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但又不得不信。
　　這可是蘇黎世首次當眾承認的人。
　　「蘇黎世，放開她！我才是她的丈夫！法律和道德上的真正丈夫！」
　　一道聲音仿若驚雷，伴隨着廳外漸大的雨，在人群後方炸響。
　　議論聲戛然而止，人群紛紛轉頭，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讓處了一道線。
　　線的盡頭，趙無恙帶着一眾警察，冒着大雨出現在禮堂門口。
　　看清楚來人和聽清楚趙無恙的話之後。
　　白錦曦懵住了。
　　同樣懵住的還有在場的萬名師生。
　　鼎鼎大名的科學家蘇教授，愛上一個女瘋子就足夠令人匪夷所思了，可現在這個瘋女人居然是一個已婚人士！
　　蘇黎世是第三者！人家老公帶着警察找上門了！
　　閑言碎語，就此展開了。
　　那些話，聽進了白錦曦的耳中。
　　她看着遠處帶着警察緩緩走來的趙無恙，宛若見到惡魔，神情逐漸獃滯，轉而情緒激動，開始變得瘋狂起來。
　　「不是的，黎世不是第三者，不是的……他肯定不是。」
　　「我沒有結過婚，我沒有……」
　　她一邊否認，腦海之中最深處的記憶卻逐步顯現了出來。
　　車隊、鮮花、教堂……她淚流滿面接過了一個人給她的戒指。
　　那枚戒指穿過了她的無名指。
　　她被送進新房。
　　那個男人脫光了她的衣服。
　　一幕幕像放電影一樣，從她腦中閃過。
　　她面前的所有場景，慢慢出現了重影……
　　緊鎖着的心臟，在這一刻，也開始悶悶作響。
　　周遭的嘈雜，刺激着她的耳膜，恨不得穿透她。
　　她尖叫。
　　她發狂。
　　她胡亂的奔走，闖入人群之中。
　　大喊着「不可能！我沒有！我沒有！」
　　驚了一眾師生。
　　這就是蘇教授口中的愛人。
　　一個女瘋子！
　　「錦曦，錦曦……」
　　蘇黎世倉惶跟上她，一把將人圈在了懷裡。
　　他告訴她別怕。
　　他說那些都不是真的。
　　他說他愛她。
　　他想安撫她，可她卻更癲狂，推他打他咬了他，直至看見血色……得了她半分的清醒。
　　她是哭，又是笑。
　　說著對不起，祈求着蘇黎世原諒。
　　精神上的折磨，讓她那本就虛弱的身體不堪一擊。
　　連呼吸……也漸漸弱了。
　　她開始抽搐，一下，又一下。
　　蘇黎世猛然抬頭，猩紅的眼裡染透了血色。
　　他嘶吼：「宋勉！醫院！」
　　……
　　宋勉的車，開的很快。
　　趙無恙的車，緊隨其後。
　　人命關天，一群警察卻是無措了。
　　等車停穩，宋勉提前聯繫好的醫生護士推着緊急擔架車出來，接上白錦曦，第一時間進了急救室。
　　趙無恙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蘇黎世接過了醫生遞過來的知情同意書，準備簽字。
　　趙無恙抿唇，腳步迅速跟上，攔住了蘇黎世的手：「我才是錦曦的合法丈夫，要簽字也是我簽字，蘇黎世，你有什麼資格？」
　　蘇黎世一頓，看向趙無恙時，卻笑了。
　　那笑詭異。
　　傲人之中道盡了輕蔑。
　　「是，我沒資格，那你來簽。」
　　蘇黎世將文件遞出。
　　趙無恙皺着眉低頭看去。
　　那份文件是知情同意書沒錯。
　　但卻是「捐獻心臟知情同意書」！
　　趙無恙的雙眼驟然瞪大，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蘇黎世。
　　蘇黎世仍舊在笑。
　　這一次，他卻是在可憐趙無恙。
　　「還要搶着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