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安顧子彥》[沈安安顧子彥] - 沈安安顧子彥第22章

回到席帥府的時候,這件事早已鬧得沸沸揚揚。
嫣兒的屍身就擺在前廳,迎面,照見奶娘媽,先是一驚隨後就罵罵咧咧的說沈安安瘋了,給席家帶什麼晦氣。
沈安安不惱,依然坐在正位上。
久病延綿,此番卻這番姿態的坐在這,倒是唬住了奶娘媽。
大家閨秀,她又何曾見過這架勢。
周若水只得知,沈安安叫她,心裏早有定數,卻也未想,她真的會把嫣兒的屍身搬進席家。
一身的粉色旗袍,有些媚俗,她撐着一把圓扇,慢慢走進前廳,直到看見地上那蓋着白布的女人,才算是面色動容了幾分:「呦,姐姐,這是誰呀,勞您這麼興師動眾的。」
「跪下。」
沈安安未抬頭。
「姐姐怕是說笑了,奶娘還在這,我為何跪你?」
憤怒的放下杯子,摔得一陣清響:「你倒是跪,還是不跪。」
沈安安站了起來,朝着周若水走過,一個巴掌卻是狠狠的打在了她的臉上,那股力氣她恨不得使盡渾身解數:「逼良為娼,你跪還是不跪!」
聲音抬高了八斗,嚇的奶娘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愣是不敢發話。
周若水捂着臉,冷笑了一聲:「我當是什麼,姐姐說的是嫣兒啊,沒錯,她是我打發出去的,若不是她偷偷報信,欺上瞞下,阮大帥又怎麼會過來讓我家大帥受委屈?」我家大帥?
「是為了靳南,還是你自己,你最清楚。」
沈安安一把拉過她的手,不容置喙:「你今日就算是不跪也得跪!」
沈安安紅了眼,若不是她一再忍讓,嫣兒又怎麼會死?
若不是怕自己時日無多,嫣兒又怎麼會模仿她的字跡休書給父親。
到頭來,終究還是她害了嫣兒。
一腳踢上了周若水的小腿,沈安安按着她的肩膀,讓周若水動彈不得的跪在了地上,原本還想着,周若水怎麼這麼聽話,直到下一刻,顧子彥寒着臉走了進來。
「大帥,您救救若水吧,姐姐她,好生嚇人吶。」
周若水跪着,往前幾步。
片刻,淚如雨下,她依附着顧子彥的腿,小心翼翼的看了沈安安一眼。
「你這剛下床又是唱的哪齣戲?」
顧子彥氣得不輕。
原本,他是要晚些回來的,卻不想外面鬧得沸沸揚揚,都說席帥夫人把姜大公子給傷了。
掀開地上的白布,顧子彥停頓了幾秒:「怎麼是嫣兒?」
「那就要問問你的二太太了。」
看着地上的女人,沈安安紅了眼。
「怎麼回事?」
幾步坐到正坐上,顧子彥難得的和沈安安坐在一起,卻是極度的不耐煩。
「姐姐用人不善,我替她管教一下罷了。
大帥難道不好奇,那封信是誰寫的?」
周若水捏着帕子,擦了擦眼淚,哭哭啼啼道。
「一個下人,卻膽敢越過主子,欺上瞞下,這可不得教訓着,姐姐既然不舍,那隻能若水來了。」
======第十四章:同父異母======聽到這,顧子彥也明白了。
原本他也奇怪,若真是沈安安寫的信,阮大帥來了又怎麼會向著他。
「嫣兒,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就算要罰,也輪不到你。」
一方白色的帕子被沈安安握的發皺,她看着周若水恨的直哆嗦。
這還是顧子彥第一次看見沈安安這麼失態,如此的寸毫不讓。
深邃的眸子垂下,他撐着一隻手,看着沈安安。
「嫣兒,是我的陪嫁丫鬟,你卻把她賣進花樓,逼她**自盡,今日,要麼以命抵命,要麼我走,從此休書一封。」
霎那,顧子彥抬頭,看着顫着身子的沈安安,似是沒想到,此番她竟會如此決絕:「你威脅我?」
「不,是懲罰。」
沈安安鐵了心:「若不是我執意留下,嫣兒怎麼會死?
那是我的親妹妹,親妹妹啊!」
沈安安幾乎渾身顫抖,就連說話,都帶着氣不順暢的疊音。
她怎麼能忍受因為自己的自私,對顧子彥所謂的愛,就讓嫣兒替她送了命。
百花樓,那是什麼地方,怎麼可以……她捂住心口,腥味兒再次溢了上來,卡在喉嚨里,沈安安順了口茶,垂眸死死的看着嫣兒的屍身,對顧子彥道:「幾番隱忍,而你,不過是仗着我愛你。」
「她,是你的心頭寶,可嫣兒也是我的命!
你若不償,我便拿自己償。」
聲音不大,四個人卻聽的清楚。
周若水有驚有喜,卻又怕顧子彥真的要她償命,而奶娘更是畏懼,她不過一個下人得了顧子彥的親近,若沈安安真的走了,靠着顧子彥一人撐着,府里怎麼也是少了一番助力。
良久,顧子彥長呼一口氣:「葬了吧,按小姐禮數。」
「不可。」
「沈安安,你還想怎麼樣?」
他一聲怒斥,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從前的她,病秧子,就連周若水進府,都忍讓了三分,如今卻要因為一個丫鬟,據理必爭。
「若你不處置,我自是要把她帶回去的,就算入土,我也要把她的骨灰葬在東北老家。」
腰桿筆挺下,是沈安安不容退步的決絕。
「你真以為我不敢動你?」
「大帥若是想,大可一試,如果您怕,東窗事發。」
最後四字,咬的極重。
「大帥~」周若水可憐巴巴的看了他一眼:「既然姐姐惱,那便處置了妾身吧,只是,我肚子里……」顧子彥一記厲色抬眸,卻也依然沒能阻止周若水想要說的話:「只是我的孩子是無辜的啊。」
無辜?
多麼諷刺。
奶娘踉蹌上前幾步:「你說什麼?
你當真懷上了?」
「若水!」
顧子彥壓着聲音開口。
他根本沒碰過她,哪裡來的孩子?
「你怎麼,沒早些說?」
奶娘連忙把周若水扶了起來,坐到一旁的客椅上:「還在地上跪了這麼久,這要是跪壞了我孫子,誰擔待?」
奶娘看了沈安安一眼。
「我本是不想這麼早說出來的,只是——」周若水怯生生的看了沈安安一眼:「如今若是再不說,我這孩子怕必受牽連。」
======第十五章:女休夫======周若水抱着奶娘哭了出來:「若水真是沒有想到,姐姐會因為一個犯了錯的下人,這麼置氣。」
「早知如此,我也不會……」正坐上,目無旁光,沈安安如同心死般,看着地上的嫣兒。
當初,要嫁來南平的時候,父親明明已經給她說好了人家,是嫣兒,自己要跟她來到這裡陪着她的。
摸着發上的簪子,沈安安的心,都在跟着滴血:「既是如此,上紙筆吧。」
「你要做什麼!」
心裏一咯噔,顧子彥拉着她的手,迫使她看着自己,心裏,卻已然猜到了三分:「你該不會?」
「替你休妻。」
沈安安難以壓制心裏的負罪感,垂下眸,不再看他。
當初的婚書,是顧子彥親自所寫,除此,更是三媒六聘,十里鋪妝。
如今她執筆一封,也算是斷了念想。
白皙的手指,划過休書:今,皓月明清,良辰美景虛設吾與夫,連理至今,不曾子嗣幸,佳人在懷,常絆君心盼麟心切,妾本成全自此天南兩方,願夫順遂聞言勿問,歡喜自生字字落筆,字字誅心。
「沈安安,你——」自古都是夫休女,哪有妻休夫的道理!
「你若是下不了手,怕我爹遷怒你,我替你寫不就是了。」
筆落,沈安安拔下嫣兒的簪子,就要刺入指心,按下去。
「若水沒有懷孕!」
顧子彥幾乎驚呼,一雙手,停滯在半空中。
心裏,七上八下的不安着。
他在怕什麼?
怕她真的會離開,還是怕她走了沒有阮帥支持,兵敗歸南?
見狀,沈安安嗤笑:「大帥不必擔心,你我夫妻已了,情分仍在,父親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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