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多多少少有些打怵。之前在家的時候她從未接觸過像太后娘娘這般的長輩。

也許，自打她入宮的那一刻起，之後要走的路，便都變了。

「才四歲啊。」太后撫了撫季清漪小小年紀便異常精緻的眉眼，這般年紀便有這般容顏，若是將來……

呵，若是這小丫頭將來入了宮呀，這後宮啊，又會掀起一波風浪。除非呀，他那個兒子不近女色。

一旁的怡太妃暗鬆一口氣，瞧太后這態度，怕是暗許了自己日後若是想送清漪入宮，她是不會阻攔的。只不過，她也不會幫忙。

「今日皇上會來哀家這裡用午膳，午膳備的豐盛，你們也別走了。」

太后收回自己的手，漫不經心地把玩着自己的指甲。

她自是不介意讓這兩位見一見面的，只不過呀，她多多少少是有些好奇，這小丫頭日後會不會自願入宮，會不會小丫頭的結局也像她一樣。

沒關係的，她有時間等她長大。

待到日頭正照大地，席煜則方才到了建章宮。

聽見外面人的通傳，太后和怡太妃皆放下了手中的葉子牌。她們已經玩了許久，早就有些膩了，只是要等皇上來，才一直不緊不慢地玩着。

太后扶了扶頭上的金釵，命下面的人緊着擺膳，皇上方才登基，要忙的事情多。即便是在建章宮用午膳，也無法逗留太多時間。

「兒臣見過母后。」

席煜則抱拳微躬向太后請了安，他雖然只有十四歲，但身量卻與成年男子並無二異，性子也異常沉穩。

季清漪悄悄抬眼望去，瞬間便失了神。她以為，家中的三個哥哥依然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男兒，如今見了陛下，才方知人外有人。

失神了片刻，她遍強制自己回了神，這裡畢竟是皇宮，雖說她是永寧侯之女，不會輕易掉腦袋。但倘若做了錯事，仍舊是要挨罰的。

「臣女季清漪參見陛下。」在怡太妃的示意下，季清漪向席煜則請了安。

席煜則知道怡太妃將自己的娘家侄女接進宮來了，故即便是沒有見過季清漪，也不難猜出她的身份。

更何況，季清漪與她二哥面容有些相似，只不過這小丫頭的面部線條更柔和一些，更，精緻些。

「行了，都別楞着了，快些用膳吧，你下午還有事要忙不是？」太后打斷兩人，率先帶着怡太妃入了席。

席煜則想到自己下午還要見幾個大臣，不由得有些頭疼。這些老腐朽平日里在政事上無所作為，反是在催他擴張後宮、繁衍子嗣上面百般用心。

他們也不想想，如今他不過只有十四歲，倒是也不怕他早早地被女人拖累壞了身子。

季清漪自認自家膳食已經足夠豐盛、足夠精緻，如今見了皇膳，方知自己的見識是短了些。

只不過，這些菜肴實在是不怎麼好吃，還比不得她娘的做的菜肴好吃上幾分。只能說，這些菜肴的味道配不上他們的精緻。

她突然有些難過，她平日里沒什麼愛好，唯愛珍饈，日後常常在宮中，她得多麼地痛苦啊。

席煜則看着小丫頭自從坐下之後的表情便變了好幾遍，不禁有些好笑。從看見膳食時的欣喜，到把膳食吃到口中時的失望，最後像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表情有些難過的意味。

不過是一個四五歲的小丫頭，倒是有趣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