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末劫搓了搓手裝作沒心沒肺樣子，坐在電腦桌前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來。妹妹坐在床邊小聲的對末劫說道。

是爸讓我給你送來的，爸其實很關心你。只是那個女人在身邊他也不好怎樣。你別生爸的氣。

末劫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自己這窩囊老爹自己還不了解嗎。有些事情末劫只是不說，但不代表不懂。

話說在末劫13歲時父母離婚後，母親遠走國外。父親外出打工，自己與9歲妹妹和爺爺在農村三人相依為命，爺爺本是村裡的獸醫靠着一手好的經驗與技術在十里八村都很有名，爺爺為人和善不拘小節，當然其實那時的人普遍都很樸實。有錢的呢給個幾塊十幾塊診費，沒錢的給些食物糧食。爺爺皆是來者不拒，毫無怨言。爺爺總是說。

人吶！活着一輩子不能只向錢看，重要的是過好眼下。你爹媽就不行!他們活不明白。

那時的末劫還小聽不懂大人嘴裏的大道理。

話是這樣說但老爺子還是省吃儉用的供兩個娃上學。常常寧願虧待自己也不願讓身邊的兩個娃跟着自己受一點委屈。

有一年春節末劫的父親帶着一個女人回到了老家，那女人身材微胖圓圓的臉三角眼，下巴上有一顆媒婆痣。稱不上丑，但也實在算不上好看。穿着打扮在農村人眼裡倒是雍容華貴。雖然表面對老爺子熱臉相迎但對着兩個孩子明眼人看得出來並不是很能接受。爺爺看在眼裡只是無奈苦笑也沒說什麼。

爺爺忙前忙後的張羅了一天，末劫在一旁打下手，沒多久飯菜就做好了。

都是家常便飯閨女不要嫌棄啊！爺爺熱情的招呼着。

哪裡！我最愛吃的就是你們農村人的飯菜了。那女子故作懂事的說著。

可是話聽到爺爺的耳里又是有一種滋味來了。

末劫的爸爸看場面有些尷尬輕咳了一聲說道。

爸！這次我和娟子回來就是接你和孩子回城裡享福的。這麼多年辛苦你幫忙照顧末劫，末欣了。兒子現在有能力了，是時候給您養老了。

那女子也補充道。

是的爸，我既然和老劉在一起。他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他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老話說得好啊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嘛。

爺爺喝了一口燒刀子，無奈的苦笑着。

我年紀大了，一輩子生活在這裡，也會死在這裡。說著就着昏黃的燈光。望向窗外再說我走了你娘誰陪着啊，就一個人孤零零的埋在三尺黃土之下？

說著轉過頭來釋懷的對末劫的老爸說道，用粗糙的手掌滿眼慈愛的撫摸着坐在一旁末欣的頭。你也不用太在意我幫你照顧這兩個孩子。我孫子孫女我不照顧誰照顧，要是沒有這兩個娃陪着我早和你娘去了也不一定。

爸！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知道我這些年……。

還沒說完着末劫老爸低下了頭抽泣着。

爺爺渾濁的眼睛看着眼前這不爭氣的兒子繼續說道。

你要是有心就把這兩個孩子接走，好好照顧。這些年這倆娃跟我吃了不少苦哇，你這當爹的也該儘儘責任了。

說著從炕邊再次拿起酒桶給自己慢慢的倒了一杯白酒，衝著那女子舉杯。那女子也連忙舉起酒杯。

閨女！以後這兩個孩子還請多煩你照看了，兩個娃生性頑皮還希望你多點耐心。好好教導、

您放心吧!我一定會像照顧自己和孩子一樣照顧兩個孩子的。

爺爺沖女子笑了笑，只覺得鼻子一酸於是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放下酒杯時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不只是高度的白酒火辣還是對兩個孩子的不舍。

深夜……………..

末劫半夜醒來發現睡在旁邊的爺爺不在於是起身向屋外走去。

剛出門外就看見爺爺一個人坐在院外的石墩子上。嘴裏叼着煙袋心事重重的模樣。

末劫走上前去就安靜地坐在一旁。爺爺感受也到了末劫的到來嗔罵道。

小兔崽子還不回去睡覺去。

末半開玩笑說道。

你老人家不也沒睡嗎。

經過多年的相處，末劫的多少潛默移化沾染了爺爺的性格所謂的少年老成。雖然是差着輩分但爺孫兩個多少心意相通。

真的要跟着他們走嗎？末劫開口道。

爺爺無奈的嘆口氣。

不然呢？老頭子我年紀大了，現在多少有點心有餘而力不足了。你兄妹倆學習這麼好以後要上大學的，我還能供你幾年？

末劫點了點頭，並沒說什麼。

爺爺深吸了一口旱煙濃厚的煙霧遮住了半張臉繼續說道。

我看得出來，那女人並不是省油的燈。你們兄妹倆過去難免會受氣，但爺爺告訴你。凡事要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等到自己羽翼豐滿了在主宰自己的人生，兩個字「苟着」

又過了幾日，末劫與末欣跟着老爸離開了這個生活了將近5年的小山村，末劫永遠記得那一天大雪紛飛。末劫等人坐在車裡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爺爺的眼前，

末劫彷彿第一次感受到，這個照顧自己兄妹倆的小老頭在泛白的蒼茫天地之間竟是那麼渺小。

末劫好像胸前壓了塊千斤巨石難以呼吸。車上的妹妹早已泣不成聲。末劫挽着妹妹的肩膀緊緊地摟着她，就這樣什麼話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