的,不信你看看,這竹簍裏全是我採的藥草。」
他正欲說下去,這時,羅香雪開口了:「是的,我們今天上山採藥,恰巧路過這裏,方才聽到林中有聲音,就警惕的躲了起來!」
那男的一聽,漸漸放鬆了戒備,又厲聲說道:「你們說的可都是真的?」他目光凌厲,直視著兩人「既然你們是採藥的,又為何鬼鬼祟祟的躲在林裏?剛才我們的談話,你們全都聽到了?」他眼中的疑惑更甚,並不相信兩人的說辭。
羅香雪眼睛一眨,說道:「剛才我不是說了嗎,我們聽到林中有聲音,便被嚇著了唄。也不知道你們二位是什麽人,所以,只好藏起來了。」她已經沒有了方才的緊張情緒,心裏漸漸平復下來。
她說的話聽起來也算合情合理,而她所說的也的確是事實。
那女人面色緋紅,眼神閃爍著,掩飾不住的慌亂。她開口說道:「你們剛才都聽到了什麽?看到了什麽?」她的聲音因激動已微微顫抖。
花不凡撓撓頭,訕訕笑道:「說真的,我們也沒聽見什麽,再說,和你們隔着那麽遠,哪裏能聽得到什麽嘛!」他吶吶的「我們只是上山來採藥,又不認得二位,幹嘛要偷聽你們說話啊!」
此刻,羅香雪卻顯得更加鎮定,悠悠說道:「二位不必緊張,你我素不相識,只是恰巧遇到而已,如果沒什麽事,我們便要去採藥了。告辭!」她說罷,朝兩人抱拳一禮,遂拉着花不凡便要離去。
那男的將長刀反手一挽,插入鞘中。忽然說道:「慢著!」
羅香雪一怔,停步問道:「閣下還有什麽事嗎?」
那男的斜眼打量着她,幽幽說道:「看這位公子的打扮,似乎並不像是採藥的?我勸公子還是說實話吧!」
羅香雪見他如此糾纏不休,跺跺腳,有些惱怒的說道:「既然我說的閣下不相信,那依閣下看,我是做什麽的呢?」
那人目光如刀,緩緩道:「哼哼,我看你根本就不是採藥的,而是行走江湖的。」
羅香雪聞言,冷笑道:「就算我是行走江湖的,那閣下又意欲何為?」
那男的目光閃動,微微一笑,沉吟道:「既然遇上了,還望公子報出個名號才好?」
羅香雪已有些煩他了,幽幽道:「你我素不相識,只是恰巧路遇,我想閣下不必知道我是誰吧!」
這時,花不凡有些按耐不住了,着急的說道:「這位大哥,如果沒什麽要緊的事,就不再叨擾,我們現在真要去採藥了,那就不和你說了,先失陪了!」他剛走出幾步,卻又被那人喝住:「站住!」
那人緩緩走到他跟前,花不凡不自覺的後退了兩步。那人隨即又說道:「小兄弟,你不必驚慌,我暫且相信你就是,我們萍水相逢,還沒請教你怎麽稱呼?」他態度突然轉變,也沒有了剛才的咄咄逼人之勢。
花不凡心中一怔,隨即笑了笑,說道:「我姓花,叫花不凡。」
那人點點頭,幽幽道:「花不凡?小兄弟,你這名字倒挺有趣的。這名字是你爹娘取的吧?」
花不凡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當然是我爹娘取的了!難道你的名字不是你爹娘取的啊?」
那人竟嗬嗬一笑,道:「小兄弟莫要見怪,既然有緣遇上,我就是隨意問問。」他隨即又轉頭對羅香雪說道:「不知這位公子怎麽稱呼?」
羅香雪本對他沒什麽好感,不屑一顧的說道:「我們只是恰巧路遇,本是陌路人,閣下又何必知道?況且我只是個無名之輩,我等還有別的事要辦,在此別過!」
那人心下一凜,乾咳兩聲,沉吟著道:「剛才我等誤會了兩位,說話多有得罪,還望二位莫要往心裏去!」他隨即朝她拱手一禮,笑道「我叫鍾漢傑,這位是我的朋友,叫李小倩。」他介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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