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黎明》[鋼鐵黎明] - 第11章、訓練(2)

1班的!加快速度!保護好咱們的工兵!」
「工兵」兩字咬得極重,步兵們當即一陣鬨笑,他們的馬術嫻熟,「吁」「哈」「嘿」地兩下馬鞭就策馬繞著工兵轉了個群。
個別膽大的甚至沖著女工兵的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吹着口哨疾奔離開。
讓眾人鬧了會兒,順著大路騎馬到徹底望不到基地了,老兵們便立刻整肅紀律,個頂個嗓門比高音喇叭還響,把一個個新兵蛋子整的服服帖帖。
矮種馬速度著實是不大快的,以至於很多急行軍奔跑的友軍都輕鬆超越了這支維護小組。
許國峰便告訴大家,這是第96步兵團的人在例行巡邏。這個團是可憐的摩步團,說是摩步團,其實卡車沒幾輛,平時靠一雙鐵腳板環著海蘭江。
行軍要求也不高,一天穿過一個農場就行,一個農場平均五十公里長寬,如果晚上宿營挨凍,就老實點趕到農場的對應兵站。
說罷,許國峰就唬大家,再不趕上速度,晚上就扎帳篷睡野外吧。
沿着封凍的海蘭圖朵江,馬隊前進著,踏着微濕、雜有冰渣子的土路,沈如松望向一臂之遙外,此時的江面猶如一床青藍色布面的大棉被,絲絲冰縫便是防劃破的灰粗線,在布面下,是安寧白凈的江水。是的,海蘭圖朵江的水質不錯,簡單燒開就可以喝了。
而維護小組的宿營地就是江邊的一座小農莊。
地表全部軍管,說是國營農場其實也是軍管農場吧,農業工人也是基建兵的一種,但他們獨立編製,是建設兵團里的,這裡頭彎彎繞繞的關係恐怕只有軍區司令部才捋得清楚,反正農莊有的是地方給大頭兵吃飯休息。
農莊的留守農業工們蒸了大桶麥飯和大盆白菜炒臘肉,吃完就睡穀倉里,美美地鋪上稻草,蓋上軍大夠暖和了。
雖說江風呼嘯,但騎了一天馬,再年輕精幹也確實累了,沈如松闔上眼就睡著了。
翌日拂曉的時候,沈如松就醒了,作為班長,他必然要起得比戰士們更早。
當他穿上自己的制式棕褐色過膝軍大衣時,剛要推開穀倉門,一隻纖白的手就掰住木門,單臂拉開了這扇原木質地的沉重大門。
與一身汗氣蒸騰的陳瀟湘四目交錯,沈如松有意無意間瞄了瞄她軍綠色體能衫,一片海蘭大平原,跟他們要去的千山山脈一樣,主峰老鐵山和磨山各表一枝,獨秀。
本着好男不與女斗,沈如松側身讓她進去,打了一套軍體拳正好回來吹六點的起床號。
今天的路就不像昨天那樣可以一路閑聊了。越過海蘭江第三大橋,就要脫離大路,往山裡鑽了。
往年工兵留下的山間小道經過一季度的積雪落葉掩埋,只能依稀辨出一點。而且進入山區,樹叢茂盛也不好再騎馬,人人牽著馬,艱難登山。
暫且整隊,一名獵兵帶著幾個人管住全部的馱馬,剩餘的人全部徒步開路。
沈如松舉著開山刀,劈削著樹枝,比起輕車熟路一刀一大片的許國峰,他就純是靠蠻力,時不時被回打的藤蔓倒刺勾出血,有次差點就要甩到眼珠子,多虧許國峰眼疾手快替他擋住。
許國峰面無表情瞟了他一眼,臉上血痕也懶得管,悶聲說道:「學著點。」說罷,壓低身子,片刻間掃蕩開一片山路。
才半個上午,新兵們就疲乏欲死,陡峭山路要不停翻越岩石障礙,看不清路的結果就是一腳踏進暗溝裡,淹了半身爛泥是好的了,最慘的那個直接陷進泥沼了,所幸知道沒胡亂掙扎,用了三匹馬才給這人拽出來。
「你個腦瓜,裝的是什麼漿糊?」沈如松戳著楊天的腦袋,一邊罵著一邊給他刷著泥。
「全須全尾的,沒傷著就好。」
「那個,報告班長……」楊天憋得臉色通紅,膽怯舉手說道。
「說!」
「我槍上的瞄準鏡掉坑裡了。」
「……」
沈如松不想把力氣花在罵人身上了,掉了槍零件,這事可大可小,但沈如松無法,戴上風鏡做沼澤潛水員,廢了好大勁挖土才找到那個要命的白光瞄鏡。
楊天原以為得挨一頓痛揍,頭都捂好了,熟料沈如松給他安上配件,喝了口熱水只錘了他一下便算過了。
「得了,小命要緊,但是,沒下次了。」
中午歇息過,繼續爬了一下午山,不得不說許國峰就是個老軍士長,精準掐表,天一黑,沈如鬆手一搭涼棚,就望到了不遠處的山頭上,即是他們要第一座經過維護的通訊基站。
「明年再來,不如把我埋這兒算了。」沈如松下意識擦擦額角,結果沾了一手皮手套的污泥。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