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妤顧北硯》[陸安妤顧北硯] - 陸安妤顧北硯第41章

顧母一驚,忙轉身去看,見顧北硯竟然坐了起來。
他滿頭細汗地大口喘息着,泛紅的眼中帶着幾分迷茫和恐懼,像是夢見了什麼讓他害怕的東西。
顧母立刻擰了條毛巾給他擦着額頭和臉上的汗:「怎麼了?」
微涼的濕潤感讓顧北硯一怔,眼神隨之恢復了焦距。
急促的呼吸並未停下,他拂開顧母的手,啞聲道:「我……夢見落落了。」
聞言,顧母動作一滯。
她垂下手,扭過頭遮掩着紅了的眼眶。
「隧道坍塌,她被埋在裏面,救出來的時候已經死了。」
顧北硯的語氣平靜的就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然眼角的悲痛卻出賣了他故作鎮定的坦然。
顧母拿着毛巾的手顫了顫,抹淚道:「別說了……」良久,顧北硯才抬起頭,含淚自嘲道:「媽,我是不是特混蛋?」
陸安妤每次需要他的時候他都不在。
甚至連死,他都沒能見到她最後一面,更沒能送她最後一程。
顧母忙搖搖頭,語氣中滿是自責:「是爸媽不好,爸媽沒有勸住她,沒有告訴你她的事……」「叩叩叩——」病房門忽然被輕輕扣響,李主任提着一籃水果走了進來。
顧母站起身迎了上去:「李主任。」
李主任點點頭,面色沉重,他將果籃放在桌上,目光落在失神的顧北硯身上。
顧母擦了幾下眼淚,端着臉盆出去了。
「俊霆。」
李主任小心地開口,生怕說到顧北硯的痛處,「這些年你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聞言,顧北硯眸色一暗,並沒有說話。
比起陸安妤,他的辛苦已經不算什麼了。
見他這樣,李主任更不好受,想要勸又怕他更加傷心。
「有些事……咱們阻止不了。」
他哽聲道。
顧北硯苦澀一笑:「阻止不了嗎?
如果我對她對一些理解,也許就不是這樣了。」
李主任抿唇,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陸安妤被抬出隧道的場景不斷的在腦海里回放着,加劇了疼痛感,顧北硯闔上眼緊擰着眉,語氣低落:「主任,抱歉,這段時間我恐怕沒辦法工作了銥驊。」
「你才回來,是該休息段時間,其他的事你不用擔心,我都會處理的。」
李主任心裏不禁鬆了口氣,他也希望顧北硯好好休息。
陸安妤的事現在是他心裏的一個結,沒有解開這個結,他肯定是無法繼續工作的。
和顧母說了幾句話後,李主任便離開了。
在滴完最後一瓶藥水後,顧北硯執意要回家,顧父和顧母也沒辦法,只能送他回了家。
顧母將屋子都打掃了一遍,乾淨嶄新的如同新房。
顧北硯癱坐在沙發上,頭靠在沙發背上愣愣望着天花板的吊燈。
左手無名指的戒指微微發燙,似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緒。
夜風從敞開的窗戶吹了進來,帶走了幾分沉悶,卻又帶來了几絲寂寥。
他又這麼坐了一夜,直到天亮,顧北硯才起身出門。
桐霞市南站。
顧北硯站在窗口前,緩聲道:「塢安北站。」
拿到車票,他空着兩手就進了車站。
看着LED屏幕上棲霞市通往塢安市的車次,顧北硯眉目深沉,指腹摩挲着車票,心中百感交集。
第十六章 大山車廂內。
顧北硯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匆匆而過的景色,手不由攥緊了。
鐵路通了,陸安妤應該會很高興吧。
點點苦澀在心底蔓延開來,顧北硯緊抿着唇,強忍下眼眶的酸澀。
身旁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看他神情悲戚,忍不住問道:「小夥子,你怎麼了?」
顧北硯愣了一下,搖了搖頭:「這麼多年,鐵路終於建成了。」
他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聽了他這話,女人眉眼是遮不住的喜悅:「是啊,你也是回塢安市的?」
顧北硯遲疑了一會兒後點點頭。
「這鐵路一通,咱們這些在外打工的人可方便多了,之前還要坐十幾個小時的大巴,本來就暈車,車上的味道更難聞,走高速又不給開窗,別提多難受了……」她滔滔不絕地說著,語氣中滿是因為可以更快更輕鬆回家的欣喜。
顧北硯聽着,心中確是悲喜交加。
這些聽起來很渺小的高興事兒,背後卻是眾多無私工人用命換來的,其中就包括陸安妤。
一共五個半小時的車程,其中經過了六七個小隧道。
可每經過一個隧道,顧北硯就覺呼吸都被扼住了,彷彿每個隧道口都能讓他想起陸安妤的死。
直到車行駛到了曾經因為無法打通而被叫停項目的大山前,顧北硯心頭一窒,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難忍的慌亂。
黑暗幾乎是在一瞬間籠罩了過來,他呼吸猛地滯住,神經都緊繃了起來。
致命的壓迫感如同頭頂的山壓在了他的心口,讓他難以喘息。
這條隧道是這段路中最長的,將近一分半鐘的隧道,顧北硯卻覺得過了好幾年。
直到看到了明亮的光線,他才平緩了被壓抑了許久的呼吸。
窗外的一切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陽光穿過雲霧,落在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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