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詭聞實錄》[民間詭聞實錄] - 第1章

在象徵著祖國大好河山的「雄雞」腹部,有一條白色大江穿梭在崇山峻岭間,它發源於世界屋脊的青藏高原,自西向東橫貫青、藏、蜀、渝、愕、湘等多個省份。

攜滾滾白浪淘淘,越峽谷峭壁險道,眾多文人騷客留下了類似「不盡長江滾滾來」的讚頌詩句。

長江的開闊壯美眾所周知,但她也有奇峻的一面,說到山險水急,就不能不提三峽,而又以其中的巫峽的自然景觀最為獨到。

山巒疊嶂、綠水逶迤。乘船從宜賓順流而下,不僅可以觀賞到這些秀美的風光,還能一睹「水下碑林」、「東方鬼都」、「石寶寨」等獨特的人文景觀。

這其中又有「江上明珠」之城的「石寶寨」最為獨特,它位於山城宗縣長江北岸,乃一塊天然成型的巨石,俯高十丈有餘,陡壁孤峰,像被巨刃一舉斬開,形似玉印,又被稱呼為「玉印山」。

明末有義軍在此起兵,建上善天子殿,以峭壁天險為靠,稱其為「石寶寨」,起義被覆滅後,天子殿被完好的保留下來,更名為天子觀。

明末清初至康乾盛世,天子殿歷經三次修繕,香火鼎盛之時,來此朝拜許願的香客絡繹不絕。

但好景不長,一把突如其來的大火把整個道觀付之一炬,有傳言稱,三清不喜道徒對人間天子的追捧,故一把火焚毀,其火自燃,由前殿天子牌位開始至後閣道家傳人,通通化為焦炭。

後人在灰燼中本欲再起一觀,卻遭遇怪事連連,堆積的椽木被晴日落雷劈碎,碼錶整齊的泥磚自裂,奇怪之事遇的多了,修繕的匠人也揣揣不安,各種理由推脫下,這天子觀終化為一片草木與灰燼共生的廢墟。

清德宗光緒六年,這一天傍晚,沿長江上游漂下一艘客船,船上大多是通過了鄉試進京趕考的秀才,雙層的木質桐船停靠在石寶寨,很多旅行的客下船換換腳感。

從這裡邊走出一虎背熊腰的青年,一邊伸着懶腰,一邊瀏覽着風土人情,拱着手挨個打招呼:「哎,這位是李秀才,你好,哎,這位是張秀才,你好你好。」

船老大踩在船首大喝三聲:「停靠五個時辰,明一早天毛毛亮出發!」

這虎背熊腰的青年一早就厭倦了船上的飲食,粗茶淡飯不說,水裡還有股餿味,盼着能靠船上岸打一盤牙祭,自己雖談不上大富之家,但帶的盤纏足夠,遂招呼書童往寨子里走去。

果然,這寨子里比想像中的還要繁華,各種相間的不相間的商品琳琅滿目,青年大喜過望,採買不斷,直到雙手都提不下了,才轉進一家酒樓,要了幾個招牌又點了幾個當季小菜,趕巧還有家鄉的白酒,又點了一壺,美滋滋的吃喝起來。

喝着熟悉口味的美酒,這大塊頭青年回憶起家中瑣事,眼淚水不知不覺涌了上來,為了不被熟悉的人瞧見看了笑話,忙低頭伏在桌面下。

待稍可以控制住情緒,正當想抬頭時,卻發現那桌子一角的內側好像竟刻了一行小字,他靈機一動,和自己的小廝調換了位置,用手輕撫字體,另一個手沾了酒水在桌面複寫,很快一句摸不着頭腦的話出現在桌案上:「天子觀左偏殿己辛丁戌位有寶!」

心中一動,這青年不動聲色的擦去桌面的水漬,低頭思索片刻,找來小二打聽一番,果然和他想像中一樣,這附近不遠處真有一道觀,只是多年前被付之一炬,但瞧這刻字又不像是上了年頭,為何尋寶人不自尋寶物,卻刻字留念?

難不成——是找不到?這「己辛丁戌」四個天干地支貌似道家《百子集說》中的視物定觀之法,極有可能尋寶之人不能破解,又不願節外生枝,乾脆隨手一刻,待有緣人自取。

如此說來,趕考途中還有如此奇遇……青年躍躍欲試,當下打聽好了天子觀的位置,把貨品交由小廝送回船上,自己則往道觀出發。

行至一輪圓月掛上枝頭,青年在草木森森中發現了道觀的遺迹,這時候小時讀過的幾本道家的雜學派上了用場,憑藉著還算通透的記憶,在雜草叢中尋到一塊被廢料堆砌的地磚,輕敲有些許迴音。

青年大喜,賣力挖掘半袋煙的功夫,翻出一錦帛包裹的綢包,就着明亮如水的夜色層層掀開,一本簿冊顯露於眼前,封面上書幾個鉚體古字《斷鬼怪之攝行篇》。

青年迴轉船上,於無人時細細翻閱,其上所記乃是道家驅魔降妖之法,但與流傳在外的類似茅山一派的手法卻大有不同:

此書講究若維護人間正道,必先與神鬼溝通,以一人一鬼組合之法,共同協管陽世與陰間之秩序,同時強調傳說中「大惡」的真實存在,每隔一甲子即降臨人間引發大禍害,青年按此書推斷,屈指算來還有二十年左右光景。

對於這類神鬼怪異的傳說,青年向來嗤之以鼻,遂將其束之高閣,一心進京趕考,並高中拜內閣中書,入時任兩廣總督張之幕府,次年晉陞內閣侍讀。

光緒二十三年,農曆戊戌年,青年隨其它五位仁人志士在光緒帝的授意下變法,卻被袁姓賊子背後出賣,慈禧下令處死始作俑者,青年撲死前,突靈光一閃——

回想起當年尋得的那本冊子,上邊預言了人間極惡的出現,再一細算年辰,正與當下所吻合,細考整件事件失利的轉折,正是那袁姓狗賊所為,再觀其言行與書中記載竟如出一轍!

怎奈青年人頭落地,就算再欲有所作為也不能,臨終交代,將他所有遺物送回蜀中老家妥善保管,其中就包括夾藏在行李內的奇書。

可惜當年亂世,生靈塗炭,這運送郵品的營生本來就掙不下幾兩銀子,更別提是亂黨的主顧,那托存寄送的驛站隨意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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