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堯雲清鳶》[墨堯雲清鳶] - 墨堯雲清鳶第17章

「胡說什麼呢?」
林策之站起身,虛瞪了她一眼:「你再躺會兒,我去做菜。」
「好。」
望着身長玉立的男人一點不在乎所謂的『君子遠庖廚』之說,老老實實進了廚房給她做飯,雲清鳶心底仿若淌過暖流。
她與林策之是在半年前遇上的。
準確些說,是他將奄奄一息,瀕死之際的她從河裡救起,然後撿回了家。
他說她身子虛弱,不得做重活,於是理所應當的擔起了照顧她的重任。
這半年,他待她細緻體貼,說將她當孩子來照顧都不為過。
除卻逝去的阿爹阿娘和哥哥,這世上再未有人對雲清鳶這樣好過。
好到,她總是在懷疑,這是不是只是一場夢。
因為她明明記得,她已經死了。
萬箭穿心,痛不欲生。
身上無數條痊癒後留下的疤痕也證實了這一點。
可八年後,她卻活生生的站在了人世間,能跑能跳有心律。
她不知道這八年發生了什麼,醒來時,她是在河面上。
冰涼湍急的河水不知要將她帶去哪裡,直到林策之將她救起。
在此之前,她的記憶一片混沌,一切都只停在八年前萬箭穿心的那一刻。
「林大夫?
林大夫可在?」
屋外,婦女焦急的聲音拉回了雲清鳶飄遠的思緒。
她忙起身,邊叫廚房裡的林策之邊去開門。
門後的婦女身上染着大片刺眼的猩紅,看見她,眼淚就涌了出來:「阿鳶姑娘,林大夫可在家?」
雲清鳶一眼瞧見那婦女身上大片的殷紅,腦子轟然一聲,身子不受控的發起抖。
林策之趕來時,看清情景,也顧不得男女有別,抱着她遮上她的眼。
「沒事兒,不怕,我在這。」
婦女怔愣一瞬才反應過來:「抱歉抱歉,我太着急了,我家男人負傷回來給我嚇了一跳,我忘記阿鳶姑娘見不得血了。」
第14章雲清鳶自醒來後便見不得血,聞不得血腥。
看見血她會身子發顫止不住的恐慌,聞到血腥她會吐。
大抵是萬箭穿心造成的後遺症,她現在儼然與廢人無異。
林策之牢牢牽着她的手在前頭引着她。
走到婦女家中,他才鬆開,轉身讓她坐在椅子上:「你就在這裡等我,有事叫我,我進去瞧瞧。」
「嗯。」
雲清鳶低下腦袋,小手還有些抖:「你去吧,我等你。」
林策之不放心的瞧了她一眼,臨走前,從懷裡掏出一個泥塑的兔子遞給她。
「我不在的這一小會兒,林小兔替我陪你。」
林策之屬兔。
這泥塑的小兔子是她和他先前逛廟會的時候,她纏着他買的。
她還給那兔子取了個名字——林小兔,隨他姓。
那時候他嫌棄的不行,還笑她跟個孩子一樣。
只是,這麼久過去,這兔子卻從未被他落下過。
婦人陪她一起在外頭等着,怕雲清鳶難受,她還特意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
林策之再出來時,只站在了門口。
他怕離雲清鳶太近,身上的血腥會熏着她。
8「陳生是在戰場負的傷?」
「哎呦,大遼這幾年是太平盛世,哪裡來的戰場啊。」
她皺眉,厭惡的呸了一口。
「不瞞你說,我男人身上這傷,是墨家軍傷的。」
「墨家軍?」
雲清鳶握着兔子的手一頓,喉間梗住。
婦女可算是尋得了個傾訴的點兒,一拍大腿就近坐了下來。
「你們還不知道呢吧?
這幾年,墨家軍的名聲可是壞的徹底勒。」
「就三年前,那墨家軍的統領叫墨堯的那個,他自打死了媳婦兒後,不知怎麼想的,居然想與朝廷作對,不少人都在說,他是與北戎勾結上了,靠着北戎才敢這麼有恃無恐。」
雲清鳶默然一瞬,手裡的小兔子捏的手心生疼。
「他lvz,不是這樣的人……」「怎麼不是啊!」
那婦女急的臉都皺成了一團。
「他就是瘋了,原本就是罪臣之身去寺修行,你說他安安穩穩的多好,偏人家不肯啊,近幾年都敢對朝廷出手了。」
「就我男人,他在朝廷當兵,又沒戰事兒日子原本不知道多舒坦的,結果那什麼墨堯非要派墨家軍硬闖鄴京。
我男人只能去城門口攔人啊,結果雙方不歡而散,我男人還被削斷了只手指,你說我們老陳家這以後可怎生是好。」
……從婦女家出來時,早就過了飯點。
雲清鳶恍惚的被林策之牽着,面上少見的沒有笑意。
林策之喉嚨有哽,一連回了三次頭,他到底是沒忍住:「阿鳶有心事?」
「嗯。」
雲清鳶回答的很坦然:「我總覺得墨堯不是這樣的人,他……最不願傷民……」林策之驀然一瞬,拉着她的小手緊了緊。
半晌,就聽他輕笑了一聲:「阿鳶何故要因為旁人的三言兩語就誤了判斷?」
「你覺得他不是,那或許他真就不是呢?
這世間,多少人死於流言蜚語,人之言語最是可怕。」
雲清鳶被他那雙眸子瞧的失神。
散了心頭的陰鬱,她終於扯出了笑臉:「林策之,你真的不是誤入凡塵的仙人嗎?」
他總能三言兩語就讓她豁然開朗,這樣好的人,真的屬於人間嗎?
「說不定呢?」
林策之停下腳步,墨色的眸底滿滿當當儘是雲清鳶。
除了她,他眼底好像再容不得任何事物。
他說:「或許,我就是上天派來專程守護阿鳶的守護神呢?」
第15章是夜,繁星二三點綴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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