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長生刀》[大隋長生刀] - 第十章 望月樓

由於日薄西山,許為也沒怎麼看清望月樓繁華金貴的外牆裝飾,他坐着馬車一路駛進了樓中內院,隨後由韓自旺親自領着從內院的一處房間里走進了地下室。
走過陰暗潮濕的甬道,望月樓專門為比武者準備的地下室倒是讓許為眼前一亮,地下室里是一間間的小房間,房裡有序擺放着梨花木的桌椅和小床,每間房中居然還有一位年輕侍女會照顧你吃食和更衣。
當然在房中應該也做不了其他出格之事,畢竟每間房門的門口都有兩三個手持利刃的黑服打手在看管。
小房間里的裝飾、餐點和姑娘都是宜人的,但房間中躍躍欲試等待比武的武人其實是煎熬的,房間里沒有滴漏、香燭之類的計時工具,也不能開房門去看看外面或隔着房板與其他人說話,唯一能夠聽到的,只有佳人在旁小心翼翼的呼吸聲,以及時不時傳來的響徹整個地下室的慘叫聲?
既然進了地下室就已經沒有回頭路,望月樓這一系列安排的目的應該就是專門利用安逸和凄慘的反差來消磨房中武士的鬥志,因為許為剛剛才從韓自旺口中得知,今天來參加比武的武士大都是欠債之人本人以及他們僱傭的代打之人,所以今天望月樓光是進門的水錢就往上翻了好幾番。
這種場面許為當然也是第一次見,不過既來之則安之,許為吃完味道絕妙的三菜一湯後就讓戰戰兢兢的年輕侍女先行離開,自己則換好衣服在香軟的小床上側身閉目。
約莫做了一盞清夢的時間過後,房門被推開一把推開,兩個帶刀打手滿臉的幸災樂禍道,「許公子別睡了,輪到你了,振作起來好好打,多撐幾回合,你可是今晚的壓軸好戲啊。」
許為站起身理了理身上青色的短打緊袖上衣,神色恢復了以往的放鬆與散漫,跟着兩名打手一直往前,走過一小段火光搖曳的昏暗甬道,隨着鐵閘門朝兩邊緩緩拉開,如白日般刺眼的光芒照得許為不得不用手遮擋。
過了一小會,視線恢復得差不多的許為環視了一圈望月樓的格局,這座以黑拳比武和地道本地餐食聞名的酒樓一共有三層,每一層的挑高要比普通酒樓矮上一些,應該是為了照顧到每一層的客人。
望月樓並沒有比武擂台,比武場是一片下沉的小廣場,四周都是凹凸不平的環形石壁,在石壁之上便是大聲興奮吆喝的一樓觀眾。
許為抬起頭,發現望月樓居然是中空結構,頂上的上弦月異常明亮清晰,如若不是樓中魚龍混雜,應該能吸引到不少文人騷客前來吟詩喝酒。
望月樓里已是人聲鼎沸,各式各樣譏諷聲、玩樂聲以及開盤的吆喝聲不絕於耳,「快快快,一會截止了,萬金質庫王留老闆請來的打手許為,賭他今日與『東奴”一戰是殘是死,買定離手……」
吆喝開盤的聲音很響,自然也傳到了許為耳朵里,許為抬眼發現有個人正在盯着他,正是靠在一樓木頭柱子旁的「追命夜鴞」韓自旺,他冠玉般的俊臉上浮現出了病態的笑容,見許為抬頭髮現了他,特意向許為揮了揮自己手中剛剛下注買來的賭票。
「哐、哐、哐」三聲鳴鑼後,望月樓中的看客和食客們逐漸安靜了下來,一個粉麵粉衣的小公子架着小紅梯子從一樓爬了下來,給許為帶去了兩張紙以及一小盒印泥。
兩張紙分別是當日立下的賭約以及今日比武的生死狀,粉衣小公子身形看着像小孩子其實細看其面容已是成年人,他紅着小臉捧起印泥道:「請許公子畫押。」
許為既來之則安之,草草看了兩眼紙上的內容後用摁過印泥的大拇指在兩張衝著他命來的紙上畫了押。
望月樓的比武不僅規模盛大還相當正式,粉麵粉衣的小公子借紅色的梯子重新爬上二樓,接着便又是三聲沉重的鳴鑼,在場的所有觀眾都安靜了下來,屏息以待,在一樓正對大門的花廳里,兩名身着隋制官服的中年男子捧着剛剛送上來的賭約及生死狀輪流宣讀。
許為怎麼也沒想到一場小小的比武竟還需要兩名建康縣府的官員來作見證。
隨着建康縣府的縣丞與法曹不緊不慢地對外讀完了賭約和生死狀,一位身着藕色銀綉貴氣胡服,卻畫著丑角臉譜的清瘦男子從二人中間走出,他先不痛不癢地說了兩個葷笑話打趣在場的看客,又對二樓三樓幾位有頭有臉的員外們表示了歡迎,隨後撫着欄杆咧嘴笑望底下的許為道:「聽聞我陸家天淵錢莊的韓掌柜說萬金質庫的王老闆請了位實力強橫的幫手,一個人能打三十人,今日見着真人倒與我想的有些不一樣了。」
「別廢話了,還不開始嗎?」許為抬頭望着那臉上胡亂塗了一通的丑角男子道。
「有趣有趣,真是年輕氣盛啊。」丑角男子瞳孔放大道,指着許為沉聲道:「那我就加註賭一千貫賭你殘。」
丑角男子的聲音之洪亮與其清瘦的身形完全不成比,他轉頭對着許為對面緊閉着的鐵閘門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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