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東華，而姑姑也擔心着姑父和爺爺。墨淵上神和折顏已經修復了東華所有元神，我也在這兩日內聽司命把一切告訴了我。

「小仙原本並不知曉，大概是三百年前，我手中一處凡間運簿出了點差錯，我去凡間糾錯後急着向帝君請罪。剛進帝君寢殿，只見帝君似乎受了什麼傷臉色很是難看，我很納悶，帝君已很久沒有外出，這在天宮何來傷啊？許是被我撞破，怕我胡亂猜測再叫旁人知道點什麼，帝君他告訴我，他將自己的一部分元神分在送予你的鈴鐺上，你性子衝動又良善，若是遇到什麼危險，這鈴鐺自會護着你，你懶於修鍊，又不願接受別人的幫忙，到時候飛升上神的天雷只怕以你之力。。」

原來我如此輕鬆便渡了這飛升之劫，不是我這萬年修鍊的多好，是東華默默替我受着。成玉拍了拍我的肩膀，「看來帝君他。。是真的愛上你了！」我早該知道，該知道他說，如果三生石上有他的名字，他會喜歡我！我早該明白，該明白他的心意！可我錯過了什麼？我為了怕自己愛他，不踏入九重天半步，為了讓自己忘記他，甚至幾萬年不願聽他的名字，而萬年後的第一次見面，我還再次戳了他的心！！

1:

一日後，爺爺和姑父帶着陰魂草回來。看着他們身上斑斑血跡，我只能跪在地上行了個大禮。

折顏的丹藥煉出，東華服藥後還未醒來，我有點着急。姑父已經休息好，正和爺爺墨淵上神交談着什麼。我知道他們在商討東華受傷的緣故。本不想參與，但涉及到東華，我自是坐不住。正打算起身，床邊的手卻忽然一緊，我看着東華睜開眼睛，心下大喜，連忙叫着折顏。東華微微蹙眉，拉着我的手說了句，「太吵」。就這帶着無比嫌棄的句話竟然讓我覺得是這世上最好聽的一句，我知道我現在肯定笑的像個傻子。

為了讓東華恢復的更好，我絞盡腦汁琢磨菜譜。趁着東華如今法力還未恢復，我也順便絞盡腦汁占他的便宜，不，是絞盡腦汁伺候他。飯自然是不能自己動手吃的，「折顏說了，你的心脈受損，這十指連心，你的手指自然也得好好休息」。洗漱更不能自己來了，「折顏說了，你的傷口不能沾水，你怎麼能自己洗漱呢」。不過可惜，東華只接受了我前一個理由，之後洗漱還是將我趕了出來。

1:

墨淵上神從崑崙墟過來的時候，我正在廚房給東華煲湯。湯里加了連宋特地送來的萬年靈芝，小火煲了小半天，盛出罐的時候那香味饞的成玉直嚷嚷。「鳳九，我的好鳳九！就一口，我就嘗一口！」「不行！給你聞聞可以！哎呀，口水口水！」

屋內東華披着紫色外袍坐在石桌旁，臉色已恢復紅潤。我把湯放到東華面前，向爺爺和墨淵上神，折顏他們行了個禮。東華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面前的那碗湯，再看了看四周所有人吸着鼻子的樣子，慢悠悠舀起一勺，放到唇邊輕吹幾口，用湯**濕唇，深深「嗯」了一聲，那尾音聽的我都覺得自己做的這道湯簡直逆天的好喝！

糰子滴溜溜跑到東華身邊，揚着小腦袋，深吸一口，用他平生最最甜美的笑容帶着十足無辜可憐的口氣拽了拽東華的袖子，「東華哥哥，可以給阿離一口嗎？阿離這些天天天為東華哥哥擔心，都瘦了。。」東華歪着頭看了阿離一會兒，直看的阿離臉上虛偽的笑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重新舀了一勺湯，只是這勺還未離碗，東華的手卻忽然顫的厲害，等到阿離嘴邊時只剩勺底的點湯，「喝吧」。我明顯感覺屋內靜的有點可怕，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抬起頭，一臉無辜的說道，「傷的太重，拿不住勺」。看着阿離泫然欲泣的臉，我連忙把阿離抱了起來，「糰子乖，明天，明天我給你煲一大罐湯，大家都有，都有。。」姑姑恨恨的瞪了東華一眼，和姑父似是咬耳朵實則說給大家聽，「這東華帝君還真厚臉皮」。姑父寵溺的對着姑姑笑笑，輕輕搖了搖頭。東華喝着湯接了句，「你看人很准」。

1:

墨淵上神清了清嗓子，問東華「你這次受傷可是。。妙義慧明鏡？」東華點了點頭。我第一次聽說妙義慧明鏡，這是個什麼東西？姑父開口解釋道，「聽說世人皆有貪、痴、嗔三大慾念，而這慾念若控制不好，便會引起世間動蕩。曾有佛祖座下雲台掉落一石入人間，該石長久在佛祖跟前受到教化，本可修鍊入仙班，卻在掉落人間後沾染上慾念。在慾念的助長下該石衍變成一團黑霧，被稱為三毒濁息。這三毒濁息靠世人慾念滋養，愈加壯大，為免它再繼續禍害人間，造成天地大劫，東華帝君用妙義慧明鏡將其壓制。」

「那現在這三毒濁息是要突破印製了嗎？」

「你覺得我這滿身修為都耗盡，還能讓它突破印製？」東華挑眉，又是帶着嫌棄的反問我。

我吐了吐舌頭，對他翻了個白眼，他卻笑了。「既然這次帝君付出如此大的代價才將三毒濁息再次壓制，那以後它再有動靜，該怎麼調伏？」姑姑特地着重了「如此大的代價」，看來這次的梁子東華是結下了。東華少見的沒有回句什麼，倒是墨淵上神對着姑姑問道，「你知道這三毒濁息為什麼一直以來由東華凈化嗎？」姑姑搖了搖頭，墨淵上神笑了笑，「正如夜華所言，這三毒濁息既是由慾念而生，能和它對抗的最好的便是無欲無求，東華當年連姻緣都能捨棄，比之我們自然無欲無求」。墨淵上神頓了頓，看了看我和東華。東華的勺子顫了下，嘆了口氣，正了正身子，看着我道，「是啊，我無欲無求，這三毒濁息能奈我何？可是，現在就算三生石上已無我名，但慾念已生，我終究逃不過。。」

至此，我所有的痴戀得到回應，所有的傷痛都一筆勾銷，所有的愛都只能給東華。

1:

第八章

這兩天連三殿下來的特別勤快，一部分原因自是因為成玉自成親以來幾乎天天陪我待在青丘，還有一部分原因是東華的傷已好了大半，卻仍賴在狐狸洞里，絕口不提回太晨宮的事。

這天大早，我把睡的四仰八叉的糰子從被子里撈出，雖然不忍心但還是戳了戳他**的臉，給他穿衣洗漱。東華愛喝茶，這煮茶的水自是馬虎不得，如今春分之際，晨露最為甘甜可口。我拉着糰子就急匆匆去往桃林。

回到狐狸洞口，突然有股涼颼颼的感覺。我打了個寒戰，端着剛煮好的粥進了屋。連三殿下站在床邊，一臉躊躇的模樣，東華還躺在床上，真是奇怪，東華不是早就可以下地走了嗎？我對連宋行了個禮，將粥放到一邊，想等他們聊完再喂東華。東華看到我沒有動作，有點不悅，「我餓了」。連宋看了我一眼，我有點尷尬，但我又真怕東華餓着，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凡間這句話我一直奉為真理。東華一口一口吃着我喂到嘴邊的粥，問了連宋一句，「吃了？」連宋一愣，回到「早飯嗎？還沒」。「看着我吃就能管飽？」連宋臉色非常不好。東華真是厲害，兩句話就把天君的三兒子懟的吐血。我生出一種自豪感。連宋扇子猛一敲，似是下了大決心，「父君甚是擔心你的傷勢，太晨宮也不能無主，聽人說帝君已恢復了七七八八，還是早日回天宮，莫要賴在青丘，也給女君添諸多麻煩。」東華仍舊認真的喝着每一口粥，一碗見底，對我說，「九兒，明天想吃魚羹。」一聽這話，連宋就知，這趟差事真是個苦差！「帝君，我看你這終日卧床需要女君親自餵食的樣子，想來是天上有人胡說，帝君哪裡恢復的七七八八了，簡直就是傷的七七八八，我回去定會向父君如實稟報」。連宋拱拱手正打算走，東華悠悠來了句，「勞煩三殿下明日帶條魚來，怎麼說這探病也得有探病的禮道不是」。

1:

司命將之前說要給我的話本子送了過來，我的確好久沒看了，如今每天陪着東華倒是可以重拾愛好。我挑了本男書生和女狐精的愛情故事，東華往床里側挪了挪，拍了拍示意我坐，我巴不得和東華更親密些。看我拿了個話本，東華有些詫異，「不是戒了這話本嘛？」「嗯之前是。。現在又想看啦，不對，你怎麼知道我戒了話本的？」難道是迷谷？不會不會，迷谷一直陪着我，哪有機會給帝君說這些。姑姑呢？也不會，白家人知道我曾經為東華做了多少傻事，才不會主動和東華說起我呢。東華似是看懂我的心思，指腹撫了撫我額間的鳳羽花，「我還知道這些年你為了做好青丘女君，付出很多努力，我的九兒，這些年一直很有長進。你就沒想過，我其實一直都在看着你。」「你一直在偷窺我？」我好像一直關注不到重點。東華笑了笑，我接着問，「那你看到我。。洗澡。。嗎？」東華笑的更大，我瞬間凌亂了，指着他「你你你。。」東華的臉突然湊近，看着他明亮的眼裡印出我的影子，心忽然就軟了，「你這人，怎麼耍流氓呢？」

「那你不喜歡？」

我沒回答，看着眼前這世上我頂頂愛的人，有點把持不住。東華挑眉，又問了我遍，「那你喜歡？」理智的弦嘣的一聲斷開，我親了上去。我有點笨拙，記着凡間那兩年他在我身上實踐的舉動，描繪着他的唇形。上一次我主動親他，他毫無反應，這次他卻一把扣住我的後腦，讓我快要窒息。

洞口忽然嘈雜一片，糰子的聲音瞬間將我理智拉回。「鳳九姐姐！鳳九姐姐！哎呀！」阿離一把捂住雙眼，指縫間卻仍透出光亮的視線，「阿離什麼都沒看見！」我真的是要沒臉見人了，糰子一直以來都是個移動的小喇叭，這件事肯定不到明天就會傳遍整個四海八荒了！我心裏惱着，連忙躲到床里側。帝君卻是臉色正常的問着糰子，「外面發生什麼事了嗎？」「回帝君哥哥，外面來了個自稱是魔君的人，正在。。嗯，用成玉的話說，這叫潑婦罵街！」東華牽着我出去的時候，我還以為這魔君應該是個全身黢黑黢黑，滿臉絡腮鬍子，腰間挎把大刀的形象，畢竟話本子里那些強盜啊劫匪啊都是這種樣子。

眼前這白凈書生模樣，卻滿口「老子」的人實在是讓我很失望。

1:

第九章

成玉和司命磕着瓜子，靠在一棵枇杷樹旁，似乎看戲般看着魔君。連三殿下一臉戲謔的敲着扇子，時不時和成玉交頭接耳。姑姑和姑父搬了個凳子找了個陽光充足的位置曬着太陽。折顏和四叔人手一壺桃花醉，也是愜意的很。我原本還擔心這魔君來勢洶洶，怕是要打起來，顯然是我多慮了。

魔君似乎很享受大家這種只聽不語的狀態，越說越激動，「老子看你們一個個也是面帶悔意，不狡辯不推卸責任的態度，老子覺得你們還是一群有道德的神仙！這為仙為魔啊，就要講究個道德，這登徒浪子啊回頭是岸，你們給我道個歉，把陰魂草還回來，老子可以不追究你們端了老子的狗窩！」

眼見他說完，糰子和成玉隱隱有要拍手鼓掌的架勢，我連忙說道，「這位仁兄。。」

「老子不姓仁，老子姓燕！」

「這位燕兄，上次取陰魂草沒有事先和你打個招呼實在抱歉！不過當時情況所逼，只能強取，還望燕兄大人大量！在下青丘女君白鳳九，若魔君賞臉，在下就。。就用最擅長的廚藝給你賠罪，如何？」這天下果然還是吃貨最容易解決。看着魔君狼吞虎咽之後，我深深的可憐了他一把。魔族的日子看來很是艱辛啊！

1:

一頓飯後，大家都改口叫魔君，小燕壯士。這個名字是姑姑取的，本來姑姑叫着小燕，結果小燕「老子」的口頭禪一出，姑姑又鬼使神差添了個壯士。小燕壯士對這名字是非常滿意，繼續埋頭和叫化雞較勁起來。

小燕壯士吃飽喝足，打着嗝，拍了拍肚子，「老子去泡個妞的功夫，一回來就不見了這魔尊的墳頭草，老子被族裡那些個長老念的腦仁兒疼！不過你們這群人還是很上道啊，歉也道了，飯也吃了，這事兒就算了。老子不是個愛記仇的人。」小燕壯士的這番話讓眾人臉色都變得古怪起來，尤其是東華和折顏。

「就這麼。。算啦？」成玉疑惑的很。

「算了算了，這陰魂草每隔三年就要耗費老子些法力，老子早就想拔了它，眼看姑娘都要追到手了，三年消失一回，三年消失一回，害得老子到現在還是單身！」我越來越同情小燕壯士了。

小燕壯士走的時候還順走了我偷偷藏起來的幾壺桃花釀，又讓我做了些糕帶走。東華和折顏似乎有話要說，我們都知趣的離開。許久後折顏出來，對姑姑說道，「去崑崙墟把你師傅找來！」

1:

墨淵上神來的很快，「是不是少綰。。」

上古史有講過，少綰是魔族的魔尊，和東華、折顏、墨淵上神他們都是同時期的遠古上神。這位少女並不是魔族生人，而是被魔族當時的魔君收養，因天生魔氣，被封為魔尊。在幾十萬年前的天族與魔族大戰中，為保魔族最後一脈，以血肉祭天，終使得魔族沒有滅亡。

東華點頭，「今日魔君來，我方知，這陰魂草是少綰的墓地所出，我猜想，少綰在羽化之後元神應是被魔族人護住，深藏在至陰之地，以陰魂草吸收魔君法力重塑少綰肉身。」

折顏接着道，「已經有好幾十萬年了，想來少綰的肉身應該重塑的差不多了。這陰魂草有使人昏睡的功效，如今既已不在估計少綰快要復蘇了。」

墨淵上神轉身就跑了出去，姑姑想追，被姑父攔了下來，「淺淺，勿跟！兄長應該是去了魔族。」

「那才更要跟着師傅啊！」

「傻淺淺，難道你還不明白，有些事必須自己親自去做，才有意義！」

我捂着糰子的眼睛，心裏堅決鄙視這種毒害九重天花骨朵兒的秀恩愛行為。「鳳九姐姐快放手啊！阿離還要看親親！」

成玉耳朵簡直比狐狸都尖，一下子抓住重點，「什麼親親！誰和誰親親！什麼時候什麼地點！」

我捂住糰子的嘴，笑的諂媚，「連三殿下，成玉元君新婚不久就常往青丘跑，鳳九內心實在覺得對不住你！你還是早點帶成玉元君回去吧，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嘿嘿嘿。。」

1:

第十章

連宋連拖帶拽的抓走了成玉，姑姑也被姑父脅迫回了九重天，糰子垂涎我的廚藝，主動要求留下。司命回了太晨宮。

晚上吃完飯，糰子被折顏帶去了桃林，他聽我說起過桃花凍糕，迫不及待想要嘗嘗，四叔帶着他采桃花去了。原本前幾日還很熱鬧的狐狸洞，今日卻格外冷清起來。只有我和東華兩人，氣氛說不出的曖昧。

雖然我明白了東華的心意，但這幾日因着他的傷我們也沒什麼親密的舉止。難得一次的親近還未等我多加投入就終止在了糰子的驚呼中。想到之前的吻，我的臉又紅了。「聽說青丘的夜色很美」，帝君似是沒看到我的害羞，拉着我出了狐狸洞。

夜涼如水，點點螢火，偶有鳥啼蟲鳴，看着這靜謐的夜景我心裏油然而生出一股子自豪，反拉着東華，去到一處山頭。這處觀夜景的最佳場所還是我小時候惹了禍，逃避爹爹的追打時無意中發現的。那時候我也就比現在的糰子大個百十來歲，卻慣會惹禍。隔壁部落的灰狼弟弟被我惡作劇了九千五百次，踹下河五千六百次，甚至連夫子都落入過我的陷阱五百八十次，雖然最終都是以我被爹爹吊打畫上句號。我不禁笑了笑，忽又想起爹爹睡着時被我施法變去眉毛的事，那次是我被打的最慘的一次。倒不是爹爹特別惱火，而是那次姑姑四叔包括折顏一見到爹爹的臉就笑的直不起腰，沒空救我。

1:

「在想什麼？」

「東華，我突然有點想我爹了。」

「白奕上神。。我還欠他一個道歉。」

東華忽然抱住我，下巴擱在我的頭頂，聲音有點悶悶的，「九兒，我也欠你一句對不起。」

這夜色太過安靜，靜的我可以聽到東華的心跳。這噗噗的有力聲，卻讓我生出了一股委屈，我吸了吸鼻子，帶着哭腔問他，「你知道你對不起我什麼嗎？」

東華緊了緊手臂，「嗯，我不該對你這麼絕情，不該在獲得你的心後又狠狠踐踏它，更不該在明知自己心意的情況下選擇迴避，讓你一人受這情傷！」

我蒙在東華懷裡搖了搖頭，「在這段感情里，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對我凶，你心裏又何嘗不痛？你把元神給我，護着我，因我被三毒濁息所傷！這萬年來我像烏龜一樣縮在這狐狸洞，怕見到你會想起那段刻骨銘心，狠心到一次都未找過你，問問你，過的好不好，可是你。。」我抬起頭，看着帝君，淚眼婆娑，「那幾萬年里你是用什麼心態看着我，看我像忘了你一樣的生活，我。。無法想像！」

東華揉了揉我的頭頂，語氣里滿是回憶，「看到你繼任女君，受青丘萬民敬仰，我只為你開心！你拒絕白奕上神招婿的提議，我知道你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你生病時對着白淺撒嬌，我又氣又好笑！你處理政事得心應手，也勤於修鍊，我。。卻覺得你可能不再需要我了！」

「需要，我需要！不是你說，我性子衝動嘛！」我怕東華不信，環住他腰的手臂緊了緊，生怕鬆開一點就再也抱不了他了。

「九兒，你知道三毒濁息為何傷我如此重嗎？」我抬頭看着他，示意他往下說。「三毒濁息主要是靠幻境傷人，之前我無欲無求，任何幻境都不會讓我亂了分寸。可是，上次。。」東華深吸了口氣，眼神飄遠，似乎不太願回憶那場害他如此重傷的幻境。

1:

那時東華帝君感受到妙義慧明鏡的異樣，來不及知會司命一聲便獨自前往。像往前一樣，他一進去鏡中便看到四周環境似曾相識。之前三毒濁息幻化的都是遠古戰場，這次卻是。。菡萏院！他第一次生出些膽怯。熟悉的鈴鐺聲響起，眼前出現身着大紅喜服巧笑嫣然的女子，她眉眼如黛，高挺鼻樑，小巧精緻的唇喚他—陛下。一步步走近，她額間的鳳羽花平添了一份妖嬈嫵媚。「陛下，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合規矩，若讓皇后知曉，怕是要怪罪臣妾了。」他有點愣住，心裏明白這是幻境，但是他還是高估了自己，或者應該說是低估了自己對鳳九的感情。

他雖無甚動作但這樣的場景卻令三毒濁息更為興奮。第一次東華帝君沒有揮劍斬破幻境。

眼前的鳳九將大紅蓋頭遞給他，他抬了抬手，終沒有接過。鳳九消失，場景再度變化。皇宮的浴池，凡間的他在這裡體會到心碎的感覺。果然，美人出浴，款款走向太子，他冷哼一聲，「這麼多年，你還未參透我？你以為這樣的場景會令本帝君紛擾？」話音剛落，他的蒼何已出，直指鳳九。鳳九霧化，頃刻間東華又回到了破廟。背後傳來聲聲「塵世情緣塵世盡」，這帶着哭腔萬般委屈的聲音讓他心愈加抽痛。太晨宮內，鳳九問他，「真的。。沒有可能了嗎？」鳳九拔出劍，欲斷尾時，他終是守不住了。。蒼何擋掉鳳九的劍，東華帝君上前抱住了眼前的鳳九。鳳九斷尾，是他心底深處最不能觸碰的記憶，如今哪怕知道眼前的人不是真的，他還是無法再重歷當時情景。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已經這麼愛着她了，呵，命運真的多戲弄！懷中的鳳九將劍插入他體內時，他的眼淚也隨之落下。活了幾十萬年，未曾流過一滴淚，原來愛到深處就連他也會生不如死！鳳九給他的每一次重擊他都受着，他已經傷她很深，如何能再給她傷口？終於，蒼何護主，悲鳴聲響徹他的耳際。眼前幻境盡散，面對這絲絲縷縷的黑氣，帝君挽蒼何不再猶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