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桃花半生夢》[風吹桃花半生夢] - 風吹桃花半生夢第6章 鐘山書院覓舊友在線免費閱讀

鐘山書院是廬陵城唯一的一座書院,從前朝開始便已經存在了,位於廬陵城西面。先帝尊師重教,前朝傾覆以後不但沒有牽連學儒大家,而且還以禮相待。鐘山書院也受益於此,不僅沒有受到絲毫破壞,而且前去求學的子弟比往日更甚,好學之風盛行。

郁府離鐘山書院有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為了方便,郁玄妙選擇了坐馬車。

很快,馬車就在鐘山書院門前停了下來。

「姑娘,你真的自己一個人去嗎?」青梔看着眼前一身男裝的『翩翩公子』有點不放心。

郁玄妙整理了一下在馬車裡換過來的男裝,然後才對她說,「我自己一個人方便些,你就在馬車裏面等我。」

「那你自己小心點!」

郁玄妙揮揮手,然後就從書院門口進去了。

穿過前院,來到書院的明禮堂,郁玄妙便聽見從裡邊傳來的朗朗讀書聲。

「君子知至學之難易,而知其美惡,然後能博喻。能博喻,然後能為師。能為師,然後能為長。能為長,然後能為君。故師也者,所以學為君也,是故擇師不可不慎也。」

慢慢走近明禮堂,郁玄妙站在角落處看到了寬敞的前堂有十幾個身穿白色的黑色交領學子服,頭戴白色冠帽的少年在專心致志地聽夫子授課,而那夫子則坐在講席後面詳盡地釋疑解惑。

郁玄妙環視了一圈堂前上課的學子,發現自己要找的人不在其中,低頭沉思了一會,然後就穿過碑廊和枕芳橋,來到了飛鳳亭下面。飛鳳亭下臨聖澤泉,崖石峻峭,澗水湍急,水石相擊。她走上飛鳳亭,果然發現有人仰卧在亭欄上,以書覆面。

郁玄妙解開身上的香囊,用力朝面前的人一扔,仰卧之人被嚇了一跳,騰地一聲坐了起來,書和香囊都盡數落了地。

「誰?」

「是我。」郁玄妙沒好氣地回答。

「原來是你啊,本公子還以為是誰呢?」坐了起來的男子好看的琉璃眼睡眼朦朧地看着她說道。

「現在是夫子授課的時候,你卻跑來這裡睡覺?如果讓你父親知道,你就死定了。」郁玄妙擺手示意他挪過一些,好讓她有位置坐下。

男子的臀部挪了一點點,然後才玩世不恭地回道,「父親早就不指望我了,送我來上課,不過是讓我少點跟那些狐朋狗友往來而已。」

「既然你已經知道你那些是狐朋狗友,那你還跟他們混一起?你是閑着沒事給自己找抽嗎?」郁玄妙賞了他一個白眼。

「這是娛樂,懂不懂?」男子反過來鄙視她道。

「不懂!」郁玄妙很直接地搖頭。

「算了,懶得跟你說。怎麼跑來這裡找我了?」

「你父親沒有讓你去窯場啊?」

「他早已經放棄我了,還去什麼去?我真不明白為什麼他們能天天對着那些破窯破瓷,煩都煩死了。」男子抱怨道。

「破窯破瓷?」郁玄妙覺得他真的是公子哥生活過膩了,才會如此將自家引以為豪的產業貶得一文不值。

「我說白彥飛公子,你可別忘了,正是你口中的破窯破瓷才讓你現在享盡榮華富貴,到哪裡都被人稱一聲『白公子』。」郁玄妙提醒他別忘了本。

白彥飛,江南地區極為盛名的青瓷器世家白家的獨子,性格舒朗不拘小節,自由好玩,不受約束。

白彥飛聳了聳肩,沒有反駁。他一邊撿起地上的書和香囊,一邊問,「那你呢?今天特意跑來尋我,不會只是來損我的吧?」

「當然不是,你以為我像你那麼無聊嗎?」

「既然不是,那就說吧!反正本公子現在閑着也是閑着。」白彥飛放好書本,拿起香囊仔細看了一下,然後又放到鼻下輕輕嗅了嗅,最後就極為順當地把香囊系在了自己的腰上。

郁玄妙看到他的小動作,努力努嘴巴,「白公子,這是我家青梔特意做給我的,你這樣子不問自取地,好嗎?」

「你來肯定是有事求我,這是報酬!」白彥飛看都不看她一眼地撫了兩遍香囊,以便確認是否系穩妥。

未成事先被打劫的郁玄妙被他的強盜行為弄得沒轍,只好隨他去。

「幫我打探一下上官華言最近在幹什麼。」郁玄妙直接開門見山說出來意。

「上官華言?這些年一直在南疆之地的上官二公子?」白彥飛有點意外。

「正是。」

「他不是你的未來夫婿嗎?怎麼了,難不成他背着你這個未過門夫人去尋花問柳,夜眠勾欄了?」白彥飛調侃她。

「去你的,不過只是父輩的口頭約定而已,還沒有定下婚期呢,能不能成親還是未知數,我管他做甚?」郁玄妙又白了他一眼。

「那你打探他作甚?」既然不管,那麼打探他的消息又是為何?白彥飛不明白。

於是郁玄妙將長興寺里發生的事情給他詳細地說了一遍。

了解了來龍去脈的白彥飛終於明白她的意圖了,「你的意思就是想要讓上官華言主動退婚,對吧?」

「聰明,沒錯,正是如此。」郁玄妙難得讚賞了他一下。

「當然,也不看看本公子是誰。」被捧了一下的白彥飛馬上將尾巴都翹起來了。

「不過,據我所知,這上官二公子雖然不隨上官大將軍那樣正直嚴苛,但也不曾聽說他是一放浪形骸,舉止輕浮之人啊!」白彥飛摩挲着下巴說道。

「我對他的風評不感興趣,我只想知道如何才能讓他主動退婚。」事不關己的事她從來不費心思。

「既然這樣,那我就幫你打探打探一下吧!」白彥飛應承她。

「那最快何時能告訴我?」郁玄妙不想等待很長時間。

「明日午時,醉霄樓三樓六號間,老地方!」

「行!那我走了。」辦完正事,郁玄妙準備回去。

「誒誒誒,就這樣就走了?」見她拍拍衣袖就準備離去,白彥飛連忙喊住她。

郁玄妙回過頭,道,「辦完事還不走,難道白公子想請我吃飯嗎?」

「吃飯有多難?等會我請你去嘗嘗東市新開的一家麵館,那麵館的魚面可鮮美了。先別急着走嘛!」白彥飛拉着她重新坐回亭欄上,滿臉諂媚地對她笑道。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無事獻殷勤,說吧,白公子。」郁玄妙坐下來重新整理了一下衣袖的皺褶。

「是這樣的,最近我不是跟我父親鬧一下小彆扭嗎?他一生起氣來,便斷了我額外的零花銀錢,然後還勒令我娘也不許私下接濟我。現在,我每個月就只有那麼一丁點的月例,都快過得捉襟見肘了。我知道你呢,不愁銀錢,你能否借我一百兩應應急,我過些時日一定還你,怎樣?」白彥飛眼巴巴地看着她道。

「白大公子竟然連一百兩都拿不出來?說實話吧,你跟你父親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小彆扭』?」郁玄妙才不會相信他口中的會是小彆扭。

「哪有,真的只是一點小彆扭。」白彥飛眼神遊離地道。

郁玄妙瞥了他一眼,「如果是小事情,你父親他怎會連一點的錢也不給你?而且還禁止你母親給你私房錢。我可不相信你父親會如此待你。」

白彥飛被郁玄妙一眼就看穿,他支支吾吾地欲說不語。

「說不說?不說我就走了。」郁玄妙見他吞吞吐吐地,有些不耐煩了。

「好啦,好啦,說就說……」白彥飛真害怕她走了不借錢給自己。

「是這樣的,前段時間,我父親他不是在臻瓷坊那裡制新瓷嗎?我不小心把他燒制了三天三夜準備進貢到宮裡一隻『紫口冰裂青蓮碗』給打破了。」白彥飛垂頭喪氣地說出了原委。

郁玄妙聞言,覺得他父親真是做的對極了。

「如果你是我兒子的話,我會直接打斷你的狗腿。」郁玄妙認真地看着他回答。

「哎呀,我也知道錯了,所以你沒看我都不敢回去見他嗎?」白彥飛懊惱地抓了抓頭髮,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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