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月梅回到江家，
並沒有注意到跟在後面的江小川。
江小川要是不想讓他看見，她也不可能看到，防止她回去受委屈，所以跟過去看看。
剛剛進門，江大海便問道，「幹嘛去了？」
楊月梅知道他什麽意思，但是還是假裝不知的說道，「小川找我，我去之前不是和你說了嗎？」
江大海冷哼一聲，說道，「哼…我是問你去幹嘛了？」
楊月梅輕哦了一下，「哦…沒幹嘛，他讓我以後晚上家裏事情弄好，過去給他洗衣服。」
「還幹了什麽？」
「吃了飯…」
「什麽飯？」
「白米飯和肉。」
「哼…你幹嘛不帶回來？你不知道家裏多久沒見葷了嗎？你不為我們着想，就不能為了老七衛民他着想？以後不準過去。」
楊月梅聽到他的話感覺搞笑，便說道，「江大海，家裏很久沒有見葷腥是我的問題嗎？是我吃了嗎？」
江大海聞言臉色鐵青，但是沒有說話。
見對方不說話，楊月梅又說到，「家裏的活我是沒幹還是怎麽了？外面出去上工是我沒去嗎？你自己去大隊算一下，我的公分比你是少，但是少多少？」
江大海還是沒有說話，「你讓我帶吃的回來，我怎麽帶？你認為小川他會給我帶回來給你們吃？以前你們怎麽對他的？自己心裏不清楚？但凡你們對他們好點，他們會沒有良心？」
「而且我都說了，家裏弄好才過去…他們就兩個孩子，一個十一，一個八歲。你讓他們怎麽能自理？你是非要逼死他們？」
「再怎麽說他們也是我兒子。我做娘的給他們洗一下衣服，吃他們一點飯，都不行？你就見不得我好？」
楊月梅連珠炮似的說了出來。
江大海一拍桌子憤怒的說道，「夠了……」
「如果你感覺我在這個家多餘，我就去小川那裏。」說完便轉身去了廚房。
留下鐵青的江大海久久不語。
站在外面的江小川聽著楊月梅的話，沉默了很久。
自己之所以不怎麽想提到自己的母親。就是因為對方的軟弱，在江家她成了自己姐弟三人的軟肋。
但是此時此刻，江小川想到，自己姐弟三人，不也同樣的是楊月梅的軟肋。
如果改嫁過來的時候她堅決不要自己三人，她可以找人嫁了，安穩的過一輩子。
如果那時她嫁過來的時候不帶著自己，也許她也不用在這個家裏謹小慎微。
可是她沒有放棄自己三人。
帶著孩子改嫁後，就是對方的孩子，在這個年代，老子打殘廢兒子，只要沒人舉報，是沒人管的。
所以一直以來自己三人就是楊月梅心中的軟肋。
現在自己兄弟倆已經獨戶，和江家再也沒有關係。
楊月梅已經沒有了顧及。有本事你去傷害烈士遺孤試試？
江小川沉默的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或許自己錯了，雖然說要不是自己有空間，自己就餓死了。
但是，要不是楊月梅，他們也許更早就餓死了。
她只是一個沒認識幾個字的普通農村母親。
做不到對抗這個時代。
做不到運籌帷幄。
江小川笑了笑，這樣挺好的。
走在回來的路上，
他想到空間裏的那幾條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