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陛下薨了！」

太監尖細的聲音傳遍了整個皇宮。

所有侍衛宮女跪了一地，龍床邊是泣不成聲的後宮妃嬪和皇子皇女。

自那次宮宴過後，皇帝總會感覺身體疲乏無力。本以為是過勞所致，卻不想情況每況愈下。

白日上朝雖看不出什麼異樣，但其實只是強作鎮定罷了，每到夜裡，便會出現渾身酸軟冒汗的癥狀。

整個太醫院出動，都無法定論究竟是何病症，只能多開些安神滋補的方子，慢慢調理着。

前些天明明喝了葯陛下的身體有些許好轉了，可就在今日，太醫們被急召入宮，才發現皇帝急症突發，回天乏術。

太醫們此刻戰戰兢兢地跪伏在地，皇帝駕崩，他們的項上人頭怕是也要不保了。

皇貴妃的手還和皇甫淞的手緊緊交握着，她趴在皇帝胸口，感受着男人已經停止跳動的胸膛，落下淚來。

不是悲傷，而是喜悅。在無人看見的角度，她嘴角上揚，眼中有大仇得報的快意。

「陛下，你怎麼能丟下我……嗚嗚……」

誰也不知道，自打她被迫委身於這個狗皇帝之後，她就在每次他們歡好皇甫淞最沒有防備之心時，給他下了慢性致死的毒藥。這種毒藥需要好幾年才會發作，所以她根本不擔心會被查出來。

要不是之前宮宴上皇甫淞看蕭葉的眼神太過於詭異不加遮掩，或許他還能多活個一年半載。

林貴妃實在太熟悉皇帝的那種眼神了，那是一種尋到新獵物想要佔有的**。畢竟，當初那狗男人就是這麼看她的。只可惜，當時的她，還太年輕。

不過嘛，誰說獵物不能反殺？

在皇甫淞死到臨頭時，他居然還色心不改地喚她到寢殿，想要擁她入懷。明明都沒幾口氣了，卻仍虛情假意地說她是他最愛的女人。

林貴妃感覺到了虛偽和噁心，於是她窩在皇帝的懷裡，平靜地將一切都告訴了他，讓他死也能做個明白鬼。

皇帝沒有再說一句話，林貴妃沒看他的表情，不然一定不會錯過皇帝沒有絲毫意外的神色。

皇帝用最後的氣力抓住了貴妃的手，然後緩緩咽了氣。或許，他之前說的話，並沒有騙她。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

封越國的皇帝死了，天下皆驚。

朝臣百官昨日還在那高台的龍椅上見到皇帝，不想今日他便西去，委實叫人唏噓疑慮。

百姓們也是以錯愕居多，前段時間還傳聞陛下親自出城迎接戰神，現在卻……當真是世事無常啊。感嘆過後，卻也並無多大悲傷。

皇帝皇甫淞在位期間，不能說一事無成，也不能說創下盛世偉業，真要評價，只有「平平無奇」四個字最為恰當。在民間，宋錦城「戰神」的名頭，可比皇帝的名字響亮多了。

皇帝死的突然，並未留下什麼遺詔。所以順理成章地，太子繼位了。

按照以往的規矩，新帝登基必定會肅清朝堂，殺雞儆猴以震四方。但讓全天下人都沒想到的是，新帝皇甫毅直接廢黜了朝廷里所有被封王的人，美名其曰「廢王以正一視同仁」。

這一舉動就意味着，除去皇族被封王的皇親國戚不說，被封異姓定安王的戰神宋錦城也被剝削了權利，收編了定安軍。

什麼一視同仁，不過是借口罷了。此計可謂一箭雙鵰，既讓有能力威脅他地位的人沒了撼動他的力量，又堂而皇之地收走了定安軍，相當於砍斷了宋錦城的手足。

蕭葉等人當然看出了皇甫毅毫不掩飾的陰謀，計雖是好計，可是怎的如此叫人火大呢？

皇甫奇自皇帝駕崩後就被閻羅們從皇宮裡揪了出來，在了解了所有事情之後，他不由得為封越國的未來擔憂。

他畢竟是皇子，而且父皇待他極好，縱使他自己並無興趣登頂九霄，但也絕對不能眼睜睜看着國家被皇甫毅毀掉！

皇甫奇從小錦衣玉食着長大，到達習武的年紀以後就被送到了逍遙門，所以他對皇甫毅這位皇兄的了解並不多。甚至在皇甫毅當上太子之前，他都沒有關於這位兄長的印象。此刻聽聞其手段詭譎，或許可能練就了奇怪的蠱術，不由得有些發怵。以皇甫毅對挽月樓眾人的狠辣手段來看，封越在他手中，危矣！

皇甫毅的收編王權的這一舉動傳出以後，周遭諸國聞聲而動，戰神被收了兵權，那麼現在不正是攻打封越的最好時期？

於是封越這次經歷了比建國以來任何一次戰爭都要激烈的戰事，四面楚歌，被列國包圍。百姓們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一時間怨聲載道，民不聊生。

宋錦城等人看到這般局面也是甚為心憂，如今可謂是內憂外患。若不解決皇甫毅，他們根本無法領兵出征。

朝堂上還是不乏忠義之臣的，不少朝臣規勸皇甫毅收回成命，即刻恢復戰神的兵權，讓他領兵戍邊，但都被皇甫毅駁回，喊的最大聲最執着的老臣更是被皇甫毅當場處死。最後朝臣們無奈，只得在殿外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