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安顧子彥》[沈安安顧子彥] - 沈安安顧子彥第26章

半山腰賀沂一群人一驚。
「剛才那是什麼聲音?」「難道是?」……賀沂顧不得那麼多,趕忙向著山頂跑了過去,幾次摔倒在地又幾次站起,腳腕扭的生疼,卻還是再次抓着一旁的木棍站了起來。
泥土髒亂一身,都未曾察覺。
知夏,你千萬要好好的。
「時至今日,你還想跑?」
夜色下,沈安安在地上連連後退:「她就這麼想我死,我都已經離開席府了,她還想怎麼樣!」
究竟是多大仇,才能非要她的命。
「只要你活着,顧子彥就永遠不會對她動心。」
一句話,猶如利劍,讓沈安安睜大了眼。
他不是,不是一向寵愛她?
他不是,盼着自己早些讓出位置?
他不是……一聲槍響,悶哼一聲,血液肆意,卻不是落在沈安安的身上。
待到回神的時候,賀沂不知何時出現,生生的擋在了沈安安的身前,緊緊的抱住了她。
身形漸漸不穩,賀沂慢慢抬頭,和沈安安拉開一些距離,瞧見懷裡女人好無大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笑了出來。
「少爺!」
來福一行人,還在身後,瞧見了嚇的大氣不敢出,一群人帶着傢伙把黑衣人圍了起來。
人群里,不知是誰在黑衣人稍不留神的時候拉箭,直直刺入了他的心口,準確無誤,眼見着局勢無利,他便縱身一躍,從崖邊跳了下去。
賀沂慢慢沒了力氣,他鬆散着身子趴在沈安安的懷裡,額前碎發揉擦在沈安安的頸邊。
「賀,賀沂?」
沈安安喚了句,卻無人回復:「賀沂!」
男人躺在沈安安懷裡,慢慢跌落在地。
血,渾身,都是血。
她不止一次見過這樣的場面,卻獨獨這次最驚心。
周遭的人群開始集聚,吵鬧不堪,來福更是一跪在地,哭的驚天泣地:「少爺~」這傷,若不及時處理,就算無礙也會失血過多而死。
「來福,別哭了,你去把大夫找來,你們,把少爺抬着送去賀府,快!」
沈安安的心,七上八下的,安排好來福,又指着一同前來的兩個壯漢吩咐道。
夜裡三更,賀家大院卻燈火通明。
「大夫,怎麼樣了?」
賀夫人和賀當家的都在,看着大夫的滿頭大汗只能幹着急。
「這,這我也是第一次處理這樣的傷,頗有棘手,棘手的很吶!」
大夫說著又擦了一把汗。
那傷口在心房下方,又陷得極深,稍有差池,賀沂的這條命可就沒了。
賀夫人哎呦一聲,哭的撕心裂肺的趴在賀當家的身前:「老爺子,這可如何是好?」
賀沂,可是賀家唯一的兒子啊。
若是他出了事,賀家今後又該如何?
「讓我來吧。」
空氣沉浸良久,沈安安開口。
說罷,就已經脫去了外衫,撩起袖子開始清晰手臂。
「你?」
大夫還是之前給沈安安醫病的那位,顯然是不相信沈安安有這能耐的。
「你沒有見過這種傷,我卻是自小就接觸的,讓我來吧。」
時間,已經耽誤不得了,若是再耗下去,賀沂可就真的沒命了。
沈安安毫不猶豫的接過大夫手裡的小刀,鎮定自若:「給我一把鑷子,重心備水。」
======第三十一章:乖一些,別亂動======大夫看了賀當家一眼,這年過半百的中年男人,微微閉眼,似是在做最後的掙扎,良久才道:「去吧。」
溫水,酒精,小刀,鑷子……床上,男人面無血色,唇齒髮白,若不是還有微弱呼吸,當和死人無異。
脫開賀沂的衣服,看清傷口,沈安安才心裏一酸,紅了眼。
那傷口當真是深的厲害,差一點,便能穿透胸腔,今日若不是賀沂替自己擋了住,依着自己的身體是絕對熬不過來的。
淚水划過臉頰,沾染着唇齒,泛着一絲鹹味。
她抬手擦拭了乾淨,才瞧准位置,一刀滑了下去。
「嘶——」興許是疼的厲害,床上的男人動彈了一下。
「賀沂,賀沂是我,別怕,放輕鬆,輕鬆些。」
驚慌中,沈安安安撫着他。
迷糊中,賀沂躺在床上,半眯着眼角,握緊了沈安安放在自己臉上的手,羸弱道:「這是你,第一次親近我。」
說著,竟然笑了出來。
「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樣的傻話?」
沈安安心疼得厲害,一顆心,都在揪着一般的疼。
嫣兒如此對她,卻是沒有一個好下場。
如今,賀沂為她甘願赴死,沈安安絕對不能看着在乎自己的人,接二連三的,死在自己身邊。
「別怕,我可以的.。」
這話是說給賀沂聽的,也是說給沈安安自己。
賀沂慢慢鬆開了握着沈安安的手:「你且大膽做,我信你。」
眼眶再一次濕潤……大夫一直在旁邊幫手,沈安安一層層的尋找着子彈的位置,直到確定,處理好周邊的傷口,才拿起鑷子,快速無誤的入了手。
越是放慢,賀沂越是要受皮肉之苦,沈安安不忍。
周圍,輕悄悄的,賀夫人巴着眼張望,卻不敢開口打擾。
只有銀器反覆放下,拿起的聲音,和賀沂微弱的悶哼聲,交織在一起。
「乖一些,別亂動。」
她盡量使自己的聲音溫柔。
而此時此刻,什麼良藥,都沒有沈安安的一句話奏效。
賀沂抓着床邊的手,骨指泛白,似是隱忍的厲害,直到子彈完全取出,她才送了一口氣:「大夫,剩下的你來吧。」
雖是能取,可沈安安畢竟不是大夫,這樣的後續,還是交給旁人比較穩妥。
思量一刻,大夫露出讚許之色,瞧着沈安安面色難看,才道:「姑娘,您今日還尚未吃藥吧,快去歇息,莫要賀少爺好了,你又病了去。」
良久,深深的看了賀沂一眼,沈安安嘆了口氣,在床邊坐了下來:「不必了,我陪着他較好。」
沈安安就那樣坐在床頭,賀沂的身邊,一隻手輕輕拍着他未受傷的肩膀,一隻手掠過脖頸將他懷於懷邊。
大夫瞧着,便也不再說話。
賀夫人見狀,吧賀當家的叫了出去。
院子里,賀夫人瞧了屋裡一眼,對老爺子開口:「這事,拖不得了,咱得快些給賀沂安排好親事,這孩子若是再越陷越深,怕是要出了命的!」
======第三十二章:我捨不得死呢======瞧着沈安安剛才手法,這哪裡是尋常家的姑娘,如今,天下混亂,千萬不要沾惹到了勢力的人,這若是惹禍上身,賀家百年基業,可就全都作廢了!
「你說得對,這幾日便安排下去吧,等賀沂稍有好轉,就立馬成親。」
賀當家子開口,不容拒絕的堅定着。
這夜,極其漫長,沈安安不知何時仰着頭便靠在床頭睡了過去。
屋裡靜悄悄的,焚着安神香。
徒留兩個丫鬟守在門前伺候着,賀沂不過剛醒,睜眼,便看見沈安安坐在自己的窗前,女人凹凸有致的身姿在旗袍里顯現無疑,一隻手還攔着他。
不過瞧了一眼,心裏便再次湧出了不明所以的情緒,收也收不住。
「知夏。」
他喚了一聲,沈安安卻正似睏乏熟睡。
賀沂慢慢動了動身子,本想讓沈安安休息的舒服些,卻不料,傷口的疼痛再次傳了過來,這次沒有麻藥的抑制,疼的更加明顯了起來。
「嘶——」「啊——」「你醒了?」
察覺到身旁的動響,沈安安驚喜:「大夫,大夫!」
她連連就要去喚人,卻被賀沂拉了住:「讓丫鬟去就好,你不要走。」
他現在,身子未好,若是沈安安這時候跑了,那正是有通天本事,自己也追不上去。
想到自己的私心,賀沂偷偷的笑。
「你倒是寬心的很,可知道昨晚把我嚇死了,你若是有事,我該怎麼和你父母交代。」
沈安安嘴上責備,卻說的溫柔,生怕這會兒讓賀沂傷了心。
「這不是沒事嗎,只要你好好的,我捨不得死呢。」
他拉着沈安安的手,輕輕擦了擦女人眼角的眼淚:「你別怕,日後我護着你。」
賀沂醒了,對於賀府上下阮不是天大的好事。
這會兒,大夫在裏面換藥,沈安安才得空出來,把自己的葯湯喝了。
葯,是賀夫人親自端來的。
她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沈安安,苦口婆心:「阮小姐,您的身份是不是也該和老朽交代一番了?」
在這年頭,若真是正經家的小姐,又怎麼會沾染上那些不要命的。
「夫人,此前不願告訴你,是怕賀府知道的太多,對你們無利。」
沈安安望了一眼賀沂的房間,此刻房門緊閉,大夫還沒出來。
四下無人,她頓了頓:「我本是東北一方,阮長延,阮帥之女。」
此話一出,嚇的賀夫人差點從石凳子上跌下來。
「我夫婿是南平席府的顧子彥,此番,因休書一封,而準備北上,中途遭奸人陷害,才會流落至此,幸得令郎相救。」
本是萍水相逢,救人一命的好事,奈何周若水如此糾纏不休。
「之前離府也正是我的意思,這身份,怕是多有不便,知夏本不想打擾,此番皆是我的過錯,待賀沂傷好,我會自己離開。」
良久的嘆息,賀夫人這倒是為難了起來。
阮長延的名字,她倒是聽說過,只聞那人頗有地位與身份,卻不想今兒坐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她的女兒。
這留下不是,趕走倒也不是……======第三十三章:私奔吧,我帶你走======片刻,賀夫人跪了下來。
「夫人,您?」
沈安安大驚:「這可使不得。」
「好姑娘,算我求求你,阮家勢力太大,席府縱是在南平,卻也是地方一主,我們賀家,就做點小生意,兩邊當真都是惹不起。」
「如今,賀沂歡喜你厲害,我本也想成全,可我們賀家單傳,我不得不做打算,我已和他爹商量好,不日後便要他娶李家之女。」
「阮小姐,算我求求你,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求您放過賀家吧。」
賀夫人跪在地上,又是磕頭又是央求,看的沈安安心裏難受的緊。
她正是料到如此,才不敢多言。
「伯母,您放心,我答應過賀沂,日後只要是賀家有難,可以去東北尋我父親,無論我是否尚在,阮家都一定會竭力助你,絕不為難到賀府。」
這是沈安安作為報恩,給賀家的允諾。
說到這,賀夫人的面色才好了些。
她實在是太害怕了,這,哪是他們這些平民百姓招惹的起的。
「好姑娘。
賀家,可就這一個兒子,賀沂,賀沂真的不能有差池。」
賀夫人哭的泣不成聲。
自己的兒子,喜歡誰不好,偏偏是阮家的人。
這時,屋裡門開了,沈安安扶起了老夫人,替她擦乾淨眼淚:「伯母,您放心,知夏自會拿捏穩妥。」
她確實不該『恩將仇報』,賀沂,該有他歡喜的一生。
這婚,是在半月後,賀沂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剛可以下床,而賀家的聘禮卻早已下了過去。
「你們為什麼沒人告訴我!」
一聲怒吼,屋子裡的東西摔得七零八落。
賀沂拒絕再去吃藥,捂着心口就跌跌撞撞的從屋裡走了出來,幾度搖晃,直到撲進沈安安的懷裡。
「你是不是也知道了?」
他難過開口,抱着沈安安**眸子:「連你也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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