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梔司亭川》[南梔司亭川] - 第10章

半晌,南梔低低笑了起來,可笑着笑着,聲音卻越來越啞。
胸腔中斷斷續續的疼,但總歸是疼不過心臟。
霍尋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的。
南梔一個人坐在床上,獃獃地望着半掩的門,不知道在等待着什麼。
而直到她出院,司亭川都沒有來過。
出院這天是難得的好天氣。
南梔獨自一人辦理了出院後,來到了司氏集團。
總裁辦。
南梔敲門進來時,司亭川正坐在辦公桌前,婚禮策劃師在一旁介紹着婚禮的每一個細節。
從場地到布景,事無巨細。
她愛的男人將所有的愛都給了別人,南梔想到這一點只覺得撕心裂肺的疼。
而司亭川見到她,便讓策劃師先出去。
辦公室內只剩下兩人,南梔咽下苦澀,率先開口:「少爺,我出院了。」
司亭川眼神閃了閃,將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那就去把這個辦了。」
南梔看着那漆黑的文件夾,沒動。
從前她生病,司亭川不說關心,也會問一句,如今卻是問都不問。
南梔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到最後還是拿起了文件。
窗外暖陽照進來,打在司亭川身上凝成道道光暈。
南梔看着有些失神。
這時,司亭川抬頭,語氣不耐:「還有事?」
南梔抿了抿唇,當做什麼都不知的問:「少爺,為什麼我和閔小姐……一模一樣?」
司亭川卻說:「你們不一樣。」
南梔頓住:「哪裡不一樣?」
「你比她堅強,她需要照顧。」司亭川回答的坦然。
南梔卻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堅強也可以成為被人傷害的理由。
她不禁想,如果當初司亭川把她送回家,她現在也是會被很多人愛的,和閔南溪不會有區別。
但南梔也知道,如果當初司亭川沒有救她,幾歲的她早就在雪地里凍死了。
她一直念着這份恩情。
沉默半晌,最後南梔輕聲說:「我明白了,少爺。」
然後離開辦公室,走出大樓。
外面陽光炙熱,她卻莫名覺得冷。
不過半天時間,南梔便完成了司亭川布置下來的收購任務。
她拿着簽好的協議回到司氏集團總裁辦,將協議遞給司亭川。
「少爺,辦好了。」
然而,司亭川接過後就隨手放在一邊,看都沒看一眼。
只說:「我明天有事,你去閔家接南溪過來試婚紗。」
南梔怔了怔,第一次對他的指示有了拒絕之意:「少爺,霍尋也在。」
「他也有事。」司亭川皺起眉。
南梔心中五味雜陳,到底還是應聲:「是。」
她轉身欲往外走。
卻聽背後,司亭川淡漠的聲音響起:「你就在門口等着,不準進閔家,更不要讓閔家人看到你。」

  第六章兩個女兒

南梔下意識回頭,話脫口而出:「為什麼?」
聞言,司亭川的目光變得凌厲:「我最近是不是對你太放縱了,讓你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他的語氣已經是隱忍着怒氣,將要發作。
南梔垂下眼帘,暗自咬了咬唇:「抱歉,少爺。」
司亭川不耐地揮了揮手,讓她離開。
南梔僵硬着身子走出去,帶上門。
門關的一瞬間,她身上的力氣瞬間被抽空,再也支撐不住她的堅強偽裝。
第二天。
南梔還是到了閔家的大門外。
剛停好車,她就看見閔南溪和一位衣着華麗的婦人正才別墅里緩緩走出。
婦人溫柔地笑着,閔南溪模樣乖巧聽話。
好幸福的一幕。
南梔看着鼻尖有些泛酸。
她知道那婦人是閔南溪的母親,也是……自己的母親。
收斂情緒,南梔打開車門,看着走上前的兩人:「閔小姐,少爺讓我來接你。」
說話時,她目光卻是落在閔母身上。
四目相對,南梔屏住了呼吸。
她和閔南溪長得那麼像,母親一定會認出自己吧?那她會高興嗎?
南梔滿懷期待地等着,然而……
閔母拉過閔南溪的手,對南梔禮貌一笑:「我家南溪身體不好,希望你開車平穩一些,不要讓她不舒服。」
期待有多高,失望就讓南梔摔得多疼。
她覺得自己的心好像漏了個洞,冷颼颼的,像結了冰。
沉默半晌,南梔別開眼,低聲道:「夫人放心。」
話落,便帶着閔南溪上了車。
去往婚紗店的一路上,南梔沒再說話。
閔南溪坐在後排看着窗外風景,倏地開口:「你這些年在亭川哥哥身邊過得還不錯吧?」
聞言,南梔下意識攥緊方向盤:「我不懂閔小姐的意思。」
後視鏡里,閔南溪笑盈盈:「但凡是知道閔家有兩個女兒的,又見過我們的人,都會清楚你的身份,又何必裝糊塗?」
南梔緊抿着唇。
「不過就算你是我姐姐,我也不希望你回來,也不希望你繼續呆在亭川哥哥身邊。」閔南溪身子往前傾,還是笑眯眯的,「所以,你離開他吧。」
「不可能。」
南梔沒有一絲猶豫,「除了他,誰也沒資格讓我走。」閔南溪愣了一下,斂了笑:「亭川哥哥能為了我取消和你的婚禮,也能為了我把你趕走,你不信我們就來試試?」
南梔心中一緊。
但還沒等她說話,閔南溪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南梔轉過頭,就看見她指縫漏出來的血:「你怎麼了?!」
不管怎樣都是有血緣關係的妹妹,她連忙打轉方向盤駛向醫院。
醫院裏。
南梔給閔南溪辦完住院手續就往病房走。
可不想剛到病房,就看到裏面站着的司亭川,
她愣了下,剛要開口,卻被他攥住胳膊,直接扯出了病房。
毫無防備之下,南梔腳下不穩,腰重重磕在長椅的把扶手上。
劇痛襲來,她臉色一白。
司亭川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厲聲質問:「你到底對南溪說了什麼,導致她發病!」
南梔咬住牙關,硬是將破碎的痛呼咽了回去,而後艱難地站起身:「少爺該去問問,閔小姐對我說了什麼。」
聞言,司亭川眼底晦暗不明,隱約猜到什麼。
但仍說:「不管她說了什麼,你都不該刺激她!」
南梔疼得背後冒出冷汗,心裏陣陣澀苦。
片刻,她將那些單子輕輕放在長椅上:「閔小姐的住院手續都辦好了,既然少爺怕我傷害她,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她轉過身便走,第一次沒有等司亭川把話說完。
南梔記不清自己是怎麼離開醫院的,她的腦袋亂成一團,完全是靠身體本能回到家。
窗外天色漆黑。
她窩在沙發上怔怔地坐了好久,一旁手機卻倏地響起。
南梔拿起,卻發現竟是司亭川發來的消息:「來這裡,我找你有事。」後面附着他名下的一處房產。
想到下午的不歡而散,南梔有些遲疑,但還是趕了過去。
她到時,別墅房門大敞,裏面漆黑無光。
南梔一隻腳踏進去,疑惑地喊了聲:「少爺?」
卻沒人回應。
就在這時,一股大力襲在背後,直接將她推進了房子。
還不待南梔反應,只聽「咔嚓!」一聲,別墅門被鎖上了!

  第七章他的婚禮

南梔連忙回頭去拍打門,然而門外靜悄悄的,什麼聲音都沒有。
不是不慌的,她再怎麼樣也是個女生,害怕黑,害怕一個人被關起來。
南梔匆忙掏出手機,給司亭川打去電話。
聽筒里冰冷的嘟聲在此刻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很快,電話接通。
南梔的心也慢慢落回了原位:「少爺!」
南梔紅了眼眶,聲音在輕顫:「少爺你在哪兒?我被人關起來了!」
電話那頭,司亭川聲音淡漠:「我知道。」
聞言,南梔愣了下,反應過來後全身的血液都被凝結。
他知道?
所以自己會被關起來,是他的意思?!
不等南梔問,司亭川繼續說:「你這幾天就在這裡好好獃着,等我這邊的事辦完,會放你出來。」
他的語氣平淡到好像把她關起來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一樣。
南梔握着手機的手不斷收緊:「……少爺要忙什麼事?我也想在您身邊幫您。」
「不必。」
司亭川冷硬拒絕,隨後掛斷了電話。
忙音中,南梔覺得自己的心被活生生挖出來,然後扔在地上被人碾碎。
不知在原地癱坐了多久。
南梔藉著手機微弱的光,摸黑找到了開關。
燈亮起的瞬間刺眼,好像有淚從眼角滑落。
落地窗前。
南梔望向不遠處的海線,滿眼茫然。
跟在司亭川身後十五年,她緊跟着他的步伐,不敢鬆懈,唯恐他失望。
可卻沒想過,在自己提出幫忙時,司亭川給出的答案竟是不必!
那她這十五年來的努力是為了什麼?!
晚風從海面而來,帶着咸澀,又從南梔身邊略過,帶走了她眼裡的熱意。
之後幾天,南梔幾乎就是呆坐着。
她的手機沒再響過,連一條信息都沒有。
她感到迷茫,離開了司亭川,她的人生都失去了方向。
直到這天,南梔坐在床上出神,突然聽見一樓門鎖響動。
她一怔,隨即反應。
是司亭川嗎?是他忙完了來接自己出去嗎?
南梔匆忙起身,快步朝一樓跑去,腳步混亂險些摔倒!
可不想,等來的人不是司亭川,而是霍尋!
南梔眼裡閃過抹失望,但轉念一想,少爺那麼忙,可能是沒時間吧。
她又打起精神:「是少爺讓你來接我的嗎?」
霍尋將帶給南梔的換洗衣服放下,搖了搖頭:「少爺的事沒辦完。」
南梔眸底掩不住的失落:「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少爺到底在做什麼?」
霍尋看了她一眼,喉嚨微動:「是和閔小姐的婚禮。」
南梔呼吸滯住。
別墅內一片寂靜。
詭異的沉默蔓延了片刻,南梔才垂下眸,掩飾自嘲:「原來……是這件事。」
怪不得,司亭川會說不必。
他就是怕她破壞這場婚禮,才將自己關起來的吧?!
原來在司亭川眼裡,她就是那樣的人嗎?
霍尋見她的樣子無聲嘆了口氣:「等明天婚禮結束你就能出來了,再忍忍吧。」
說完,他便離開。
南梔站在原地,豆大的眼淚一顆一顆的砸在光潔的地磚上。
她孤站了好久,腦袋裡也閃過了這些年好多事。
垂在身側的手指甲摳着掌心,南梔眨了眨眼,抬眸望着窗外吹進來的海風。
然後轉身上了二樓。
以前為了跟上司亭川的腳步,她學了格鬥,攀岩等等,卻沒想到第一次用竟然是為了逃出司亭川給自己的牢籠!
從二樓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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