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桃花半生夢》[風吹桃花半生夢] - 風吹桃花半生夢第9章 美人擲金救俊男在線免費閱讀(2)

瞥了他一眼,於是便將事情簡單地給他說了一遍。

「意思就是說他燒瓷失敗了?」公孫止聽出來重點了。

「可不是嗎?他還以為自己是燒瓷天才,一出手就能驚艷眾人啊,也不想想他父親燒的『紫口冰裂青蓮碗』失敗了多少次才能成功。」

「那你現在是只看他不順眼才將他扔來我這裡?」公孫止不覺得這是她的作風。

「不,當然不是了。」彷彿他問的話多麼沒水平一般,郁玄妙理所當然地否認。

「人呢,本姑娘就扔在這裡了,至於後續嘛……」郁玄妙輕挑細眉,彷如逮到獵物一般看着公孫止。

公孫止看着她不懷好意的眼光,忽然有不祥預感。

「後續就是你的事了。反正酬金剛剛在樓下你也很愉快地收下了。」郁玄妙將燙手的山芋毫無愧疚感地扔給他。

公孫止眯起眼尾輕勾的眼眸,暗含危險地道,「你這是強買強賣?」

「不不不,這可是童叟無欺,你情我願的好買賣呀!酬金,你不也是收得很愉快嗎?」郁玄妙笑了。

公孫止此時才醒悟過來,難怪她今日出手如此大方,一給便是一錠金子。看到,自己是被算計了!

「行,既然二姑娘都這樣說了,那麼這筆買賣本樓主認了。」公孫止想了一下,忽然很爽快地就認下了這筆買賣。

這次輪到郁玄妙有些懷疑了,沒有任何的討價還價,唔,這不是他向來一貫的作風。

「當真?」郁玄妙懷疑道。

「自然是當真。」公孫止好整以暇地喝了完杯里的最後一口茶。唔,這新茶可是今年浙江的第一批顧渚紫筍,可不能浪費。

郁玄妙見他如此,定是心中有了算計,不過她也不在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嘛!

「既然如此,那本姑娘走了。」說完就準備離開。

公孫止頓了一下,喊住她,「就這樣走了?」他還以為她會琢磨琢磨一下自己為何會答應。

「正事搞定,不走還等你給本姑娘上個高價酒菜?」已經走到門口的郁玄妙回首反問。

公孫止正想嘲笑一下她,忽然聽到她繼續說,「喂,那傢伙似乎真的是很挫敗,你也是男人,或者,你更適合跟他說說。」男人嘛,沒有什麼事是不能用一場買醉來解決問題的。

說完以後便帶着粉黛下樓去了,只留公孫止一人在沉思。

月上柳梢頭。

廬陵屬於江南之地,處處水澤密布,青巒倒影。四月晚春,盧水河上鳳橋花徑,流螢輕泛。醉霄樓位於盧水河畔,河對面則是臨河水閣和廊棚。夜已深,臨河水閣除了寥寥幾戶人家依然燃着燭火與燈籠以外,大部分人家也已經入睡。

夜空明亮,月在雲中行。月光下,高高的醉霄樓頂上,一青衣男子坐在樓脊上孑然獨酌,對月當歌。沒過多久,樓角邊處忽然又出現了一手提青紗金瑞香宮燈的白衣男子。白衣男子如履平地地走在樓脊上,夜風吹得他白衣獵獵,彷彿仙人下凡。

走到青衣男子旁邊,白衣仙人開口道,「喝了本樓主兩瓶極品金莖露,白公子,你準備付多少銀錢?」

白彥飛笑了一下,道,「本公子的妙兒不是已經付過銀錢了嗎?」可別以為他今天沒有看見那一錠黃澄澄的金子。

公孫止也笑了,「那可是本樓主伺候你白公子的酬勞,可不包括你這吃喝的銀錢。」

「那你的酬勞可真夠高的。」白彥飛不屑地輕笑。

「能得醉霄樓樓主親自接待,區區一錠金子,還是已經打折優惠了。」他醉霄樓樓主身價可是不便宜的。

「切,來陪本公子喝一瓶吧!」說完便將腳邊排放着還沒開封的酒扔了一瓶過去。

公孫止輕易地接了過來,一掌拍開封泥,濃郁的酒香隨風四溢。酒香入口,辛辣醇香。

兩人不言不語地慢慢喝着,直到酒意微酣。

「公孫止,你說咱們認識多少年了?」白彥飛忽然開口問。

「多少年了?」公孫止目光有點迷離地慢慢重複他的問題,「約摸是從孩童五歲起,咱們就廝混在一起了吧?」

「是嗎?其實我也不記得了,總感覺認識你好久好久了。」白彥飛記憶也是很模糊。

白彥飛又喝了一口酒,自嘲地道,「不過,你比我聰明多了。」

公孫止側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然後又轉回頭去,沒說話。

「你看,從小你就腦袋聰明靈活,愛讀書,雖然不知道你是因為什麼緣故沒有去參加科舉,但是這麼多年來,你能將醉霄樓從一家小小的飯館經營到如今這個程度,這廬陵城有幾個人能比得上你?」白彥飛滿臉寂寥,語氣中全是對公孫止的羨慕。

看到他艷羨的目光,公孫止不咸不淡地笑了一下,不說話。

「而我,你看,從小就不務正業,只知道吃喝玩樂,連上個書院都上得如今這麼彆扭。雖然我是不太在乎別人的眼光,但是說實話,這樣的日子過久了,本公子也煩膩了。」說完,白彥飛狠狠地灌了一大瓶酒,酒水順着他的唇角,下巴,頸脖,一直流入他的衣裳中也無所覺。

「所以,你才執着地想要燒出『紫口冰裂青蓮碗』來向你父親證明自己?」公孫止忽然道。

「沒錯!」白彥飛笑了,「本公子就是想告訴所有人,本公子墮落,不務正業也是有資本的。本公子想給所有人證明我不是廢物,不是一無所用。不就是燒瓷嗎?有多難?別人會的,本公子也一樣會。」說到這裡,白彥飛神情有些激動。

「看,當時我就是這麼狂妄無知,這麼不知天高地厚地對我父親說的!」白彥飛看着他自嘲地笑了一下。「現在想想那天,也難怪我父親會那麼生氣。」

「那你現在打算如何?」公孫止也喝了一口。

「打算如何?」白彥飛喃喃地重複這四個字,「不知道!」白彥飛又狠狠地灌了幾口,很快,酒瓶又見底了。

公孫止沒有阻止他。

喝着喝着,白彥飛忽然一把拉住公孫止的衣袖,神情嚴肅地看着他。

公孫止被拉住衣袖,剛準備喝酒的手又放下了,他疑惑地看着他。

白彥飛湊近他,連說話都有些大舌頭,「公……公孫止,本公子還有件事想要問你,你得老……實回答,不許騙本公子!」

公孫止扯了扯被拉住的衣袖,發現那已經開始醉了的人死活不肯撒手,於是便隨他去了。

「什麼事?」說完公孫止換了左手拿起酒瓶斯文地又喝了一口。

「你……覺得妙兒,怎樣?」公孫止沒想到他竟然會問郁玄妙,眼尾微勾,他有所了悟。

「美麗狡猾,膽大心細有主見!」

「對對對,就是這個,漂亮得不像話卻又一點也不像大家閨秀,下起狠手來毫不心軟。」說起她的不溫柔,公孫止發現白彥飛一點也不含糊結巴。

「你說,哪裡有人會將人直接捆了扔馬車?又不是劫匪。」白彥飛對白天被對待的方式極為不滿意。

「粗暴,直接,有效!我挺欣賞這種作風。」公孫止在這一點上反而是附和郁玄妙的,因為對待不合作的頑固分子,這種方式往往是最有效果的。

聽到公孫止說欣賞郁玄妙,白彥飛像個被人覬覦心愛玩具的小男孩一樣立刻不滿意了,他單手揪住他的衣領,惡狠狠地問,「什麼欣賞?你難道喜歡上我家妙兒了?是不是?是不是?」

公孫止彷彿聽到什麼天荒夜談一樣地笑着推開他的手,回答道,「你放心,那種有主見到超過一般男人的女人,我可是不敢肖想啊,我還想多活幾年呢!哈哈……」

白彥飛才不管他後面說了什麼,他只聽到他的那句不敢肖想,便放下心來,自言自語地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不過,話說回來,白彥飛,郁玄妙三年前才來到廬陵城,你是怎麼認識她的?」公孫止真的挺好奇一個長安城裡戚國公的外孫女與江南青瓷第一大家的公子是如何結識的。

聽到公孫止的話,白彥飛傻笑不已,也許是因為酒的作用,白彥飛將與郁玄妙的相識過程對公孫止娓娓道來。

夜漸深,樓脊盡頭飛檐上的小獸慢慢蒙上了一層水珠,兩人的背影就這樣一直持續到了雄雞報曉前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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