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兮月，這是你應得的。」
衣兮月自嘲道。
後悔和悲傷交織，編籠成黑暗籠罩了內心，也籠罩了這間小屋。
就算迎風吹起的爬山虎都變得陰森起來。
……第二天，衣兮月早早離開了民宿，留下了一張紙條。
顧晟宇雙眼掛着黑眼圈走了出來，腳下沒有穿上鞋，冰冷的地板讓她慢慢清醒。
她拿出手機：「小於，今天我不去上班了。」
請完假，顧晟宇回到家中換上衣服，重新梳了頭髮。
鏡子中的她臉頰微微發黑，目光獃滯，讓她夢回了兩年前。
離開衣兮月的第五個月，精神接近崩潰的顧晟宇就是這副模樣。
放下梳子，顧晟宇拿出粉底把眼底遮了遮。
隨後，她叫來的士前往了診所。
心理醫生看着新出爐的病例，他皺着眉扶了扶眼鏡，唉聲嘆了一口氣。
「小姜啊，雖然我能理解你的情況，但是你的病況不能讓你再這樣下去了。」
顧晟宇詢問道：「陳醫生，如果我答應他，病情會不會有好轉？」
陳醫生沉默了一瞬，「感情的事還要靠你們自己解決，但是我必須說一句……」「你的病況大部分原因是患得患失的矛盾促成的。」
「在他不能給你絕對的安全感之前，盡量少接觸吧。」
醫生的話如同魔咒一般懸在顧晟宇的腦袋上。
獨自一人來到海邊，她漫步在沙灘邊上，遠處的兩個小孩兒堆着沙子。
顧晟宇找了一塊地方坐下，就這麼看着小孩兒玩耍。
以前他們生活的地方沒有海洋，有一次他們發現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水塘。
姜玉珏跳到水塘里，衣兮月很嫌棄地看着他。
最後衣兮月走到顧晟宇身邊，幫她搭城堡。
星星手鏈也就是在此之後送她的禮物。
顧晟宇慢慢起身走到海邊，她提起高跟鞋，讓雙腳融入沙子中，鹹鹹的海水偶然衝上來，與她輕觸一下便離開。
衣兮月和她就像沙灘和大海一樣，明明可以觸摸到，卻永遠界限分明。
大海一次次沖刷沙灘依舊無法改變任何事物。
沙灘還是沙灘，大海依舊是大海。
永遠界限分明。
海水漸漸漫過腳腕，顧晟宇看着一望無際的海洋，心裏突然平靜了下來。
又待了一會兒，顧晟宇想着該回去了。
就在轉身之際，忽然一個人突然抱住了她。
顧晟宇剛要掙扎，一股熟悉的味道鑽入鼻腔，「衣兮月？」
「你在做什麼？」
衣兮月神色慌張。
他剛才坐車路過的時候，看到顧晟宇站在海里嚇出一身冷汗。
「我就是吹吹風。」
「那也不能來這麼危險的地方吹風！」
衣兮月呵斥了一聲。
顧晟宇隨即笑出了聲。
「下次不會了。」
衣兮月牽着她往回走。
路過兩個小孩兒搭起的城堡，顧晟宇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小聲地開口。
「衣兮月，我們還是當兄妹吧。」
第23章一陣狂風呼嘯而過，大海嘩啦啦的水聲壓過了顧晟宇的聲音。
衣兮月疑惑地回頭，「你剛才說什麼？」
顧晟宇大腦空白了一瞬，她遲疑地說：「沒什麼，我餓了，快點回去吧。」
從衣兮月拉着她走變成了顧晟宇主動拽着衣兮月。
衣兮月跟在後面，低頭看着二人相握的雙手，一言不發。
其實剛才都聽到了，只不過他裝作沒有聽見而已。
當他聽到「兄妹」二字的那一瞬間，衣兮月突然厭惡起以前的自己。
這股難受的厭惡一直都是顧晟宇在承受。
他僅僅第一次感受到，都已經快撐不住了。
當年的她到底是用了多少勇氣一步步走在刀尖上的？
光是想想，就讓衣兮月窒息。
……「你還要出差多久？」
坐在西餐館裏，顧晟宇看着手機問道。
衣兮月切牛排的動作一頓，「依照現在的進度，應該還有一兩個月。」
顧晟宇點點頭，沒有繼續問，放下手機，專心對付手裡的牛排。
「你問這個做什麼？」
「小於剛才發來短訊，林倩又去了咖啡館，瞪了她一天。」
顧晟宇說，「你不在的時候她也經常過來。」
衣兮月皺眉，「她在找你麻煩？」
「沒有，就是坐在那裡瞪我而已。
咖啡館開門就是做生意的，也不能趕她走，更何況她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