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朵花》[兩朵花] - 第八章節 割棕毛

放學回家,柳枝還在吃不是中餐時候了的中餐,多勞就吃過飯來了,他手裏拿着一把割禾用的鐮刀,在柳枝前面亮了亮,說:「今天不去尋豬草了,跟我到後面山裏去,還要帶上那條高凳。」
所謂高凳,也只不過是生曰喜慶,八個人圍成一桌坐的那種凳子,較之平曰配在吃飯的小桌子邊的那種矮凳要略高一些。多勞聽爸爸說,從前他們家也有一套那樣的桌凳,在搬進每戶人家只有一間屋子住的公共食堂時,屋裏擠得轉一個身都得小心,那裏還容得下一張這樣四四方方的桌子和凳子,它們就連同兩個大衣櫃,兩張床,一個大板倉,碗櫃,米櫃,搖籃,坐籃這些「多餘」的東西統統給大食堂煮飯當柴火燒掉了。當時他們與柳枝家的兩座房屋也被拆掉了。分散公共食堂後兩家人在原址上建了現在這兩座屋,所以也就建得這樣簡陋。多勞的爸爸發現柳枝家裏居然還有一條這樣的高凳,一直懷疑是柳枝的爸爸從哪裏偷來的。
放學的路上多勞沒有和柳枝說什麽,現在拿把鐮刀在她眼前一晃一晃,是什麽意思,她有點莫明其妙:「做什麽去?」
「割棕毛去!」
後面山裏有幾棵棕樹,棕樹是生產隊集體所有的,棕毛理所當然也是屬於集體的。可是多勞情急智生,想到這幾天一直使他寢食不安的1塊錢罰款的還差5毛錢只能從這些棕樹上來取了。棕毛能買錢,而割了棕毛後不好像其它東西一樣在上面打個封條之類的記號,有可乘之隙。
「割棕毛干什麽?」
賣到供銷社,還要5毛錢呢!「
「哦那是公家的。」
「5毛錢呢?」
「那就去吧。」
誰知這條高凳不是為他們割棕毛量身定做的,棕樹似乎故意長這麽高,多勞站在高凳上還夠不著,怨自己不多長几寸。但這不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就能完事的事。
多勞腦子裏正在搜尋兩家人家裏所有的適用這時的東西,突然,柳枝蹲在棕樹下,一隻手撐著樹榦一隻手在自己的肩頭拍了拍。這個示意很明顯,是叫多勞踩在她的肩膀上,她把他頂上去,畢竟她的肩膀要比那凳子高。
多勞猶豫了一下,把鐮刀插在褲頭上,雙手抱住樹榦,一隻腳踏在她的一隻肩膀上,柳枝在下面用力把那隻肩膀硬起,以表示這兩張肩膀完全可以讓站在上面的人可以陡長將近一米。
多勞踏在地上的腳蹬了一下,重心往踩在柳枝肩膀的腳一移,卻像踩在一隻籃球上一樣,下面的柳枝往踩着的一邊一滾,他哪有準備,一個踉蹌,摔下了地。只聽到兩聲同樣的「哎呀」。
一個摸著肩頭,一個在摸著屁股,這一下是失敗了。多勞在地上摸著屁股,一邊望着樹上的棕毛。
他迅速地從地上爬起,走到還在摸肩頭的柳枝跟前,又把鐮刀在她眼前晃了:「我到下面把你頂起,你來割。」
站起來的柳枝望着眼前的棕樹,突然覺得它高不可攀,不像他們男同學一樣騎在別人的一隻肩膀上,騎著「邊馬」還能「打仗」。再者,她看都沒看過割棕毛。
她再次蹲下了身,再次拍了拍自己的肩:「你開始要抱住樹,往上用力,只要我伸直了腰,就頂得住你!」
這一招還靈,他升上來了,而且紫紅色的棕毛就在他的眼前,他顫顫抖抖,左手挽住樹榦,學著大人樣,右手拿着鐮刀就要在第一片棕毛的根部割上一圈,腳下的「馬」卻搖動起來了,終於倒了,他也跟着「馬」摔了下來。一屁股恰好坐在「馬」肚子上。痛得柳枝直追那個綁在樓梯上的李四清的叫聲。
又一次失敗了。如此當前,是放棄?還是繼續。
李四清的爸爸這樣好,那個土醫師也這樣好。
「你為什麽要去推李四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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