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住將人推開衝動，抬手在崔小蠻背脊處撫慰的拍拍。
「小妮子，你熱情我招架不住。不知你懂不懂，可是請你剋制。」
正說著，一道目光落她身上，並不友善。
蕭憐抬頭望去，只見蕭鳶兒眼神極冷。
就這樣冷冷的看着自個，沒掩蓋，彷彿她做了十惡之事兒。
蕭憐心下一驚，對方已經收回目光，可那目光，恨之入骨的目光，仍在腦里回放着。
崔小蠻親熱夠，才歡歡喜喜退出。見陸娘在一邊擠眼，她這才想起蕭憐放她鴿子一事兒。
她嘴一撇，跟蕭憐拉開距離，對着面前的女人鬧脾性的「哼」了聲。
「我今天天未大亮便起了！」她仰頭道。
蕭憐不明所以，將那目光帶來的心驚拋到腦後，看着小姑娘氣吼吼的樣子，她猶疑道。
「你……真棒？」
崔小蠻存心崩起來的臉因為這句話瞬時瓦解，像是不好意思。
等着看戲的陸娘：……？我瓜子全都在口袋中備着，結果給我看這個？
蕭鳶兒心下非常不安靜，乃至達到頂峰。
她幸苦好容易哄好崔小蠻，眼看着就可以將這小傻瓜乖乖哄到手，偏偏蕭憐來了，崔小蠻眼中再也容不下她。
蕭憐實在就是她的剋星。
她向前走近二人：「早知大姐也來，我便應當跟大姐一併出門。」
昨天的對話隨着她這一句再度湧現耳邊。
……大姐，你明天真不去崔府？
……不去。
蕭憐：臉好疼啊。
可還不及蕭憐說話，崔小蠻便滿臉嚴肅狀。
「嫂子是我叫旺兒去接的，輿車不可以受累，只可以載自家人。」
嫂子？
自家人？
那她又是什麼？蕭鳶兒臉面上瞬時難看上去。
蕭憐也因這句話給雷的內焦中嫩：「小妮子，你亂叫什麼啊？」
蕭鳶兒眼窩通紅，極力化解怒氣，心口處如堵棉絮。
「小蠻妹妹，這話不可以亂叫，崔公子跟大姐已經退了親，如果教別人聽到，對大姐的聲譽是非常不利。」
她指甲嵌入肉中，卻渾然不知疼。十幾年來的恨意再也壓不住。
她分明也是府中的小姐，憑什麼四處叫人輕賤。蕭憐憑什麼可以踩她一頭。
原當，原當她的好日子要來，可又叫蕭憐親自摧毀。
她臉白了，直直望向蕭憐。
「大姐昨天就是拉着我送賀禮，況且崔公子過幾天便要跟我訂婚。她豈可以做你嫂子。」
蕭憐面上淡笑，心中卻將《庶女上位手札》從頭到腳罵個遍，她每天省吃儉用，給女主大佬刷禮物，便送了這樣一個白蓮花么？
好氣，還必須在白蓮花眼前賣乖。
崔小蠻不大懂蕭鳶兒所言，可聽懂了不可以叫蕭憐為嫂子。
她問：「不可以么？」
蕭憐：「不可以，於理不合。」
權嬤嬤為在蕭鳶兒眼前博好感，也豁出，乃至言語間完全將蕭憐踩腳底。
她肥胖身軀拉崔小蠻一把，貼在小妮子身上說著話。
看着像是要輕聲說什麼，可沒有成想是裝模作樣，嗓門大的出奇。
「姑娘，你亂叫什麼，蕭二姑娘才是你的嫂子。」
「這大姑娘呀，就剩一張臉了，還勾搭男人，現在是臉都沒有了。」
「你可不要犯傻，傷了姑嫂情分，這大姑娘呀，全帝京誰人不知她不是好玩意兒。」
她說著用目光挑剔的看着蕭憐。最後眼神落在胸前鼓鼓上。
「保不齊是叫人摸大的。」
她話音還沒有落，蕭憐背後的小紅再也聽不下去，一把衝去，對權嬤嬤的臉就是一巴掌
「啪。」
「你是什麼玩意兒，這樣誹謗我們姑娘？」
「不會說話，我將你嘴縫了。」
小紅力氣大，又是常年打人的好身手，權嬤嬤哪打的過。
她也不嫌丟臉，直接一屁股坐地面上，哭起。
「沒天理喲，蕭大姑娘好大威風。進了別人的府中不分青紅皂白的便打人。」
「這什麼理，我雖是奴，可也是姑娘眼前侍奉的體面人，打狗還要看主子，唉喲，今天不給我個理由，我不活了。」
她好好來這樣一下，崔小蠻直接看傻。她本能的躲到蕭憐背後，還不忘將芸豆一併拉着。
她怕的拉拉蕭憐的袖擺：「嫂子，護我。」
蕭憐：這是你的奴才！
適逢一陣風刮過，蕭憐原先還尋思着忍下，可餘光瞄見蕭鳶兒眉目彎彎，看好戲的樣子。
她心冷了，某些人即便用再多的銀錢去討好，也養不熟。
蕭鳶兒像是看到她探究的端詳，大方也算是徹徹底底撕破臉皮。
「大姐是應該給個交待，權嬤嬤說話是難聽點，但是非曲直卻很在理，況且大姐的人傷了人。大姐歷來將奴才當畜牲，可這是崔府，大姐還是謹言慎行。」
蕭憐想：這他媽誰忍的住？
「妹妹此話何意？」她涼涼道。
見崔小蠻慌慌的拉扯她的衣服，她撫慰的用手拍拍對方手。
「是說我同別人有染，還是說我身體已不幹凈？」
「有話直說就是，你我姊妹，何苦彎彎繞繞，只是這等誹謗你可有證據？」
蕭鳶兒驚異跟蕭憐現在的冷靜，乃至那股子風雨欲來的氣勢瞬時將她壓住，叫她站不住腳跟兒。
「這當然是沒有的。只是。」
蕭憐打斷：「不過什麼？只是這老玩意兒胡說幾句，你就信了？」
女人姿容濯如月，立在那，就是耀眼的一起璞玉。
她輕嘆，施施然來到仍舊哀嚎的權嬤嬤旁邊。
「我，脾性不大好，這些時間收斂點很，卻叫你當我好欺負？罪過。」
她抬腕：「說我嬌美我認，那一些個不入流之言我可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