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艾娜含的零重人格》[少女艾娜含的零重人格] - 第4章 獵殺狡兔事件2

在前往幼兒園的路上,我想起了幾天前的一件事。

那時,澄空在抽屜里,偷偷用手機,看一個關於蒼鷹獵殺兔子的紀錄片。

旁白和音樂,都在着力烘托蒼鷹的意志力。

一個中氣十足的男聲再三強調:

「蒼鷹捕獵同一隻兔子兩度失敗後,並沒有放棄。

它只是假裝離開,想令兔子放鬆警惕。

次日,它再次落腳在附近的樹梢,等待兔子出現。

經過一晚的思量,它發現,從兔子身後襲擊,都會因為兔子變向加速運動,宣告失敗。

所以,這次它從兔子的上空落下襲擊,用利爪刺入對方的皮毛。

終於,耐心的捕獵者成功了。

在高空,它炫耀着自己的戰利品。

我注意到,在第一天死裡逃生的兔子,身上的毛皮其實被撕下了一塊,露出了血色。

而第二天,卻是一隻完好無損的兔子被捉了。

「現在的紀錄片,也就是貼近真實的虛構!」澄空輕蔑地笑了。

當她注意到,我在對着她點頭的時候,她就將頭扭向了窗外,並用手悄悄關閉了手機屏幕。

與此同時,我心裏產生了一絲遺憾:為什麼她和我同班三年,都不曾對我說過一句話呢?

連班上最怪誕的李思力同學,都和我聊過天。

記得,那天李思力剛從教師辦公室的窗戶翻出來,就和我迎面撞在了一起。

他一身黑衣黑褲,頭髮留得很長,幾乎遮住了整個臉。

要不是他穿着一雙粉色的運動鞋,真的很難把他給認出來。

一開始,我以為他是去偷診斷性考試的試卷,想擺脫倒數第一的成績排名。

沒想到,一個相框從他懷裡泄漏了出來。

相框里,是一張中年男人黑白畫像。

這讓我突然想起,在三岔口大橋下,有一名畫遺照的手藝人。

手藝人大約有四十歲,他的畫架上總是夾着一張黑白或彩色的寸照。

他會用放大鏡詳細觀察照片上的臉,之後,再用筆在畫布上,為照片上的死者,畫一幅令人肅穆、又打動人心的黑白畫像。

甚至,他還能在皮膚上增加一些寸照上沒有的細節。

所以,我常常在橋底下看他畫畫,一看就是一兩個小時。

這讓我很清楚,李思力同學懷裡藏着的,正是這樣一張遺照。

於是,兩個從未有過交集的同學,去了學校後門的小賣部。

他殷勤地給我買了兩隻肉腸,和一杯奶茶。

不僅如此,他還從包里掏出了兩根橘子味的棒棒糖,給了我其中一隻。

這氣氛吃棒棒糖有點奇怪吧?所以,我將棒棒糖放進了口袋。

後來,每次換衣服,我都會將棒棒糖再次放進口袋裡。

一定有哪天我會想要吃糖吧?

不管怎樣,小賣部里的他,一點也不像平時那樣沉默寡言。

他好像很博學,能說出像社會的屈從性這樣的話。但又好像很偏執,他告訴我,在他心中有對死亡的渴望與畏懼,是混沌的情感。

所以,他會把情感,投射在死者的遺物上。

甚至,他給我展示了一些藏品:

從太平間偷走的懷錶。

從重症病房拿走的,死者最後一次使用的小鏡子。

屍體上的耳墜。

連他身上的黑色外套,都是在他表哥於水庫溺死後,偷偷從表哥衣櫃里順走的。

但是,一說起腳上的粉色運動鞋,他卻支支吾吾害羞了起來。

看着他真誠的眼神,我承認,我們之間的聊天,只是他單方面的傾訴,沒有互相理解,也沒有火花。

「你知道嗎,那個女人剛當上四班的班主任就死了老公,樂極生悲的死亡氣息。沒辦法,我真的剋制不了自己。剛才,我看到辦公室一個人都沒有,就覺得機會來了。所以,當我意識到的時候,我已經順走了照片。」他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我,「只有那一刻,我才有興奮的感覺。我知道我有病,你能放過我嗎?」

那時,我很認真地,從頭到腳打量他許久。

我已經聞到了他身上有一種肉製品腐爛的氣味。

我也記不得,我是否點了頭。

但是,從那天后,我們就再也沒講過話,我也並沒有告發他的欲求。

「為什麼他會在這裡?」一個驚呼聲將我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我和澄空站在幼兒園的停車場,面對着校門口熙熙攘攘的家長。

我往澄空的視線方向看去,一名三十多歲穿着淺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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