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幼寧陸景深》[蘇幼寧陸景深] - 蘇幼寧陸景深第39章

只記得從那裡離開之後,他就如同身處冰天雪地一般。
四肢百骸僵硬,連血液似乎都凝固。
蘇幼寧清晰地感覺到,蘇幼寧正在離開他的世界,也許是永遠。
正晃着神,手機倏地響起。
看見屏幕上閃動的名字,蘇幼寧眉心緊鎖,隨即掛斷。
他身心俱疲地坐在沙發上,一抬眼,便看見客廳牆上他和蘇幼寧的婚紗照掛畫。
那是在蘇幼寧離開後,他在家裡好不容易找到的。
照片上的蘇幼寧穿着一身筆挺黑色西裝,含情脈脈地看着身邊羞澀美麗的蘇幼寧,而她也回看着他,他們眼中只有彼此,再無其他。
蘇幼寧一瞬不瞬地看着,眼睛莫名開始發疼,腦袋更疼,但最疼的還是他的心。
他的心快要裂成兩半了,像是有人在硬生生地用一把利刃將它切開,血淋淋地攤在他面前。
曾幾何時,他以為他們永遠不會分開。
以為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會離開他,蘇幼寧也不會離開。
於是他仗着有她的偏愛為所欲為,越來越不在乎她的感受,三番兩次地與她爭吵,自以為是可以解決好所有事情,最後卻搞得一團糟。
早知道……不,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蘇幼寧悔恨不已,終於明白無能為力是什麼感覺。
親手推開了自己最愛,也是最愛自己的人,這感覺實在痛苦。
沒有蘇幼寧,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繼續活下去了。
要怎麼做,她才會給他一個機會,原諒他?
……在緩了許久之後,蘇幼寧才恢復力氣。
她起身去洗了個澡,又換了身衣服,一走出浴室,便見客廳茶几上放着杯熱氣騰騰的水。
走過去摸了摸杯壁,果然是溫的。
等謝駱從另一件浴室走出來時,蘇幼寧正坐在沙發上看着百無聊賴的電視劇。
而玻璃杯里的水,被喝了個乾乾淨淨。
他走到她身邊坐下,隔着一塊不遠不近的距離。
既不親密,也不疏遠。
謝駱正要開口,只聽蘇幼寧聲音輕淡:「今晚的事……抱歉。」
他頓了頓,眼底極快地划過抹複雜,臉上卻揚起了溫柔的笑。
「說什麼呢,我們是正式的交往關係,情侶之間本就應該親吻,不是嗎?」
蘇幼寧默默地垂下眼帘,但沒說話。
她和謝駱的確是男女朋友關係,可認真說,兩人的相處更像是朋友。
他為了她算是放棄了一切,然而自己無以為報,除了這層關係,什麼都再給不了他。
三年前,蘇幼寧離開北京,離開蘇幼寧,徹底孑然一身。
是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是真的沒有依靠。
如果沒有謝駱,她或許早就……而她也沒有偏蘇幼寧——她是真的需要謝駱。
在沙發上沉默了片刻,蘇幼寧緩緩開口:「我要準備起訴了。」
謝駱怔了一瞬,神情卻沒什麼變化,只是問:「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嗎?」
蘇幼寧倏地輕笑了下。
她側眸看向他,語氣也含着笑:「身為心理醫生的你,是在擔心身為律師的我不能贏下這場官司嗎?」
「當然不是。」
謝駱猛地抬眸,想都沒想就否認。
他的心在眼眸撞上蘇幼寧的雙眼時毫無徵兆地一顫。
四目相對了一會兒,謝駱緩緩垂眸:「小筱……其實剛才在書房裡,蘇幼寧跟你說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
「你真的沒有心軟嗎?」
======第二十四章======聞言,蘇幼寧臉上的笑僵了些許。
沒多久,這笑便徹底消散。
她扯了扯嘴角,眸光黯淡下來:「沒有。」
過去幾年的一次次爭吵,早就把蘇幼寧的心撕成了碎片。
她的每一次歇斯底里,都是希望蘇幼寧能跟她解釋,能給他安全感。
可是,他沒有。
蘇幼寧的冷漠讓蘇幼寧知道——原來年少時的兩情相悅,也終究會變成相看兩厭。
什麼都沒用。
定情信物沒用,對天發誓的諾言沒用,結婚證沒用,孩子沒用。
感情沒了就是沒了,不能將就。
唯一能讓兩個人堅定選擇彼此的只有真心。
可真心……似乎也有保質期。
得到答案,謝駱鬆了口氣,但看見蘇幼寧頹然的模樣,他的心隱隱作痛。
她沒跟着蘇幼寧離開,還堅持着要離婚,分明已經是最好的答案。
他還在擔心受怕什麼?
謝駱喉嚨微動,向蘇幼寧那邊靠近了些,而後伸手在她的發頂輕撫了兩下。
「別再想了,還有我在呢,快早點去睡吧。」
感受到發間傳來的暖意,蘇幼寧緩緩回過神。
她看向滿眼溫柔情意的謝駱,心底有些發酸,倏地傾身過去抱住了他。
「我知道你並不是很喜歡聽我說謝謝,但是謝駱,我是真的很開心你願意陪在我身邊,所以……謝謝你。」
說完,蘇幼寧就鬆開手起身,像是落荒而逃地跑進了房間。
快速合上房門,她靠在門板上深吸了口氣,以此來平復狂跳不止的心臟。
過了半晌,她後知後覺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
剛才……謝駱應該沒看見吧?
這一夜,蘇幼寧莫名睡得很安穩。
但蘇幼寧卻與她截然相反。
他半夜迷迷糊糊地在沙發上睡着,做了夢。
而夢裡的場景十分破碎混亂。
剛開始夢到的還是他大學和蘇幼寧談戀愛時的回憶,緊接着畫面一轉,卻變成了蘇幼寧站在風雨交加的夜裡,一臉冷漠地對他說:「蘇幼寧,我不愛你了。」
那場景實在太過真實,蘇幼寧直接就從夢中驚醒。
他猛地坐起身,本能地大口喘着氣。
好久,那種來自心底的顫慄停止,蘇幼寧才起身走去衛生間。
一抬眼,只見鏡子里的自己臉色蒼白,眼底全是血絲。
但他卻想起了夢中的蘇幼寧和不久前剛見過的她。
判若兩人!
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曾經的蘇幼寧是那麼地活潑,現在的她卻彷彿已經死了,只剩下一具空殼。
都是因為自己!
蘇幼寧狠狠攥緊手,強撐着走回客廳。
窗外天光大亮——是新的一天。
蘇幼寧到達律所時才早上六點,他睡不着,索性來工作。
按理說這個時候律所里不會有人。
所以當他看見睡在工位上的夏穗時,眉心頓時深皺。
但蘇幼寧也只是看她一眼,就徑直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關上門的那一刻,原本閉着雙眼的夏穗睜開了眼睛。
她死死咬住嘴唇,只覺如墜冰窖。
昨晚她打不通蘇幼寧的電話,擔心不已才來到律所等第二天他來上班。
本以為見她這樣,他至少也會給自己蓋個衣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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