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孤鴻》[天涯孤鴻] - 第一卷 前程往事 第十四章 姐妹失蹤

上官紅琴看着柳如煙微微一笑,連忙招呼他在堂上入座。
這裏便是紅琴居的前廳大堂,也是主人接見賓客的會客廳。偌大的會客廳,裝飾得古樸典雅,正堂牆上掛著一副龍飛鳳舞的狂草書法,下筆俊逸,飄飄洒洒,頗有大家風範!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手。東西北三面牆上皆掛著三副煙波蘊染的水墨丹青,技法考究,不拘一格。左邊牆上掛著一柄三尺長的寶劍,劍鞘呈金黃色,上面雕刻着龍鳳呈祥的紋案,一看便知,絕非凡物。在南面正牆上掛著副橫軸,上書:「浩然正氣」四個紅色的草書體,筆走龍蛇,揮撒飄逸,氣勢如虹。
柳如煙將背上的長劍和包袱卸下,站在一旁的僕人走過來雙手接過,放置在內間兵器架上。
紅琴居主人許楓在主位上正襟危坐,臉上始終帶著和藹慈祥的笑容,他伸出手邀請客人入坐。又轉頭吩咐著僕人給客人上茶。
許楓笑望着柳如煙,捋一捋鬍鬚,說道:「柳賢侄,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你了!」他頓了頓,略有遲疑着說道「令師近來身體可還康健?」
柳如煙劍眉輕揚,恭敬的抱了抱拳,微微頷首,道:「托許伯伯的鴻福,家師他老人家身體還算健朗,家師還讓晚輩向您問好呢!」,他接着輕嘆了口氣「晚輩這一路上快馬加鞭,當途經黑山谷時,不慎遭遇山匪襲擊,好在有驚無險。」這時,許楓方才看見了他手臂上纏著紗布,微微露出一道殷紅傷口。他隨即濃眉一皺,關切的問道:「柳賢侄,你的手臂怎麽受傷了?可有礙事?」
柳如煙劍眉微揚,微微一笑道:「托許伯伯的鴻福,晚輩只是受了點皮外傷,並無大礙!多謝伯伯關心。」
這時,三個僕人端茶上來,分別放在許楓,上官紅琴和柳如煙面前。隨後,各自散去。
三人端起茶杯,品茗一口。上官紅琴微笑道:「柳賢侄,這一路山水迢迢,定是吃了不少苦頭,真是難為你了!」她儀態大方,不無擔心的關切說道。
柳如煙微微頷首,面色平靜地說道:「多謝伯娘關心!不辛苦的,只是路上出了點小差錯。」說到這裏,臉上微微露出一抹尷尬的神色。
上官紅琴略顯疑惑的皺眉道:「哦,可有出了什麽差錯?」
柳如煙答道:「不敢瞞伯娘,晚輩在路過仙人居驛道時,一時大意,竟走錯了岔口」他羞愧的低着頭「晚輩本應走飛仙關的那條小路,卻糊裏糊塗走進了通往黑山谷的那條岔道。唉,是以,這一路上多耽擱了些時辰。」
許楓和上官紅琴一聽,兩人不約而同對望一眼,隨即張口哈哈大笑起來。
兩人突然這麽一笑,柳如煙更覺得難為情了,臉上一紅,升騰起一抹溫熱。此刻,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其實,這樣的事本不必說出來的,但二老問起,他便又不覺間如實相告。沒想到的是,居然會犯了這等低級錯誤,他心裏覺得甚是尷尬,坐在那裏怔了一怔,喏喏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這時,天色已漸漸暗淡下來,庭院裏的燈籠已漸次點亮,瞬時,整個莊園一片燈火通明。紅琴居在沉沉的夜色下,更顯得寧靜唯美,璀璨奪目。
漆黑的天幕上,星光升起,一輪慘白的明月就掛在明月峰頭,顯露出一種淡淡的靜謐祥和。
僕人們已經在後廚忙着準備晚宴。客廳上主客三人仍在繞有興緻的暢談著,除了有幾個站在一旁隨時待命的丫鬟外,卻是再也沒見到別的人出現。
三人暢談許久,柳如煙卻並沒見著花妹的影子,心下感覺有些詫異,便開口問道:「許伯伯,怎麽沒看見花妹呢?」他心裏甚感疑惑。
許楓聞言一怔,嗬嗬笑道:「哦,老夫今日也不曾見到花兒,興許是和月兒去後山蝴蝶園玩樂去了罷!」他當即看了一眼身旁的夫人,似是在問詢上官紅琴。
上官紅琴也微微一怔,笑道:「是呀,我也一整日沒見到她們,這姐妹倆會去了哪兒呢?」隨即,她朝裏間呼喚一聲:「翠蓮?」
這時,一個穿着青布素衣的丫鬟從裏間走了出來,面向許楓夫婦躬身一禮,頷首說道:「夫人,您有什麽吩咐?」
上官紅琴正色問道:「你可知道小姐和花兒姑娘去了哪裏?」
那丫鬟低着頭,幽幽說道:「回夫人,冷月小姐和花兒姑娘今日一早便去後山的蝴蝶園玩樂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那丫鬟吶吶著低聲說道,似是唯恐被責備。
還未等上官紅琴開口,許楓突然瞪着眼,面色微慍,叫道:「什麽?到現在還沒回來?」
他猛地長身立起,異常嚴肅的皺眉說道「這冷月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帶著妹妹盡瞎胡鬧。當真是玩樂起來,什麽都不管不顧了。」他在客廳裏來回踱步,惱怒起來。
隨即,轉頭看着柳如煙一收怒容,和顏悅色的說道:「賢侄莫要見怪,這姐妹倆儘是貪玩,我這就派人去找她們回來。」
當下,便吩咐翠蓮帶上幾個家丁去後山尋找。
柳如煙微微皺眉,頷首說道:「不如晚輩隨同他們一起去後山找找看?」他也禁不住站了起來,心下略感不安,隱隱有些擔憂。
上官紅琴安慰道:「賢侄切莫驚慌,這姐妹倆常常一起去後山花園裏玩樂,應該不會有什麽事的。」
柳如煙在心裏暗嘆一聲,本以為進到紅琴居便能見到分別已久的花妹妹,不想,卻連個人影都沒見著。現在天色已晚,她們會幹什麽去了呢?怎地天都黑了,還不見回來?
他這一路上都在琢磨,來到這裏第一眼見到花妹妹會是一番怎樣的場景?他還暢想着,花妹妹見到他後定會興高采烈的跑到他的跟前,親切的叫他一聲「哥哥」的,如今,卻是另一番景象,心下不免有些失望。
這時,許楓捋一捋鬍鬚,緩緩踱步,道:「賢侄不必擔心,這後山蝴蝶園是自家的花園,不會有什麽差錯的。你稍安勿躁,請喝茶吧,你對這裏的地形不熟,還是先讓他們去找吧!」
柳如煙點頭稱是,心下暗想:自己初來乍到,也實在不宜喧賓奪主,以客人的身份在主家地盤上轉悠卻也有失禮節,還是聽從伯伯的安排,暫且在此等候罷!
三人在客廳裏一邊喝茶,一邊耐心等待着。
約摸過了一個時辰,翠蓮和幾個家丁着急忙慌的跑了進來。口中喘著粗氣,諾諾的說道:「老爺,老爺,不好了,」她有些驚慌的望着許楓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老爺,奴婢帶著一干人等在後山仔細找過了,沒見到小姐和喜花姑娘的蹤影。」她秀眉緊鎖,着急得話音都在顫抖,生怕受到主人的責備。
聞言,許楓、上官紅琴、柳如煙猛然齊齊離坐而起。三人頓時齊都露出驚異的表情,這顯然不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許楓心下一驚,面上卻是從容,隨即朝翠蓮吩咐道:「你速去將馬管家請過來!」他對待家裏的下人一向尊重有禮,就算讓馬管家過來一趟,也是說「請」字,而不是說「叫」字。僅憑這一點,也能看得出許楓許大俠能有今時今日的成就和地位,絕不是偶然得來的。
往往那些能成就大業的人,也都是性情良善,溫文有禮,平易近人的。
翠蓮應了一聲,轉身朝後院馬管家住的別苑跑去。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拐幾個彎,再往前行二十米順數第一個房間,便是馬管家的臥室。她火急火燎的來到馬管家的房門前,房門敞開著,那馬管家戴着一副眼鏡,正伏案端坐着整理賬目。翠蓮喘息著說道:「馬管家,不好了,不好了,」
那馬管家聞言一怔,看着翠蓮皺眉道:「翠蓮,出什麽事了?你別着急,慢慢說。」
翠蓮緩了緩,着急的道:「冷月小姐和喜花姑娘都不見了,老爺請你過去一下。」翠蓮的神情非常焦慮不安。
那馬管家年紀約摸五十歲左右,中等個子,身形微胖,頭上梳着一條短尾辨子,一雙大眼深遂有神。他常年都穿着一件青布長衫,長衫已洗得有些褪色,但總是非常整潔。
他跟隨許老爺子已經有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來,對許家一直忠心耿耿,對老爺交待的差事,事無巨細,他都會認真的去完成,兢兢業業將整個紅琴居管理得井井有條,幾乎從未出過什麽大的差錯。許家上下也一向都對他非常敬重。
他甫一聽聞大小姐和喜花姑娘不見了,連忙猛地離坐而起,神情焦急,但瞬間又恢復了平靜,自從跟隨許老爺子闖蕩江湖開始,他已經歷過大大小小數百次惡戰,什麽樣的大風大浪沒見過?如今做了管家,他的心性倒是變得平和了許多。
他連忙整理一下衣袖,當即隨同翠蓮快步朝會客廳走去。
這時,會客廳大門口已垂手肅立站了兩排家丁,有十數人之眾,皆都表情嚴肅,各自手上持一把明晃晃的柳葉長刀。柳如煙也站在一旁,神情凝重。他心裏忽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冷月姑娘和花妹這麽晚了還沒回來,說不定是在山裏遇險了,只怕是凶多吉少!為今之計,便是要想辦法儘快找到她們!
許楓長身玉立站在大廳門前,眉目微皺,神情嚴肅。見馬管家急匆匆的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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