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馬總又說了些什麼，他一句都沒聽到耳朵裏面去，眼前飄來飄去的全是與「那時花開」在聊天**時的情景。

那姣好的面容、雪白的肌膚、體貼的話語……

「老朱，你是不是真的病了？」

「哦……沒事……沒事，這不好好的嘛。」

「沒事就好，現在是上班時間，咱就不閑聊了。走，你陪我到下面轉轉去。」

朱文鏡一怔，問馬總：「去哪兒？」

「去基層看一看。」

「您想實地調研？」

「是啊，調過來一段時間了，老是忙於迎來送往，該干點正事了。」馬光輝說完站了起來。

朱文鏡暗暗納悶：自己明明來是來挨板子的，不但沒開打，還把自己誇上了天。

誇幾句也就罷了，竟然還要「陪駕」下基層，這就越發讓人費琢磨了。

馬總見他站着發愣，催促道：「發啥呆呀？趕緊了……趕緊了，回去準備一下，老孟在樓下等着呢。」

朱文鏡連聲應着，轉身朝着樓下跑去。

回到辦公室，他先去了侯逢秋的裡屋，說馬總要他陪同考察，已經在樓下候着了。

「啥？」侯逢秋好像沒聽清，抬頭盯着朱文鏡，「考什麼察？」

朱文鏡又把原話複述了一遍。

「去哪兒考察？」

「馬總沒說。」

「他怎麼沒通知我？」

「那你打電話問問他。」

「有那個必要嗎？去吧……去吧……」

朱文鏡知道他是受打擊了，這是明擺着的事兒，因為按照以往的慣例，公司一把手下基層都是由他這個辦公室主任隨行的。

朱文鏡也不多說啥，回到自己的位置，取了紙筆放進包里，大步流星朝外走去。

到了門口，再回頭望一眼，只見侯逢秋眉頭緊鎖、臉色疾然，心裏竟有了一種抑制不住的快感。

跑到樓下，見馬總的奧迪車已經停在了門前的立柱旁，便拉開副駕駛位置的車門，坐了進去。

「朱主任。」司機老孟招呼一聲。

朱文鏡側臉一笑，點了點頭。

兩個人不再說話，等了不到十分鐘，馬總馬光輝開門坐到了後排座椅上，說了聲走吧。

小車徐徐開出了公司大門，右轉，奔向了順天路。

一開始，誰都沒有說話，車裡的氣氛有點兒尷尬。

朱文鏡幾次轉過臉，想問一下此行的目的地，但最終還是沒開口，既然馬總沒有告訴自己，肯定有他的道理。

車出了城，馬總喊了一聲老朱，問：「聽說你剛畢業的時候，被安排到了省公司辦公室，可幹了不到一年時間吧，就調到了平川分公司，是這麼回事吧？」

朱文鏡點點頭，說是的，是那麼回事。

「你這一來就沒挪窩吧？」

「是啊，都小半輩子了。」

「對了，我還聽說你研究生讀的是哲學系？這與咱們公司的業務也不搭邊呀，怎麼就一直耗在這兒了？」

朱文鏡尷尬一笑，沒說話。

「有難言之隱？」

「沒有，工作需要唄。」

「你就別在我面前唱高調了。」

「不是唱高調，只能那麼說。」

「你為什麼不找領導提一下要求？」

朱文鏡嘆息一聲，沒接話，心思又回到了那段隱晦的記憶之中。

那時候剛剛走出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