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離開南京的生活》[那些離開南京的生活] - 那些離開南京的生活第6章 人生就該歇斯底里在線免費閱讀

這個燒烤店的名字來自陳誠父親陳文金最後一個字和陳誠母親周玉萍的中間的字,也象徵著金玉滿堂。

他透過玻璃窗,看着裏面正在收拾垃圾的父母,一時間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陳誠深吸一口氣,推開大門,走進了燒烤店。

男人抬起頭,昏暗的店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回來了?」

「嗯。」

「回來待多久?」

「辭職了,不回去了。」

陳誠釋然,早晚要說,那不如趁着現在大家都在。

不大的店鋪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陳文金,周玉萍,陳誠一家三口坐在椅子上,都不再說話。

陳文金開口打破沉默說道:「我和你媽這輩子沒什麼願望,就希望你能在大城市生活,在家休息一段時間,就回去吧。」

「工資不高,買不起房,沒錢,吃不上飯,待不下去,只能回來。」陳誠眼神渙散,抬起頭看向坐在自己不遠處的父母。

昏暗的房間內,儼然一副修羅場模樣。

陳文金和周玉萍聽到自己兒子的話,又一次沉默了。

周玉萍說道:「小誠,我給你拿點錢,你再回去試試,不行咱們再回來。」

陳誠搖頭,「那下次再回來,是不是又要再給我一筆錢,讓我再回去。」

周玉萍不再說話,拖延政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也不再對陳誠奏效。

「你不留在大城市,難道要窩在這個屁大的小縣城?和你老子一樣做燒烤嗎?」陳文金憤怒的拍着桌子,衝著陳誠怒吼着。

陳誠聽到來自自己的父親的怒吼,面無表情答道:「做燒烤怎麼了?憑手藝吃飯丟人嗎?有誰看不起你嗎?」

「你還學會還嘴了?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陳文金聽到陳誠的回答,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氣的身體發抖,指着陳誠鼻子破口大罵。

陳誠默默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離陳文金不遠,用極為冰冷的語氣回道道:「老子沒出息,你又憑什麼要求兒子有出息。」

「啪~」

陳文金抬起手便是一記耳光落在了陳誠的臉上。

陳誠冷笑一聲,吐出一口帶着血絲的口水,回道:「怎麼?接着打啊,不然你就和以前一樣,只要有煩心事就不分場合,沒來由的打我一頓。」

「反了,反了,兒子要打老子了。」陳文金從未想過有一天,陳誠會忤逆自己,會不聽從自己的決定。

周玉萍趕忙上前扶住陳文金,慌忙說道:「你看你給你爸氣成什麼樣?他都是為你好啊!快跟你爸道歉啊!」

「道歉?我哪天考試雙百分,想喝杯一塊錢的飲料,他就讓我跪在大庭廣眾之下,然後一個勁數落我,說我不懂事,瞎要東西,就一塊錢,考慮過看那些熱鬧人的眼光和嘲諷般笑容嗎?我缺失的自尊,他該給我道歉嗎?」陳誠順手掀翻了一張桌子,一腳踢飛出去的板凳砸在了吧台上。

破碎的是玻璃,也是這個三口之家。

周玉萍看着自己扶着的陳文金,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或許是因為陳文金一塊錢的舉動,又或是從未見過陳誠的這般模樣。

「從小到大,我向你們要過什麼東西嗎?那些玩具都是別人不要的,我才從垃圾桶里撿回來玩,在學校受了欺負,我都是往肚子里咽,知道家裡窮,沒敢給家裡添過麻煩,說好的答應接我放學,我一個人在校門口從五點等到晚上八點,最後他和朋友去喝酒了,我一個人走回家,因為遲到家不理他,還挨了一頓打,第二天帶着一身傷再去上學,上班了,你們給我打過幾個電話?就連過年都不知道招呼我回家,你告訴我,你們兩個憑什麼做父母,活該你們沒人送終。」

陳誠不斷的吐露着過去自己遭受到委屈,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周玉萍本想用燒烤店生意忙解釋,緩過勁來的陳文金卻先怒吼道:「你給我滾,滾的越遠越好,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聽到陳文金的話,陳誠擦乾眼淚,說道:「到現在都不認為自己有錯嗎?反正這個家容不下我,您二老保重。」

苦痛的過往像一座大山壓在陳誠的背上,讓他無法呼吸。

他試圖冷靜的解決這件事,但當提及那些經歷,陳誠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保持冷靜,最後演變成了針鋒相對。

陳誠無法同自己的那些過去和解,也知道不應該責怪父母,可不知不覺間他對父母就只剩下了恨。

燒烤店內一片狼藉,陳文金和周玉萍一個癱坐在地上,一個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最後抱頭痛哭。

陳誠則是頭也不回的離開燒烤店,回趙文宇家的途中下起了大雨。

行人來來往往,唯獨他沒有打傘,路過的人都會或多或少的看他兩眼。

他淋着雨,就這麼遊盪着,坐在河邊。

這算是報復嗎?還是釋懷?他不知道,至少他覺得,現在自己像個人了。

在崩潰大哭後又沒來由癲狂大笑,最後失去意識,昏厥過去。

「我這是在哪?」陳誠再有意識的時候,渾身沒有力氣,最後只能硬擠出這幾個字。

床邊,趙文宇的聲音響起:「別瞎動,這裡是醫院。」

雨一直下個不停,趙文宇見陳誠沒回電話,擔心他出事,便出門尋找。

當他找到陳誠的時候,他正渾身濕透的躺在河邊的枯草上,呼吸微弱,趕忙撥打120將他送進了醫院。

「醫生說你是情緒激動加上過度勞累伴,高燒導致的休克,還好送醫及時,你已經睡了兩天一夜了。」

陳誠拼盡全力睜開眼睛朝着趙文宇說了句:「謝謝。」

下一秒又倒頭昏睡過去,昏睡的時候,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所有有人都在,他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父母對自己也關愛有加。

見到陳誠熟睡的趙文宇不禁長嘆一口氣,隨後坐在旁邊的病床上。

在清吧喝酒的時候兩人聊天,談及現狀,當他知道陳誠放棄一個月兩萬多月薪的工作,放棄唾手可得的公司股份,義無反顧的回家時,差點驚掉了下巴。

想着,他這都多大人了,為什麼還是那麼幼稚和任性?

可現在發生的事情,讓趙文宇意識到,如果陳誠一直生活在那樣的狀態下,那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條。

「他是在自救。」

所有人都希望他要爬得更高,去看看更高處的風景,可沒人想過他會放手,讓自己摔個粉身碎骨。

趙文宇的心中不免有些愧疚,陳誠幫他不少,但作為朋友他卻不能理解陳誠的做法。

第二天清晨,陳誠醒了過來,他試着從病床上坐起來。

從外面買完早飯回來的趙文宇,趕忙上前搭手,將他扶坐起來,「正好買了粥,等會喝點。」

陳誠面色蒼白,衝著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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